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正讲到《易经》中“变易”的精髓,用极其生动的比喻阐述天地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运动的道理,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触摸到了宇宙规律的脉搏,正是心神激荡、思绪万千的关键时刻,
凌默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台下那些仍沉浸在智慧海洋中、眼神迷离的学生们,然后用他那标志性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好了,关于《易经》,今天就先分享到这里。”
???
!!!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高速行驶的列车被猛地拉下了紧急制动闸!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那是混合了极度专注、豁然开朗以及……猝不及防的茫然。
大脑: 正在接收高维知识,信号满格!
凌默:信号塔关闭了。
众人:???
短暂的死寂后,是内心山崩海啸般的崩溃!
某哲学系男生:“不要啊!正讲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后面呢?!
久之后呢?!天道循环呢?!我这刚摸到门槛,您直接把门拆了?!”
沈清歌,眼神空茫:“刚……刚刚那个关于爻位和事物发展阶段的比喻……我好像有点懂了,正需要后面的内容来印证……怎么就……”
李悦,捶胸顿足:“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老祖宗的东西这么有意思!比追剧上头多了!正到精彩处,他给我掐了?!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后排学生,伸长了脖子:“别停啊!我笔记才记了一半!后面才是干货吧?!这种感觉,就像饿了三天的乞丐看到满汉全席刚上了个开胃菜,盘子就被端走了!”
一种百爪挠心、求知若渴却不得满足的焦灼感弥漫在整个教室。
甚至有人下意识地羡慕起门外那些听不懂的“幸运儿”,听不懂,至少不会像他们现在这样,被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抓耳挠腮!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写满了“不依不饶”、“欲求不满”的脸,凌默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反应。
他语气依旧平淡,补充解释道:
“大家能有机会来到海外求学,机会不易。”
“应当珍惜这里的资源,潜心钻研。”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更加“崩溃”的理由,
“我刚才分享的这些内容,主要是我回国后,准备为国内有兴趣的人,系统性地开班授课所用的。”
“所以,对目前身处海外、应以吸收西方艺术精华为主的你们来说,帮助不大。就暂且分享到这里。”
众人:“!!!!!!!”
帮助……不……大???
您管这叫帮助不大?!这简直是给我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然后告诉我们“风景不错吧?看看就行了,门我要关上了”!
回国……开班……授课???
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开!
刚才抓头发的哲学系男生:“我现在买机票回国还来得及报名吗?!这学我不留了!我要回国听凌默老师的课!”
一个家境优渥的女生,立刻拿出手机:“爸!快!在国内帮我报个名!不管什么班!凌默老师开的!对!就是那个凌默!”
李悦,摇晃着沈清歌:“听见没!回国开班!清歌!我们……我们到时候也回去蹭课吧?!反正你跟他熟!”
沈清歌,心跳漏了一拍:“回国……开班……” 这意味着,她以后还有机会能系统地听他讲课?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感悄然滋生。
连最后一排的学校领导们都坐不住了,查尔斯院长低声对助理说:“快!记下来!凌默先生回国后有开班授课计划!
看看我们能不能以合作的形式,派交换生过去!不,我们老师也想去旁听!”
凌默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深水炸弹。
他不仅戛然而止了让人欲罢不能的讲解,还抛出了一个更让人心痒难耐的“未来饼”,成功地让所有华国学子在巨大的失落之后,又陷入了对“回国听课”的无限憧憬和“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加倍煎熬之中!
这“断章”的功力,堪称宗师级别!
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满皇家艺术学院中央的荣誉广场,为古老的建筑和葱郁的树木披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
一天的喧嚣与震撼仿佛在此刻沉淀,化作了一种庄重而热烈的氛围。
学校在此举行了简短而隆重的感谢仪式。
查尔斯院长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型礼台上,面对凌默、华国代表团以及所有跟随至此的师生和各方代表,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无比的真诚。
“尊敬的凌默先生,尊贵的华国代表团各位成员,”他深吸一口气,“今天,绝非一次简单的学术访问。
这将是载入皇家艺术学院,乃至世界艺术史册的一天!”
