电影《调音师》的拍摄在佛罗里达的艳阳下紧张有序地推进,进度条顽强地向前爬升。墨染每每看到现场忙碌的景象,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远在国内的李平兵老师和摄影组的兄弟们点一百个赞。得亏他从国内带来了这批经验丰富的嫡系部队,从副导演到场务,个个都是能打硬仗的老兵油子。
这帮老伙计不仅技术过硬,更深谙墨染的工作习惯和艺术要求,沟通起来一个眼神就够。好几次,现场差点因为文化差异或者沟通不畅爆雷,都是他们凭着丰富的“救火”经验,在问题燎原之前就给摁灭了。墨染私下感慨:“这要是指望好莱坞这套按部就班的工会体系,拍摄进程怕是早就拖到姥姥家去了,经费燃烧的速度能让我心梗直接发作。”
当然,最近让他心情愉悦度直接拉满的,还有另一件“喜事”——墨念娇同学,终于要滚回学校上课了!
这对于墨染来说,其喜悦程度甚至超过了电影顺利拍完十个镜头。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大姐终于听到了他夜以继日的祈祷?总算有“学业”这柄尚方宝剑,能暂时拖住墨念娇那永不停歇的“进击の花痴步伐”了。
不仅如此,墨染还灵光一闪,顺势使出了一招“驱虎吞狼”(划掉)……是“合理分工”的妙计。他语重心长地对刘一菲说:“一菲啊,你看念娇这孩子,玩心太重,回了学校没人看着,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你辛苦一下,去学校附近看着她点,顺便也监督她学习。你在剧组也憋闷坏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感受一下校园的青春氛围。”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充满了兄长对妹妹的关爱以及男友对女友的体贴。只有墨染自己心里清楚,他这纯粹是“一石二鸟”:既能暂时把一菲从剧组这个“是非之地”支开,避免即将到来的“风暴”伤及无辜;又能用念娇牵制住一菲,让她无暇他顾。
因为,他收到了一个无法拒绝、也无法阻拦的通知——伊万卡·特朗普,他目前最大的金主爸爸,即将御驾亲征,前来探班。
伊万卡来的那天,阵仗不大,气场却直接拉满。
她一席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头戴一顶优雅的法式宽檐礼帽,肉色丝袜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脚下踩着一双如同凶器般的红色高跟鞋。人还未至,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昂贵又馥郁的香水味已经率先抵达战场,宣告着一位重量级人物的降临。
她不像来探班的,更像一位来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更多的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场务小弟被她这身行头和气势唬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将她引到墨染身边。当时,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正好在旁边候场,看到伊万卡的瞬间,她脑子里那个“富家千金”、“名媛”的抽象概念,瞬间就有了清晰、具体、且闪闪发光的形象。
墨染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监视器,直到那阵熟悉的香风强势入侵他的嗅觉范围,他才勉强从导演模式中抽离出来,扭头瞥了一眼。看到是伊万卡,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用极其平淡、仿佛在说“今天盒饭有鸡腿”一样的语气扔下一句:“你要是不介意就等我会儿,介意也等我会儿。”
伊万卡:“……”
墨染说完,立刻就把头扭了回去,重新投入到拍摄中,仿佛身边这位光彩照人的名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Action!”“咔!”“灯光再柔一点!”“杰克,你这里的情绪是愤怒中带着一丝侥幸,不是单纯的咬牙切齿!”……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直接把伊万卡晾在了旁边。
等到拍摄告一段落,墨染揉着发酸的脖子,才“恍然”想起这位被他遗忘了一个多小时的贵宾。
万万没想到,这位平日里被众星捧月的大小姐,非但没有面露不悦,反而主动迎了上来,将一瓶已经拧开盖的矿泉水递到他面前,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怎么了,墨导,不渴吗?”见墨染有些发愣,伊万卡又把水往前递了递。
墨染这才反应过来,眼神下意识地像雷达一样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某些“敏感人物”不在视线范围内,这才略带迟疑地接过水瓶。瓶口边缘,一个清晰的、带着同款香水味的红色唇印,正无声地彰显着主权。
他硬着头皮,对着那个唇印的位置,喝了一口水。嗯,水是甜的,心是虚的。
“不好意思,我这儿走不开,希望你见谅。”墨染试图解释。
“没关系,工作要紧。”伊万卡笑得云淡风轻,“我最欣赏的,就是认真工作的男人。”——潜台词:我等着看你接下来怎么表演。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探我的班?”墨染赶紧转移话题。
“我也做过演员,对剧组的日常也不算陌生。”伊万卡优雅地撩了下头发,“加上有你在这里,那我来探班还很稀奇吗?”
