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刚走没多久，叶天一就从躺椅上坐起来，拍了拍手：“婉儿，把棋盘摆上。”
林婉儿正收拾茶具，闻言抬头：“现在？”
“趁热打铁。”叶天一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跳还没凉透，共鸣值还在飘着呢。”
她放下茶壶，从柜子底层取出一副青玉棋盘，摆在桌中央。棋子是黑檀木和白玉打磨的，落盘有声。
“赵无极呢？”她问。
“让他去换衣服。”叶天一说，“扮茶博士，端茶倒水那种。”
林婉儿没多问，转身去布隔音结界。朱砂笔在四角画符，符成即隐，屋里声音半点传不出去。
赵无极很快回来，穿着灰布短衫，腰间系条白巾，头上还扣了顶小帽，活脱脱一个跑堂的。
“我这身行头怎么样？”他转了个圈。
“别说话就行。”叶天一递给他一叠茶单，“站门口，见人就点头哈腰。”
赵无极接过单子，顺手往袖口塞了张符纸——暗影监听使常用的追踪符，他早备好了替换用的假货。
门被推开，003走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脚步比平时慢些。
“来了？”叶天一冲他招手，“坐这儿。”
003没问为什么，径直走到对面坐下，把布包搁在腿上。
“知道这是什么局吗？”叶天一问。
“不知道。”003答得干脆。
“心跳茶局。”叶天一掀开棋盒，“每落一子，系统测一次脉搏同步率——你心跳，我心跳，看谁先乱。”
003低头看棋盘：“我没下过围棋。”
“巧了。”叶天一笑，“我也没认真下过。”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懒悟者认证前置条件激活，当前同步率87%，目标92%。”
叶天一拈起一枚白子，随手落在右下角星位。
003盯着棋盘看了几秒，拿起黑子，放在左上角对称位置。
系统：“同步率88.1%。”
叶天一打了个哈欠，手肘撑在桌上，脑袋歪着，眼睛半睁不闭：“你师父教过你下棋没？”
“没有。”003落子，“只教泡茶。”
“那挺好。”叶天一闭眼落子，“泡茶讲究节奏，下棋也是——你呼吸稳，心跳就稳，棋自然稳。”
003没接话，继续落子。
赵无极站在门口，端着茶盘，眼睛却一直瞟向003的袖口。那里有块玉牌，刚才进门时微微发烫，他看得清楚。
他假装斟茶，绕到003身后，手一抖，一张假符悄无声息贴在椅背上。真符被他捏在掌心，藏进袖袋。
林婉儿站在窗边，手指轻点窗框，结界纹路随她指尖微光流转，确保屋内对话一字不漏。
棋盘上黑白交错，003落子越来越慢，但每一步都稳。叶天一反而越下越快，有时甚至闭着眼随手一丢，偏偏每次都落在关键处。
系统提示不断跳出来：“同步率89.3%……90.7%……91.5%……”
003的手指在袖中动了动，玉牌贴着皮肤，温度越来越高。
“你袖子里那玩意儿，是不是该拿出来晒晒？”叶天一忽然开口。
003动作一顿：“什么？”
“玉牌。”叶天一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袖口，“老李头给你的，不止茶签吧？”
003沉默片刻，终于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青玉牌，边缘刻着细密纹路，与茶签上的如出一辙。
玉牌一现，棋盘边缘泛起微光，像是呼应。
系统：“检测到初代茶签共振信号，目标身份确认：钥匙容器。”
叶天一没动，只看着003：“现在知道为什么找你下棋了吧？”
003握着玉牌：“你想开什么门？”
“不是我想。”叶天一摇头，“是你师父想。他留线索给你，不是让你藏着掖着，是等你主动拿出来。”
003低头看玉牌：“可我不知道怎么用。”
“心跳。”叶天一指了指自己胸口，“同步够了，它自己会动。”
003犹豫了一下，把玉牌放在棋盘旁。
叶天一落下一子，系统提示：“同步率92.1%。”
玉牌突然震动，纹路亮起微光，投射在棋盘上方，形成一幅模糊地图，中央有个锁孔形状的凹陷。
003猛地抬头：“这是……”
“钥匙孔。”叶天一说，“缺一把钥匙。”
“钥匙在哪？”
“在你心跳里。”叶天一往后一靠，“或者，在你选择里。”
003盯着地图，手指无意识摩挲玉牌边缘。
赵无极凑过来，压低声音：“会长，暗影的人在巷口晃了三趟了，要不要赶？”
“不用。”叶天一摆手，“让他们听，听完了才知道我们有多无聊。”
林婉儿走过来，看了看地图：“这地方……我好像见过。”
“哪儿？”叶天一问。
“仙侠联盟禁地。”她皱眉，“三年前我去送茶，远远看过一眼——门口有七重阵，非盟主令不得入。”
叶天一挑眉：“老李头跟仙盟有关系？”
“不知道。”林婉儿摇头，“但他留的地图指向那儿，总不会是旅游推荐。”
003突然开口：“我可以带你们去。”
叶天一没立刻答应：“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003看着玉牌，“他为什么选我，又为什么让你来找我。”
叶天一笑了：“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要我逼你下棋。”
003嘴角动了动：“你也没逼，你连棋都没好好下。”
“对啊。”叶天一伸个懒腰，“佛系操作，效果最好。”
系统提示：“情感共鸣第四阶段完成，目标自主选择阵营：同盟。”
赵无极一拍大腿：“成了！那我现在能吃饭了吗？”
“吃吧。”叶天一挥手，“记得把监听符烧了，别让暗影知道我们下一步去哪。”
赵无极掏出符纸，当场搓成灰。
林婉儿收起棋盘：“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叶天一重新躺回椅子，“等003把玉牌研究明白，等暗影把情报送回去，等仙盟那边露出破绽——我们有的是时间。”
003把玉牌收回袖中，起身：“我先去查查仙盟禁地的资料。”
“去吧。”叶天一点头，“别熬夜，明天还得陪我喝茶。”
003应了一声，推门出去。
赵无极啃着鸡腿凑过来：“你说他真能打开那门？”
“能。”叶天一闭眼，“钥匙在他手里，门在等他。”
林婉儿轻声问：“那你呢？你算什么？”
“我？”叶天一笑了笑，“我是那个让他愿意掏钥匙的人。”
窗外传来脚步声，003没走远，站在檐下，低头看着玉牌。月光照在纹路上，映出淡淡光晕。
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窗户，灯还亮着。
他转身走向巷子深处，背影挺直了些。
屋里，叶天一躺在椅子上，系统提示音轻轻响起：“下一阶段任务解锁：潜入仙盟禁地，获取‘隐世之钥’完整权限。”
叶天一咂咂嘴：“加糖。”
没人回应。
当003拐进巷口时，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甜味在嘴里化开，他脚步没停，嘴角却微微扬起。
协会二楼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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