他环视众人,语气愈发激昂:“凌默先生今日之所为,已非交流二字可以概括!这是一次艺术的洗礼,一场才华的核爆!”
他如数家珍般地回顾着凌默今天的“神迹”:
“在舞蹈学院,他仅凭寥寥数语,便点化了我们的芭蕾首席,开启了全新的身体表达维度!”
“在钢琴前,他以神魔之姿,一曲《Rush E》重新定义了技巧的极限,更以《天空之城》、《雨的印记》抚慰了无数灵魂!”
“在小提琴领域,他信手拈来的《紫色激情》,颠覆了我们对于弦乐表现力的认知!”
“在表演系,他出神入化的演绎,为我们揭示了角色灵魂深处的黑暗与光明!”
“他即兴创作的歌曲《take me to Your heart》,注定将成为传世经典!”
“而他方才对《易经》智慧的分享,更是为我们打开了通往东方古老哲学与艺术源头的一扇窗!”
查尔斯院长声音洪亮:“凌默先生今日的付出与创造,每一件都堪称无价!为此,经校董会紧急决议,我们将永远铭记这一天——凌默日 !”
“哗——!”
掌声雷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
“这不仅仅是感谢,”查尔斯院长继续道,“更是对伟大艺术家的崇高致敬!” 他示意工作人员捧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送给华国代表团的是精心定制的皇家艺术学院荣誉纪念套装,包含金质徽章、珍贵艺术典籍和独家影像资料,价值不菲,诚意十足。
而当送给凌默的礼物被揭开时,现场再次响起了惊呼。
那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套完整的、象征着最高荣誉与永久联系的权益:
皇家艺术学院“终身荣誉院长”及“首席全球艺术顾问”头衔:享有对学院发展方向提出建议、参与重大决策的最高荣誉资格。
“星辉学者”永久教席:以凌默之名设立,拥有独立的科研基金和招生名额,可随时来校开展讲座、大师班或研究项目,无需任何预约审批。
学院最高权限通行证:全球所有皇家艺术学院下属机构、图书馆、实验室、藏品库,对凌默完全开放。
一座位于学院内、历史悠久、经过现代化改造的独栋别墅“默苑”的永久使用权,作为他未来访问时的居所。
由学院顶尖工匠团队,耗费巨资和无数心血打造的,一套 “天音”系列顶级专业音乐设备,包括定制钢琴、小提琴等,以及一套 “万象”顶级绘画及雕塑工具材料,全部刻有凌默的名字和皇家艺术学院的徽记。
查尔斯院长郑重宣布:“凌默先生,皇家艺术学院的大门将永远为您敞开!您是我们永远的家人与骄傲!”
没有一个人反对,只有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所有人都觉得,以凌默今日展现的核弹级才华和贡献,这一切荣誉都理所应当,甚至犹有不及!
夕阳的金光勾勒着凌默的身影,他依旧戴着那顶棒球帽,帽檐下的神情看不真切,但那份淡然与从容,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烜赫,如此深入人心。
夏瑾瑜站在他侧后方,看着他被万众瞩目,由衷地为他感到骄傲,精致的脸庞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沈清歌站在人群中,望着那个仿佛站在光里的男人,眼神复杂,有崇拜,有与有荣焉,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周围的人群中,那些来自不同学院、精心打扮的女孩们,此刻也成为了这幅画卷中动人的点缀。
伊莎贝拉穿着香槟色长裙,身姿挺拔,金色的发丝在夕阳下闪耀;
塞西莉亚一袭白裙,气质如兰,目光紧紧追随着凌默;
奥菲莉娅换上了优雅的晚装,浅灰色丝袜包裹下的双腿线条优美,脸上带着激动红晕;
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女生,穿着短裙,或穿着勾勒完美腿型的牛仔裤,或穿着丝袜搭配小皮鞋,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仰慕与狂热,为这幅黄昏盛景增添了无限的青春活力与美感。
其他顶尖院校的代表们也送上了真诚的掌声,眼神中充满了赞叹与……浓浓的悔意。
茱莉亚代表:“上帝……凌默日!终身荣誉院长!我们当初怎么就犹豫了?!这下好了,皇家学院靠着凌默这块金字招牌,未来几年的生源和声望要爆炸了!”