“真的是这样吗?”墨染表示怀疑。
“嘿嘿,不完全是。”伊万卡狡黠一笑,“我来这儿的酒店视察,正好你在这附近拍戏,所以顺路来看看你。”
“我就说你这么忙,怎么有空专门来看我!”墨染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别这么说嘛,”伊万卡微微靠近,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嗔怪,“至少我已经在这等了你一个小时,这已经很能说明我的诚意了,不是吗?”她话锋一转,“走吧,陪我四处走走。”
“啊?”墨染一脸为难,“我刚休息,就喝了一口水……”
“难道,”伊万卡挑眉,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你还想让我再坐一个小时?”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娘们现在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是行走的预算和投资!我忍!
伊万卡身材高挑,穿上那双恨天高,走在墨染身边,几乎与他平视。两人并肩在片场漫步,墨染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介绍着各种设备和人员,心里却盼着这场“巡游”赶紧结束。
“那个贱人是谁啊?”不远处,达达里奥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复杂,内心已经上演了一出八十集的豪门恩怨三角恋大戏,“我还以为这个导演有多正经呢,原来也是背着女朋友偷吃的人!看那贱人一副很有钱的样子,难道墨导拍电影的钱是她出的?这是……被富婆包养了?”
她的头脑风暴过于剧烈,以至于完全没听见旁边的杰克·吉伦哈尔在跟她说话。
“亚历珊德拉?你在看什么呢?”杰克不得不推了她一下。
“杰克,你说……导演和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一腿?”达达里奥压低声音,语气笃定。
杰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就算有,在好莱坞也太正常不过了。”
“可我记得墨导是有女朋友的!就是那个很漂亮的刘小姐!”
杰克看着达达里奥,露出一个“你还是太年轻”的微笑,语重心长地说:“是又怎么样?那也很正常。在好莱坞,你看见什么不重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墨染陪着伊万卡在片场溜达了一圈,感觉比拍了一天戏还累。
“我这儿你也看了,没啥稀奇的,都是些糙活儿。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正式聚吧。”墨染主动发出“送客”信号。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伊万卡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
“别这么说,”墨染的“油嘴滑舌”被动技能自动触发,“你这么漂亮优雅的美人,时间宝贵,不应该埋没在我这种满是噪音和灰尘的无聊环境里。”
“嘿,”伊万卡被他逗笑了,“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那好,今晚陪我吃晚餐。”
“好。”墨染答应得很干脆,吃个饭而已,问题不大。
“然后再陪我回酒店。”伊万卡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这……”墨染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伊万卡瞬间变脸,语气冷了下来,“看来,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两家公司未来的业务往来了。”
“……别别别,”墨染立刻认怂,大脑飞速运转,“我考虑一下……去酒店可以,但我晚上得回家,明天还要接着拍戏。”
“成交。”伊万卡脸上重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今天剩余的戏份不多,墨染紧赶慢赶拍完,怀着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准备去赴这场鸿门宴。刚走出片场大门,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定睛一看,又是达达里奥!
“导演,你这是要去哪呀?”达达里奥脸上挂着甜甜的、却带着几分探究的笑容。
“呃……我去吃饭。”墨染下意识地含糊其辞。
“是一个人吃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墨染试图拿出导演的威严。
“导演,你要是没人约的话,我请你吃饭呀!”达达里奥眨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不好意思,我有人约了。”
“那我没人约呀,”达达里奥耍起无赖,“要不导演你请我吃饭吧,嘿嘿!”
