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江城的老城区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往日里这个时候，附近的街道总会有零星的车辆经过，或者醉汉的喧哗。
但今晚不同。
那块立在小区门口、刻着“禁地”二字的残破巨石，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上面残留的刀意，即便隔着几百米，也能让感知敏锐的超凡者感到皮肤刺痛。
方圆一公里内，没有任何生物敢于靠近。
连平日里聒噪的野猫和流浪狗都夹着尾巴逃离了这片区域。
这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禁区。
林渊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窗帘紧闭。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手里把玩着一本看似普通的黑色古籍。
那是【万灵图录】的具象化形态。
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渊的目光停留在最新解锁的那一页上。
上面记录着从红衣大主教那里掠夺来的技能——【神降术】。
这是一个A级巅峰的技能。
在神佑会的体系里，这是只有红衣大主教级别才能接触到的核心秘术。
通常的用法是献祭自身的生命力或者灵力，祈求虚空中的存在降下一缕分神，附着在施法者身上，从而短时间内获得极其强大的战斗力。
但这种用法弊端极大。
首先是不可控。
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虚空生物往往贪婪成性，一旦上身，很容易反客为主，吞噬宿主的灵魂。
其次是代价高昂。
每一次神降，都是在透支生命。
“不过……”
林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
他的眼中闪烁着推演的光芒。
“我有万灵图录。”
图录的存在，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技能的运行逻辑。
他不需要向未知的虚空祈求。
因为他的图录里，就关押着无数的“神”和“魔”。
林渊心念一动。
图录哗啦啦地翻动起来。
最终停留在某一页。
那上面画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将，手里提着一把断头刀。
这是林渊在之前的战斗中收录的一只b级巅峰的恶灵。
“神降。”
林渊低喝一声。
并没有像大主教那样通过吟唱咒语来沟通虚空。
图录上的鬼将图案瞬间亮起。
一股阴冷的能量顺着林渊的手臂涌入他的体内。
但他并没有让这股力量占据自己的意识。
相反。
他利用【万灵图录】的绝对支配权，强行将这股意识压制，然后反向操作【神降术】的术式。
“出来。”
林渊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的空地虚空一抓。
嗡！
空气剧烈震荡。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林渊掌心喷涌而出。
那雾气在空中迅速扭曲、凝结。
几秒钟后。
一个身高两米、身披残破黑甲、手持虚幻长刀的鬼将，赫然出现在书房之中。
它并没有实体。
它的身体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鬼将出现的瞬间，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虐。
它本能地想要攻击面前的活人。
“跪下。”
林渊淡淡地开口。
轰！
一股来自灵魂层面的威压轰然落下。
那鬼将眼中的暴虐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它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表示绝对的臣服。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可行。
原本是“请神上身”的技能，在配合了【万灵图录】的“亡灵提取”功能后，变成了“召唤军团”。
他不光能借用力量，还能将图录里封印的灵魂释放出来，让它们独立作战。
这其中的战略意义完全不同。
借用力量，依然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但释放灵魂，意味着他可以拥有一群不知疲倦、不惧死亡的打手。
林渊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体内的灵力消耗。
维持这只b级鬼将的存在，每分钟大概消耗他千分之一的灵力。
这个消耗量完全可以接受。
以他现在的灵力储备，就算同时召唤几十只b级怪物，也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
林渊挥了挥手。
那鬼将瞬间化作一缕黑烟，重新钻回了图录之中。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种召唤方式，受限于媒介。
因为没有肉体作为载体，这些被释放出来的灵魂只能发挥出原本实力的七成左右。
而且，等级越高，对载体的要求就越苛刻。
b级以下的灵魂，可以直接用灵力凝聚躯体。
但如果是A级……
林渊尝试着触碰了一下图录中那个代表着红衣大主教神魂碎片的图标。
一股庞大的压力瞬间反馈回来。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媒介，强行释放A级灵魂，恐怕出来的瞬间就会因为能量失控而自爆。
“需要尸体，或者高强度的灵能材料。”
林渊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关键点。
这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亡灵法师。
不过他比亡灵法师更高级。
亡灵法师玩的是尸体，而他玩的是灵魂和规则。
“如果能解决载体的问题……”
林渊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他的视线穿过重重书页，落在了图录最深处的那一页。
那里。
一个灰色的、充满了古老苍茫气息的图标静静地沉睡着。
烛龙。
那是他在古墓中获得的一丝烛九阴的真灵。
虽然只是一丝残缺的真灵，但它的位格之高，甚至超越了所谓的S级。
目前他只能通过“变身”来借用烛龙的力量，而且时间极短。
林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
他的实力足够强大，找到了足以承载神兽之力的顶级材料。
他是不是可以……
把烛九阴复活？
不。
不仅仅是复活。
而是将其炼化成自己的身外化身，或者是……坐骑？
想象一下。
在未来的战场上。
他脚踏万里长的烛龙，身后跟随着由无数妖魔鬼怪组成的万灵军团。
那将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林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涌动的热血。
路要一步一步走。
饭要一口一口吃。
现在的他，距离那个目标还很遥远。
但至少，【神降术】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爆兵流”的大门。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提升自身境界，搜集高等级的尸体和材料，也将成为他的重要任务。
林渊合上图录。
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一夜未眠。
但他没有丝毫困意。
因为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大主教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神佑会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神”，也绝不会坐视他这个变数继续成长。
林渊站起身，走到窗前。
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了小区外围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各大势力的眼线。
他们不敢进来，但也不愿离去。
都在等着看这位新晋的江城霸主会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看吧。”
林渊冷笑一声。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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