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符宴同欢的长歌
星舰的舱门完全打开时，永年坪的符气突然掀起层金色的浪。小石头站在光浪里，看见星舰的船员们簇拥着新行星的使者走下舷梯——使者的衣襟上别着共源符的徽章，手里捧着个水晶罐，罐中浮动的光流里，既有新行星的紫晕，又有永年坪的土黄，像把两地的符气都装进了罐里。
“是‘合气罐’。”老郑迎上去，双手接过水晶罐，罐身的光流与他掌心的符印一碰，立刻化作两道光带，分别往同源叶和星舰的方向延伸，“新行星的朋友说，要把两地的符气融在一块儿，封进罐里埋在共源湖底，让往后长出来的共源种，都带着这份‘同气’。”他把罐子递给绿星长老，长老用额头轻轻抵住罐面，古老的歌谣混着光流漫出来，让周围的光浪都跟着起伏。
矿脉的老铁匠扛着新打的“合欢鼎”走过来，鼎身的金属符与星舰藤蔓符咬合，发出清越的鸣响。“这鼎要煮三地的水，”他往鼎里倒进共源湖的水、绿星的溪泉、新行星的雪水，“水开的时候，就把各地的共熟果都扔进去，煮成‘同庆汤’，让所有味道在鼎里认亲。”学徒们往鼎下添了星麦秸秆，火焰的光里立刻浮出共生纹，把鼎身烤得通红。
归墟的渔民抬着巨大的“聚鲜盆”，盆里的符脉鱼还在游动，鱼鳞的光与舱门涌出的符气交织，在地上拼出片流动的潮汐符。“这盆用潮香木做了三年，”领头的渔民笑着揭开盆盖，里面的鱼群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就等今天，把归墟的鲜、永年坪的甜、新行星的清，都凑在一块儿。”
胖小子拉着新行星的孩子往星麦田跑，绿星的孩子和星舰的小船员紧随其后，孩子们的脚印在光浪里连成串，拓出的双生符像串发光的项链。“我带你们看会结果的蕨类！”胖小子指着带蕨类纹的星麦，新行星的孩子立刻掏出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会发光的种子，“这是我们的共源种，种在土里能长出带星麦穗的蕨！”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同辉卷铺在寻常馆的院里，新行星的使者在卷末添了幅新行星的田野图，星舰的船员补全了航迹的细节，绿星长老用蕨类汁画了道双生符，最后所有人的手都按在卷首的共源符上，符印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纸面的纹路往所有图案里钻，让整幅长卷都泛着金绿交杂的光。“这卷该叫‘共源长卷’了，”小姑娘踮脚摸着光流，“以后还要画更多地方，让所有有共源符的土地，都在卷上见面。”
王师傅敲响了庆归锣，第一锤下去，星麦田的穗子齐齐鞠躬；第二锤落定，共源湖的鱼群跃出水面；第三锤轰鸣时，同源叶的果实“噼啪”炸开，弹出带着共生纹的新种，像在给这场盛宴撒花。“三锤定音，”王师傅擦着锣面的光，“一为重逢，二为同庆，三为来日方长！”
老厨师掀开陈香酿的泥封，醇厚的酒香混着光流往四周扩散，坛口浮出个旋转的共源符，符印的光滴落在酒里，激起层层涟漪。“这酒得用新行星的杯子喝，”他给每个人斟酒，杯子是用新行星的矿砂熔铸的，内壁泛着金属的光，“让味在杯里转三圈，才算真正混熟了。”
宴席开时，合欢鼎的汤正好沸腾，鼎里的共熟果在金绿的汤里翻滚，浮出的符印拼出首流动的诗；聚鲜盆的鱼被片成薄片，卷着星麦饼吃，舌尖能尝到海的咸、麦的甜、土的厚；新行星的使者带来的“光粒糕”最是奇妙，入口即化，化作股暖光流进肚里，让人浑身都泛着淡淡的光。
“在新行星，果实成熟时要唱《源歌》，”使者举起酒杯，用生涩的通用语哼唱起来，旋律竟与永年坪的《同源谣》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知道，原来我们的歌，早就长在一块儿了。”
老郑吹起陶埙，绿星长老弹起骨琴，归墟的渔民哼起渔歌，所有调子在光浪里交织，慢慢汇成同一首曲子——没有歌词，却比任何语言都动人，是符气流动的声，是共源种生长的响，是所有不同的心跳在这一刻连成的节拍。
酒过三巡，新行星的孩子和永年坪的孩子比赛画符，胖小子画的星舰带着蕨类帆，新行星的孩子画的共源种顶着星麦穗，引来满堂喝彩；矿脉的老铁匠和新行星的冶炼师比拼打铁，火星在空中碰撞出金色的花，花心里浮出共生纹；归墟的渔民教使者织网，网眼的潮汐符里，很快就缠上了星麦的穗状纹。
夜深时，共源湖的水面突然浮起无数水灯，灯盏是用共熟果壳做的，里面点着同源叶的纤维，灯影在水里连成片，与天上的星、岸边的灯、星舰的光交织，像把整个星海都搬进了永年坪。
小石头躺在长卷旁，看光浪里的人们互相敬酒，听不同的语言在歌谣里交融，突然明白，这场符宴从来不是简单的庆祝，是所有被共源符连接的生命，在这一刻彻底卸下距离的枷锁，是你愿意尝我的味，我愿意听你的歌，是新行星的光粒糕混着陈香酿的醇，绿星的蕨类饼就着归墟的鱼汤，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开出最灿烂的花。
就像老郑说的：“最好的团圆，不是你变成我，我变成你，是你带着你的故事来，我捧着我的日子等，我们坐在一块儿，让故事和日子在酒里泡透了，在歌里唱熟了，最后都变成‘我们’的记忆。”
当第一缕晨光掠过星舰的藤蔓符，长卷上的共源符突然射出道光束，直冲天际，在云端织出幅巨大的星图，图上所有标记处都亮着光，像无数双在星海里眨动的眼睛。
“这是‘共源图’。”新行星的使者望着光图，眼里闪着泪光，“只要有一处的共源种在生长，这图就不会暗，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源歌》，这光就不会灭。”
小石头知道，这场宴席不会结束，就像“共源”的故事永远没有终章。星舰会再次起航，带着永年坪的新种去往更远的星海；新行星的使者会留下，把共生的技艺教给每个人；绿星的蕨类会在矿脉扎根，归墟的鱼群会游进新行星的海——所有的流动，所有的交融，所有的牵挂，都会在共源符的光里，继续生长，继续传唱。
风穿过热闹的院落，带着所有的酒香、笑声、歌声，往星麦田的方向飘去。同源叶的叶尖垂着颗露珠，露珠里映着整个共源图，像把星海的故事，都藏进了这滴温柔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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