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塞尔 · 萨布隆区 · 改造修道院会客厅
第二阶段的铃声敲了两下，厚重的木门再次合上，屋里回到那种压着嗓音的安静。投影从“财务分配”滑回首页；主持人正要照稿往下念，秦川抬了抬手。
“我有两个现实问题。”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第一，本国足总会不会支持？第二，我们谁也离不开本国联赛，国内其他俱乐部肯定不会让我们固定席位玩，对不对。”
几张椅子轻微地动了一下。切尔西的彼得·肯扬先清了清嗓子：“英足总不可能祝福我们单独出去玩——这点，我可以负责地说。”
曼联的吉尔接上：“英超的全球盘子是联盟一起做起来的。我们不可能一边吃联赛的红利，一边宣布另起炉灶。”
意大利那头，莫拉蒂原本靠在椅背，这会儿前倾了些，摊开手指：“道理都懂，可固定席位的诱惑……是长期资产。”他笑了一下，笑意里仍有犹豫。加利亚尼没接茬，只用指节敲了两下桌面，像在按心里的算盘。
“固定席位看起来安全，但会让赛事失去竞争。”秦川把笔尖点在本子上，“像一个不降级的联赛——哪怕有豪门没落，也一直占着位置。含金量不会上升，反而会褪色。更现实的是，本国联赛其他俱乐部和足总的阻力，靠多分一点转播钱是对冲不掉的。”
鲁梅尼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像在说：继续。
“与其冒险重造一个欧超，被各家足总和欧足联一齐卡住，”秦川压住节奏，“不如在现有欧冠框架里做可落地的调整。两个方向：一是‘名额’，二是‘规则’。”
他竖起一根手指：“先说名额。五大联赛的欧冠席位，确实偏紧。我的建议是——新周期里依据过去五年的欧足联系数，给英超、西甲、意甲、德甲、法甲各 +1 个‘浮动名额’，葡超和荷甲各 +1 试点。先跑两年，再评估是收回还是固化。这样，大俱乐部的收入盘子立刻变大，联赛内部的竞争也不会被掐死。”
利物浦的代表几乎下意识地点头：“如果是在欧冠里多一个英超名额，我们非常乐见其成。”
罗马那边“嗯”了一声：“我们的球场和财务压力都不小，这样的缓冲，有意义。”
瓦伦西亚与拉科鲁尼亚对视，眼神明显活络起来——他们最懂“不是每年都稳进前四”的味道。
拉波尔塔这才开口，语气不疾不徐：“这比封闭制更能保护国内联赛。还有一点，由俱乐部牵头的新联赛，外界会天然怀疑公平性。欧足联至少还是第三方。”
皇马席位上，弗洛伦蒂诺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把签字笔在掌心转了一圈，像是在权衡这条轨道的可行性。
秦川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再说规则——裁判与执法的独立性。我们需要一份‘裁判白皮书’：淘汰赛所有关键判罚统一归档、技术报告公开；建立跨协会裁判池，八强开始轮值，尽量避免同联盟裁判带来的结构性争议；对一级误判设明晰的停哨梯度，并连带问责到技术支持团队。只有这样，欧冠的‘含金量’才能继续被市场定高，而不是被阴影一点点吃掉。”
法甲、荷甲那一排第一次明显地舒了口气。里昂代表低声道：“这让生态更健康。”阿贾克斯点头：“只要通道不被封死，青训与交易的逻辑还能成立。”
肯扬把问题抛回桌面：“可谁来推？欧足联？得有人愿意背书。”
“所以到第三件事——人。”秦川把笔放下，“大家都知道，下一任欧足联主席的热门是谁；如果那位以‘照顾小俱乐部’为旗帜上台，别说名额，连规则都有可能被重写。我们需要一个能让大俱乐部和小俱乐部都信服的人去竞争——比如，贝肯鲍尔。”
屋子里“嗡”的一声，不大，却像所有人同时在心里对了一次暗号。
鲁梅尼格身体坐直，和秦川对上短短一眼，随即恢复平静：“假如是他，德甲会认真考虑——他有能力做桥梁。”
加利亚尼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没有表态，但“兴趣”已经写进笑纹。
拉波尔塔与身旁顾问低声交换两句，抬眼：“这条路，成本更低，也更稳。”
法甲、荷甲那桌不约而同地点头——这方案几乎是他们的最优解。
弗洛伦蒂诺终于开口，语速一如既往优雅：“如果欧足联能提供稳定性、收益增长与可预期的执法环境，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在欧冠框架内改革。只是，时间。”他顿了顿，“我们不会一直等。”
“那就并行推进。”秦川顺势接住，“一边和欧足联谈名额与裁判改革，一边把你们的欧超草案留在抽屉，不对外宣布，作为谈判的压力。设一个时间窗——半年。六个月后，我们在同一间屋子里复盘：要么欧冠改革签字落地，要么我们再讨论启动 plan b。”
这一次，连莫拉蒂也点了头：“半年，我们扛得住。”
“工作组。”鲁梅尼格像落锤一样补了一句，“两个：‘准入与名额’由曼联和拜仁牵头；‘执法与治理’由利兹和巴萨牵头。我们各自去和本国足总、欧足联谈技术细节。并且——试探贝肯鲍尔的参选意愿。”
主持人环视一周，确认没有反对，把两行标题投上屏幕。秘书飞快记录：吉尔、鲁梅尼格；秦川、拉波尔塔；利物浦、罗马、瓦伦西亚、里昂、阿贾克斯各派一名代表列席。切尔西与皇马保留“观察员”身份，参与讨论但不表态。
尾声绕回“钱”。阿森纳的戴维·戴恩掐指把“+1 名额”的潜在转播收益算了一遍，神色明显放松：“银行会喜欢这张表。”
利物浦代表没有遮掩自己的轻松：“对我们是实打实的利好。”
罗马轻轻点了点桌面：“可以喘口气。”
“那就这样。”弗洛伦蒂诺收起那支笔，像一次优雅的停火，“半年后再见。希望我们下一次碰杯，是为了一个更强、也更干净的欧洲之夜。”
会议散场，长桌旁仍有人在交换名片。窗外的比利时时色微微发蓝，修道院的回廊里回响着鞋跟敲石板的声音。秦川把笔记本合上，只在封皮内侧写了两行清清楚楚的小字：
“短期目标：推动贝肯鲍尔参选并胜出。
欧冠名额+1谈判、‘裁判白皮书’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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