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还没有结束。”
苏晨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却在中校和一众“雪狼”队员的心里,砸出了一个深坑。
中校松开了扶着苏晨的手,后退半步,重新审视着这个几乎要被风吹倒的年轻人。震撼、困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变的敬畏,在他那双狼一般的眸子里交织。他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明白,怀里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用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方式,赢下了这场战争。
可战争,确实还没结束。
主犯落网,但那些被囚禁的“幸存者”呢?他们还在这片冰冷的地下。
“所有人,原地警戒。”中校对着耳麦下达了指令,声音恢复了军人特有的冷静和利落。他看向那堵厚达两米的混凝土墙,眉头紧锁。这堵墙,是林正刚最后的屏障,也是他们眼前最大的障碍。
就在这时,远处的土路尽头,亮起了数道刺眼的车灯。伴随着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几辆重型军用卡车和一辆移动指挥车,冲开夜色,碾过荒草,停在了废墟之外。
车门打开,一群穿着不同制服的人跳了下来。有省厅技术侦察总队的专家,有法医,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提着急救箱的军医。
一名肩扛大校军衔的男人快步走到中校面前,两人互敬一军礼。
“这里由我们接管。”大校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苏晨身上,眼神里带着探究,“秦秘书长交代,这位同志是关键人物,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中校点了点头。
“破障组,准备作业。”大校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一挥手。
一辆履带式液压破碎机被从卡车上卸下,狰狞的钢钎在临时架设的探照灯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化工区的死寂。钢钎一次次狠狠凿在混凝土墙上,碎石四溅,烟尘弥漫。大地在颤抖,仿佛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雪狼”的队员们自发地围成一圈,将苏晨护在中心,为他挡住飞溅的碎石和呛人的粉尘。苏晨靠在一截断墙上,默默看着这一切。他的身体极度虚弱,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能感觉到,随着每一次撞击,那堵墙背后,被“封印”和“绝望”气运笼罩的黑暗空间,正在剧烈地颤动。
终于,在持续了近二十分钟的野蛮破拆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厚重的混凝土墙体轰然倒塌,露出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口。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消毒水、金属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味的空气,从洞口喷涌而出。
“一组,清道!”中校一声令下。
四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呈战术队形,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苏晨也想跟进去,却被中校伸手拦住:“你留在这里,里面情况不明。”
苏晨摇了摇头,拨开他的手,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不容置疑:“我必须进去。”
中-校看着他那双燃烧着什么的眼睛,最终没有再阻拦,只是对身边的两名队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寸步不离地跟在苏晨身后。
入口之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合金阶梯。墙壁、天花板、地面,目之所及,皆是冰冷的金属,与外面破败的化工厂判若两个世界。这里没有灰尘,干净得像是外科手术室,空气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银行金库级别的圆形阀门。技术人员很快上前,用专业设备将其打开。
门后,就是“方舟”。
这里并非苏晨想象中的牢房,而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的白色空间。空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独立的、如同休眠舱般的玻璃容器。每个容器里,都注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一个赤裸的人影,全身插满管子,就那么安静地悬浮在液体中。
他们的眼睛大多紧闭着,面容枯槁,身体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皮肤在营养液的浸泡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在苏晨的气运视野里,每一个容器,都被一团团浓稠如墨的、长满了荆棘的黑色气团包裹着。那就是【痛苦咒缚】,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受非人折磨后,灵魂发出的无声哀嚎。这股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比外界低了好几度。
随队的一名年轻军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扭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救人。”中校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救援立刻开始。技术人员切断了容器的外部控制系统,医疗人员则小心翼翼地排出营养液,将那些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从冰冷的容器中“取”出来。
他们就像一件件易碎的玻璃制品,需要被极其轻柔地对待。一名身材魁梧的“雪狼”队员,在抱起一个幸存者时,动作笨拙得像在抱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把对方捏碎。
苏晨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光,逐一扫过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
男人,女人,老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他们的眼神空洞,瞳孔涣散,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尚在呼吸的躯壳。
苏晨的意识深处,那片因“复仇业火”而几乎干涸的黑色海洋,此刻泛起了一丝涟漪。那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类似于悲悯的情感。
就在这时,一个被抬出来的中年男人,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身体在担架上不停地抖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睛猛地睁开,却没有任何焦距。
“镇定剂!”军医立刻上前,准备注射。
“等等。”苏晨忽然开口。
他走到担架旁,蹲下身,看着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男人。在苏晨的视野里,这个男人身上的【痛苦咒缚】,是所有人中最浓烈的,那团黑色的荆棘,甚至已经长出了锋利的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气运核心。
苏晨伸出手,没有去碰触男人,只是将手悬停在他的额前。
他调动起自己体内那所剩无几的、已经变得黯淡的金色气运,尝试着引导出一丝最纯粹的、不含任何攻击性的“安抚”言灵。
【检测到宿主正在消耗气运根基进行治疗……】
苏晨没有理会系统的警告。
那一丝微弱的金色气流,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轻轻覆盖在男人布满冷汗的额头上。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男人那剧烈的抽搐,竟然缓缓平息了下来。他喉咙里的嘶吼,也变成了低微的呜咽。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有了一丝光彩。
他看见了蹲在自己面前的苏晨。
苏晨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但他的眼神,却温和得像一片湖。
男人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看着苏晨。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名幸存者身上。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男人凹陷的眼眶中,缓缓滑落。
“苏……苏……”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皮在摩擦,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苏晨将耳朵凑了过去。
“苏……振……邦……”
当这三个字,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时,苏晨的身体,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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