柯蒂斯代表:“亲眼所见,才知道他的影响力有多恐怖!已经有我们学校的教授私下问我,能不能想办法转到皇家来旁听凌默的课了!生源流失!这是最致命的!”
伯克利代表:“不行!绝对不能放弃!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把凌默请到我们学校去哪怕一天!不然我们现代音乐圣地的招牌就要动摇了!”
他们彻底看明白了,凌默的存在,已经不仅仅关乎艺术交流,更直接影响到未来全球顶尖艺术院校的排名格局和人才流向!争夺凌默,就是争夺未来!
广场上,荣耀加身的时刻,人群中那些受邀观礼的社会名流们,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见识过无数大场面,获得过各种奖项,但像皇家艺术学院如此不惜代价、赋予一个年轻人如此崇高且实权在握的荣誉,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连站在人群中的艾薇儿,这位享誉全球的乐坛小天后,碧蓝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有格莱美,有钻石唱片,有无数粉丝的狂热,但像这样被一所百年艺术圣殿以“终身荣誉院长”、“命名教席”、“永久居所”的方式极致推崇,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她看着那个戴着帽子、在夕阳下平静接受一切的身影,心中那份征服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更加炽烈。
这个男人,他值得……甚至更多。
更受刺激的,是人群中几位来自华国、在此进修或试图拓展西方市场的明星。
他们在国内是众星捧月的顶流、影帝影后,但到了这里,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圈层壁垒”和“文化隔阂”。
他们或许能接到一些边缘性的商业活动,但想要真正融入主流艺术圈子,获得像今天凌默这般由顶尖学府赋予的、充满敬意的认可?难如登天!
某位以演技派着称的影帝,内心酸涩:我拼了十几年,在这里也就是个旁听生,人家一天……就直接成荣誉院长了?这差距……
一位当红流量小花,眼神羡慕嫉妒:我的团队天天发通稿吹我在海外有多受欢迎……跟凌默这一比,简直像个笑话!他这才是真正的文化输出,我们那顶多算……出国遛个弯!
一位资深歌手,感慨万千:以前总觉得西方圈子排外,难融入。
今天算是明白了,不是圈子排外,是你的才华还不够硬!硬到能砸碎所有壁垒!凌默……他做到了。
看着凌默被校方高层如同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享受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尊重和认可,这些明星们心里五味杂陈,羡慕、嫉妒、敬佩、自省……种种情绪交织,但最终都化为了一个共识,凌默,已经走上了一条他们无法企及的道路。
仪式结束后,查尔斯院长等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凌默就此离开。
他紧紧握住凌默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
“凌默先生!中午已经太过简慢,晚上这顿便宴,您无论如何也要赏光!否则我们皇家艺术学院真要成为整个艺术界的笑柄了!这绝非客套,是我们全体师生的一片心意!”
许教授等人也觉得再推辞确实不合礼节,便帮着劝说了几句。
凌默见盛情难却,最终点头应允。
一行人移步至学院内部一个极具历史感、平时只用于接待国家元首和诺贝尔奖级别学者的顶级宴会厅。
这里早已布置妥当,低调而奢华,充满了艺术气息。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因为凌默今天在皇家艺术学院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网络世界如同经历了一场持续不断的信息地震!
各种经过剪辑的短视频、现场照片、目击者描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传播!
“《Rush E》钢琴谱求扒!这真的是人类能弹出来的吗?!我已经在琴房尝试了三个小时,现在手抽筋了!”
“《紫色激情》小提琴版!谁有完整音频?这改编和技巧太逆天了!感觉帕格尼尼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理性讨论,凌默的杀手演技是否已经超越了方法派和表现派,开创了附体派?”