“这还真不行。”墨染断然拒绝。
“是个女人约的你吧?”达达里奥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像个侦探一样,“是不是今天下午那个女人?”
“不该问的就别问!”墨染板起脸。
“导演~”达达里奥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充满了“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戏谑,“你不老实哟~”
墨染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干脆破罐子破摔,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坏笑:“太糟糕了,让你发现我是个坏男人了。千万别爱上我,没结果的。”
说完,不等达达里奥反应,他挥了挥手,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达达里奥在原地,为自己精准的“洞察”而洋洋得意。
酒店套房里,伊万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精致的餐桌上摆满了豪华大餐,牛肉鲜嫩多汁,生蚝饱满诱人,龙虾个头惊人——俨然一副“男人的加油站”全面开张的架势。更离谱的是,根本不需要墨染自己动手,旁边站着专业的侍者,负责将食物处理好,一块块喂到……哦不,是端到他面前。
客气?不存在的。墨染累了一天,也心虚了一天,正好化情绪为食欲。先来一口澳龙压压惊,再干掉两个生蚝补充体力,风卷残云,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暂时把烦恼抛到了脑后。
酒足饭饱,墨染惬意地拍了拍肚子。
“要不要洗个澡、按个摩,放松一下?”伊万卡提议道,语气慵懒,“我这儿有最好的技师。”
“那还等什么?”墨染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人性化,“我累了一天,享受享受是应该的。”
温热的水流冲散了疲惫,专业的按摩手法让他僵硬的肌肉逐渐松弛。墨染趴在柔软的长椅上,舒服得昏昏欲睡,感觉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去会周公的瞬间,肚子上突然一沉!
一股熟悉的、浓郁的香水味将他彻底包围。伊万卡不知何时已经挥退了技师,亲自上阵,坐到了他的身上。
墨染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得,按摩时间结束。
他知道,轮到他自己“上班”了……
等墨染拖着仿佛被掏空的身体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他像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先是闪进卫生间,打开排风扇,用沐浴露仔仔细细地把身上可能残留的香水味彻底清除,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换上自带的、充满居家气息的睡衣。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蹑手蹑脚,如同猫一样摸向卧室,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试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上床。
“唔……表哥,你回来啦。”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软糯的声音响起。
墨染身体一僵,随即立刻调整表情,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对不起,还是把你吵醒了。哎,别提了,今天派拉蒙影业那帮人,简直跟狗皮膏药似的,谈完事非要拉着去喝酒,喝完酒还不过瘾,非要去酒吧续摊!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那种吵得脑仁疼的地方了,简直是要人老命!推都推不掉,烦死了。”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语气里充满了对无效社交的深恶痛绝,以及被迫加班的委屈。
“辛苦你了,表哥。”刘一菲的声音带着心疼,显然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不辛苦,你监督念娇才辛苦。”墨染顺势躺下,无比自然地把话题引开,“那丫头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其实念娇只是有些贪玩而已,在学校还挺老实的,没干多少出格的事情。”
“我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墨染立刻化身正义凛然的兄长,“她之前在剧组干的那些‘好事’,我都没告诉梁阿姨。要是梁阿姨知道她敢骚扰男演员,非得关她三个月禁闭不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温柔,“你比念娇也大不了几岁,却比她懂事太多,知道我忙,从来不给我添乱,我很欣慰。”
“嘻嘻,表哥,”一菲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笑道,“其实我觉得,念娇跟你还挺像的,都有点……‘坏的可爱’。”
“一菲!”墨染立刻板起脸,假装生气,“你怎么骂人呢?谁坏了?我这么正直善良……睡吧睡吧,明天睡醒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这笔污蔑我的账!”
“……”
黑暗中,墨染暗自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刚刚的表演,绝对值得一座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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