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想闭上眼,想转身逃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和令人作呕的绝望。
她站在门口,阴影将她大半张脸笼罩,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看着那个陌生男人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很安静,却又充满了暴力与屈辱的撕扯声。
顾衍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个男人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刺穿她的灵魂,将她最不堪、最疯狂的一面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当一切结束,男人面无表情地离开,林晚几乎虚脱。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依旧被绑在桩子上、狼狈不堪却依旧挺直背脊的顾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
“顾衍……”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问出最后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顾衍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唇瓣被咬破,渗着血丝。
他的眼神在经过刚才那场酷刑后,反而变得更加幽深,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之下,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偏执。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缓慢而扭曲的笑,声音低哑却清晰:
“不走。”
两个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林晚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熄灭了。
她点了点头,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结局,接受他们注定要一起烂死在这深渊里的命运。
她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第二天,别墅里的低气压几乎凝成了冰。
林晚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但她的神情却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
她再次拿起了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重复着与前一天类似的操作。
这一次,她甚至没有亲自下楼,只是通过监控冷冷地看着
那个陌生男人走向地下室,
顾衍抬起头,用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穿透屏幕,死死地“看”着她。
整个过程,林晚就那样坐在客厅的监控屏幕前,面无表情,手指却冰凉得吓人。
她在用这种自毁式的方式,和顾衍进行着一场谁先崩溃的恐怖博弈。
第三天,当林晚再次面无表情地拿起电话时,一直密切关注着姐姐状态的林阳终于彻底害怕了。
他冲进房间,一把抢过林晚的电话挂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颤抖:
“姐!你不能再这样了!你疯了?!”
林晚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阳阳,把电话给我。”
“不给!”
林阳死死攥着电话,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姐,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这不是报仇!这是在毁掉你自己!”
他慌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几乎是手抖地拨通了安雅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安雅姐!你快来!你快来啊!”
电话那头的安雅显然被他的状态吓到了:
“阳阳?怎么了?慢慢说。”
“我姐她疯了!”林阳语无伦次,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她……她又在找男人
给顾衍……找男人!
“她要……她要……”
安雅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倒吸一口凉气,
“疯了!都疯了!阳阳你拦住她!一定要拦住她!我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回来!要是……要是晚晚真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我和你没完!”
挂了电话,林阳心惊胆战地看着姐姐。
林晚却仿佛没听到他的电话,只是固执地伸出手:“电话给我。”
林阳死死护着电话,拼命摇头。
林晚似乎懒得再跟他争。
晚上,林晚再次走向了那个如同魔窟般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气味更加难闻。
顾衍依旧瘫坐在角落,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憔悴,手腕上被磨出的鲜血发黑,
但他那双眼睛,在看到林晚独自下来时,却骤然亮起一种诡异的光,像是濒死的野兽看到了同归于尽的希望。
林晚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走不走?”
顾衍看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扯出一个虚弱却偏执到极点的笑:“不走。”
林晚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答案。
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起,里面显示着一个房间,一个男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里面等着。
“我本来又给你找了一个。”林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被林阳撵走了。”
她将平板塞到顾衍手里,屏幕上的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
“所以,”林晚俯下身,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用最轻最冷的声音说,“今天,你在这里‘欣赏’。拿好了,我上去……亲自找他。”
这句话,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顾衍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偏执!
“不要!!!”
顾衍猛地嘶吼出声,那声音破碎沙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恐惧和绝望!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挣扎起来,被粗糙绳索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死死攥住了林晚的衣角,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语无伦次地哀求,
“晚晚!不要!不要上去!你听话!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我会杀了他的!晚晚!求你了!别去!”
他眼中的疯狂和恐惧是如此真实剧烈,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刻,什么算计、什么偏执、什么骄傲,全都粉碎了,只剩下最原始的、害怕失去她的恐慌。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安雅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显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她看到眼前这混乱而惨烈的一幕,看到顾衍几乎崩溃地拽着林晚,看到林晚那副冰冷麻木却又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猛地一沉。
“晚晚!”安雅冲上前,用力将林晚从顾衍手中拉开,紧紧抱住她,“不要这样!晚晚!停下来!”
林晚被安雅抱着,身体僵硬,眼神依旧空洞。
安雅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痛如绞,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晚晚,我们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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