热评:附体?我看是本色出演!他肯定有故事!
“《take me to Your heart》完整清唱版流出!耳朵已怀孕!这旋律,这歌词,又是年度金曲预订!”
“之前说凌默在艾薇儿演唱会是昙花一现的人呢?出来走两步!人家随手扔出来的都是王炸!”
“皇家音乐学院那些老古董教授们集体沉默了啊?以前不是挺能吹的吗?现在被一首《Rush E》干哑火了?”
“从芭蕾到绘画再到表演,凌默今天完成了一次对西方艺术体系的系统性验证,用绝对的实力证明,东方智慧在艺术领域同样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以前总觉得东方艺术家需要迎合西方标准才能获得认可,凌默告诉我们:不,你可以重新定义标准。”
“哈哈哈哈!之前骂皇家艺术学院软骨头跪舔凌默的人呢?现在怎么不吭声了?是凌默的才华不够硬,还是你们的键盘生锈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小灵感成为本世纪最凡尔赛词汇,没有之一!”
“只有我好奇那个《易经》讲课内容吗?听说现场华国学生都听疯了!为什么没有流出来啊!好想听!”
“凌默后宫团今天又壮大了!看看那几位首席小姐姐的眼神!我酸了!”
“据悉,多家顶尖院校已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调整对华文化交流策略,以及如何吸引凌默这类‘非典型性’天才。”
“皇家艺术学院凌默日及授予的荣誉,将极大提升其全球吸引力。预计明年申请该校的华国学生数量将呈指数级增长。”
网络上沸反盈天,有惊叹,有折服,有分析,有玩梗,当然也少不了质疑和争论。
但无论如何,凌默这个名字,伴随着他今天在皇家艺术学院创下的诸多“神迹”,已经彻底冲破了原有的圈层,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现象级的关注和讨论。
他的影响力,已然从艺术领域,辐射到了文化、教育乃至国际交流的层面。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气氛却比白天的狂热多了几分庄重与温馨。
参与晚宴的都是华国代表团核心成员以及皇家艺术学院最高层的领导,算是真正的自己人闭门交流。
凌默难得地放松了些许,浅酌了几口红酒,面容在灯光下更显清俊。
他趁着气氛融洽,将李革新教授和周亦禾代表正式推到了台前。
“查尔斯院长,”凌默举杯示意,“李教授和周代表在传统文化与现代阐释方面造诣深厚,是我非常看重的伙伴。
今天未能安排正式讲座,后续一些基础的、系统性的课程,可以先由他们二位来主持。”
李革新和周亦禾立刻起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巨大的责任感。
他们知道,这是凌默在为他们铺路,也是在为他那宏大的“开宗立派”计划搭建坚实的执行团队。
他们感激地看了凌默一眼,然后向校方领导郑重表态。
查尔斯院长等人闻言,更是喜出望外!凌默本人不能常驻,能有他亲口认可并指定的“嫡系”来传授基础课程,这简直是求之不得!
他们立刻满口答应,对李、周二人的态度也变得愈发恭敬有礼,俨然已将他们视为凌默学派的重要传承者。
夏瑾瑜始终安静地坐在凌默身侧稍后的位置,细致地照顾着他的需求。
她敏锐地察觉到凌默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疲惫,那是精力高度消耗后的痕迹。
看着他偶尔揉按太阳穴的小动作,她心中满是心疼。
凌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侧头,便看到夏瑾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优雅端庄的侧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忽然生出一丝戏谑之心,趁着无人注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道:
“看了今天学校那么多才华横溢、热情洋溢的小伙子……”
夏瑾瑜:“!!!”
她猝不及防,耳根瞬间染上绯红,又羞又恼地瞪向凌默。
可在这种场合,她既不能发作,也不能失态,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微微倾身,用同样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和无奈回应:
“凌默老师,请……好好吃饭!”
那强装镇定却难掩娇羞的模样,眼波流转间风情自现,与平日里的干练冷静形成了迷人的反差。
凌默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再逗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宴席。
晚宴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
艾薇儿作为特别嘉宾,也出席了晚宴。临别时,她落落大方地与凌默告别,当众表达了对今天所有演出的赞叹。
而在与凌默握手时,她借着靠近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诱惑和笃定的气音,快速说道:
“机械师先生,我等你。” 说完,便潇洒转身,留下一缕香风。
沈清歌自然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晚宴,但她却一直等在外面,在初夏微凉的夜风中,冻得鼻尖和脸蛋都通红。
看到凌默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鼓起勇气,眼神带着期盼:
“凌默老师……之后……
我能不能……再和您见一面?
有些音乐上的问题,还想请教。”
凌默看着她被冻红的小脸,点了点头:“好。我会联系你。”
得到这简单的承诺,沈清歌脸上瞬间绽放出满足而灿烂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用力点了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程的车上,凌默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消耗。
车辆平稳行驶,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他却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连日来的高强度的创作、表演、应对、交流,即便是他,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夏瑾瑜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沉睡中依旧俊朗却难掩倦意的侧脸,心中一片柔软。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细心地将车内的灯光调暗,温度调至适宜。
直到车辆抵达住处,夏瑾瑜才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唤醒了凌默:“凌默老师,我们到了。”
凌默睁开眼,眼中还有一丝刚醒时的迷茫,但很快恢复了清明。
众人来到凌默的套房客厅,进行今日的总结。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与疲惫。
许教授率先开口,语气激动:“凌默啊,今天这成果,远超预期!
合作框架基本搭建起来了,而且我们从之前的被动等待,彻底转向了主动选择!皇家艺术学院这边,几乎是有求必应!”
夏瑾瑜接着汇报,拿出了平板电脑:“凌老师,从今天下午开始,我的工作邮箱和内部联络渠道几乎被挤爆。
茱莉亚、柯蒂斯、伯克利、罗德岛设计学院……超过二十家世界顶级院校和艺术机构发来了正式访问或合作讲座的邀请,态度都非常迫切。
另外,还有一些私人工作室和基金会的合作意向。”
凌默揉了揉眉心,定了定神,思考片刻后,清晰地下达指令:
“关于这些申请,瑾瑜,你先去做一轮初步的诚意调查。
评估他们的合作基础、资源能级以及真正的诉求。”
“另外,”他看向李革新和周亦禾,“如果其中有一些是基础的课程或讲座类邀请,你们俩可以先代表我们过去。”
他目光转向二人,带着一丝考较:“我让你们整理的基础课程理论框架,应该差不多了吧?”
李、周二人立刻挺直腰板:“凌老师,已经初步完成!”
凌默点头:“找个时间,先在我们内部讲一遍。
就当是……对你们理解程度的一次考核。”
李革新和周亦禾闻言,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激动的是得到了如此宝贵的独立实践机会,紧张的是这第一次“模拟考”至关重要!
两人连忙郑重应下,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却也充满了动力。
总结完今日在皇家艺术学院的辉煌成果后,客厅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即将到来的、也是此次峰会最核心的环节,最终总结大会。
许教授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凌默,最关键的一战,就要来了。
总结大会上,将会由所有参会国代表投票,选出四位文明代表国。”
这四个席位,不仅仅是一个荣誉头衔,更象征着未来十年在全球文化话语权、国际艺术资源分配、重大文化项目主导权以及文明标准制定方面的巨大优势和影响力。
可以说,这是文明峰会最高利益的角逐场。
“我们华国,从未染指过这个席位。”许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上一次峰会,被国内舆论称为最有希望的一年,我们踌躇满志而来,结果在投票环节……差距悬殊,铩羽而归。”
他看向凌默,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无法掩饰的忧虑:“这一次,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真正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在希拉图大学的讲座、在沙龙上开创流派、在皇家艺术学院横扫四方……这一切,都为我们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尊重,也让我们在影响力上真正具备了冲击席位的实力!”
“但是,”许教授话锋一转,语气愈发严峻,“正因为看到了希望,我们才更要清醒地认识到形势的严峻和复杂。”
当前的局面,真是暗流涌动,利益交织:
文明代表国的选举,并非单纯的才华比拼,而是赤裸裸的政治和利益博弈。
每一个国家手中都握有宝贵的一票,各种台面下的拉拢、承诺、交易正在密集进行。
原本被西方国家牢牢把控的四个名额,因为凌默的横空出世,出现了裂痕,这让既得利益者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不安。
而西方国家绝不甘心将席位拱手相让给华国。
他们正在双管齐下:
正面打压与拉票: 利用传统盟友关系和利益捆绑,极力游说、施压,甚至许以重利,试图巩固票仓,孤立华国。
上次小结会上凌默与西方学者的激烈冲突,乃至最后的全武行,更是让双方关系降到了冰点,西方阵营以此为借口,大肆渲染,进一步强化了“华国文明具有攻击性”的负面印象,为阻挠我们当选制造舆论压力。
他们公开宣称,绝不会允许一个“崇尚暴力”的文明代表世界。
除此以外,还暗中扶持代理人: 这一手更为阴险狡诈!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发展中国家或因历史原因,或因自身利益考量,对西方国家的直接拉拢并不买账,甚至心存抵触。
于是,他们暗中扶持亚太地区的高丽国,让高丽国代表以“亚洲新兴文化力量”、“东西方文化桥梁”的姿态,去接触和拉拢这些中间派国家!
西方势力在背后提供各种支持和承诺,目的只有一个,宁愿让综合影响力远不如华国的高丽国当选,也绝不能让华国上位!
这一招极其隐蔽,华国代表团目前尚未完全察觉这一深层阴谋,只是感觉到高丽国近期异常活跃。
华国目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水深火热,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多方势力编织的阴谋网中。
西方世界的阻挠是明枪,而扶持代理人的策略则是暗箭,防不胜防。”
加上上次冲突的旧怨,西方国家于公于私,都绝不可能让华国轻松当选。
另一位代表补充道,眉头紧锁,“投票环节,每一票都至关重要,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场极其艰难、充满变数的硬仗。”
客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明白,凌默在艺术领域的绝对实力已经赢得了尊重和影响力,但这最后一关,比拼的不仅仅是才华,更是综合国力、外交手腕和国际政治博弈。
华国冲击文明代表国的道路,布满了荆棘与陷阱,形势之严峻,远超想象。
最终总结大会,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战争。
客厅内灯光柔和,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压力。
许教授分析完严峻形势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靠在沙发上、指节轻轻敲击扶手的凌默。
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帽檐下的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思绪。
“高丽国……”凌默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冽的弧度,“倒是打得好算盘。”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们以为,躲在幕后,扶持一个傀儡,就能四两拨千斤,截断我们的路?”
“既然他们想玩代理人游戏,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凌默的思路清晰而冷静:
“瑾瑜,立刻联系国内,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信息渠道,重点核查三方面:
第一,高丽国近期与哪些原本中立、或对西方有抵触情绪的国家接触频繁,尤其是那些在文化项目上曾接受过西方援助或有潜在依赖的国家。
第二,查清西方私下对高丽国具体许诺了什么条件,资源?技术?还是政治上的支持?
第三,摸清高丽国自身文化的核心诉求与薄弱点。”
“是!”夏瑾瑜立刻记录,眼神锐利。
“许教授,”凌默转向他,“我们之前与中东、拉美、以及部分非洲国家代表团的私下交流,可以再加深一步。
不必刻意提投票,多谈具体的、他们感兴趣的合作项目。
沙尔卡公主那边,莎玛公主的沙龙是一个很好的纽带,可以进一步巩固。
我们要让他们看到,与华国合作,带来的将是实实在在的、互利共赢的发展,而不是空头支票或附加条件的施舍。”
许教授郑重点头:“明白!利益共同体,比任何临时拉拢都牢固。”
凌默微微颔首,继续部署:
“李教授,周代表,你们准备的基础课程,就是我们的敲门砖。
在最终投票前,可以以东方美学与未来艺术趋势为主题,尝试举办一场小范围的、高水平的公开研讨。
邀请名单,要精准,重点就是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代表。
用我们实实在在的学术底蕴和文化魅力去吸引他们,让他们自己做出判断。”
李革新和周亦禾感受到重任,肃然应道:“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至于西方那边的正面打压……”凌默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锋芒,“他们不是抓着上次的冲突不放,渲染我们崇尚暴力吗?”
他顿了顿,帽檐下的目光扫过众人。
“总结大会的发言环节,我会亲自上场。”
“他们想用文明冲突来定义我们,那我就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文明竞合,和而不同。”
“语言的交锋,我还没怕过谁。”
他没有提高音量,但话语中的自信与力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是啊,论及临场应变与语言的艺术,凌默又何尝不是顶尖的存在?
上次小结会,他可是一人独对西方学者围攻而丝毫不落下风!
“当然,”凌默最后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所有的谋划和准备,都必须建立在绝对的实力基础上。
总结大会上,该展示的,一点都不能少。
我们要让他们清楚,这个席位,华国不是乞求来的,是凭借深厚的文明底蕴和开创性的贡献,赢得的!”
思路清晰,策略明确,既有针对暗处阴谋的精准反击,也有面对正面压力的从容应对,更不忘夯实自身的实力根基。
众人心中的阴霾被这番运筹帷幄驱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战的紧张与昂扬的斗志。
凌默重新靠回沙发,闭上眼,仿佛在养精蓄锐。
“都去准备吧。”
“最后这一局,我们就好好跟他们下一盘。”
窗外,夜色深沉,纽克城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在这一方客厅之内,一场关乎文明话语权的无声战役,已经拉开了序幕。
凌默如同一个冷静的棋手,已然落子。
众人领命而去,套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留下窗外纽克城不夜的灯火,透过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凌默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前几日雪莉尔·霜语到访时的情景。
那位来自雪山之国的圣女,如同不染尘埃的冰雪精灵,带着她亲手调制的、散发着清冽寒香的花茶,带着那双纯净得能映照出人心底的湛蓝眼眸,更带着那份因先天失语而令人扼腕的遗憾。
他回忆起她伸出那截如同冰雪雕琢的玉腕时,肌肤那冰凉细腻的触感,以及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纤长如艺术品的手指。
他更清晰地记得,当自己说出治疗需要“穿着简便清凉”甚至可能更甚时,她那张瞬间红透、如同雪地绽桃花的绝美脸庞,以及那双蓝眸中剧烈的挣扎、羞涩,最终化为全然的信任与决然,轻轻点头的模样。
那份毫无保留的托付,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这几日忙于应对皇家艺术学院的访问以及筹备最终的峰会总结会,将治疗之事暂且搁置。
而那位圣女,自那日之后,便再无任何催促或打搅,安静得仿佛从未提出过那个惊世骇俗的请求,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这份体贴与耐心,反而让凌默觉得,不应再让她久等。
他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这几日暗中让夏瑾瑜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或是动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才弄到的一些特殊药材和器具。
一些珍稀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混合着泥土与岁月的气息,几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还有一些辅助用的、质地特殊的导引工具。
准备工作,已然就绪。
凌默的目光扫过这些物品,眼神沉静。
在最终那场决定文明话语权的总结大会投票之前,在直面西方世界的明枪暗箭之前,他需要先完成对这位圣女的承诺,进行第一次的初步治疗。
这不仅是为了兑现诺言,或许,也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先涤清一份心灵的挂碍,以更圆满的心境,去迎接那最终的挑战。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夏瑾瑜的线路。
“瑾瑜,”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联系一下雪莉尔·霜语小姐。
“告诉她,如果方便,明晚此时,我将为她进行第一次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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