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比我的，还硬？”
藤原神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问。
这个问题，他至死都无法理解。
他这具身体，融合了天照密会几十年来最顶尖的生物科技。
植入了最坚硬的合金骨骼。
覆盖了可以吸收能量的生物装甲。
甚至，还有一个提供超高速再生的生物反应堆。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神”的领域。
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最完美的造物。
可为什么，它会被一个凡人的拳头，如此轻易地洞穿？
苏晨看着他茫然又充血的眼眸，脸上的疯狂战意，缓缓褪去。
只留一片，平静的漠然。
他缓缓抽回那只，洞穿对方胸膛的拳头。
那颗跳动逐渐微弱的生物心脏，被他握在手中。
像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因为……”
苏晨看着手中那颗，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心脏，语调平缓。
给出了那个最终答案。
“我开挂了。”
【虽然你可能听不懂，但这就是事实。】
【在挂壁面前，一切牛鬼蛇神，皆是纸老虎。】
【你那身破铜烂铁，在我这‘金刚不坏’面前，和纸糊的，没有区别。】
苏晨内心吐槽。
他知道，和一个即将死去的疯子，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开……挂……”
藤原神藏呢喃着，重复这个他从未听闻的词。
他似乎想从这二字中，找到自己失败的答案。
但他溃散的意识，已无法支持任何复杂思考。
他感觉到，生命正随胸口那巨大的窟窿，被急速抽离。
那具曾不可一世的“神之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
膨胀的肌肉，迅速萎缩。
坚硬的皮肤，开始干裂。
体内植入的金属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然后，一个接一个熄灭了光芒。
他，正在变回一个普通人。
一个即将死去的普通人。
然而，就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
他那已浑浊的眼睛里，不甘和怨毒，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般的，病态又满足的微笑。
他抬起头，望向亲手终结他一切的男人。
“苏晨……君……”
他声音虚弱至极，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愉悦。
“你……果然……是我此生见过……最完美的……”
“容器……可惜......”
说完这句充满扭曲“赞美”的遗言。
他那高傲的头颅，缓缓垂下。
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
天照密会的最高领袖，那个玩弄地下世界于股掌之间，妄图创造“新神”的疯子艺术家——藤原神藏。
就这么，带着对自己“作品”最后一丝病态的欣赏。
彻底死亡。
他那失去生命支撑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
激起一片，象征着一个时代落幕的尘埃。
整个地下基地，在这一刻，陷入永恒的死寂。
只剩下，头顶不断坠落的碎石。
以及越来越急促的，基地即将彻底坍塌的警报声。
苏晨看着藤原神藏的尸体，呼出一口，沾染血腥的气息。
结束了。
这场从他踏入日本开始，就注定的最终决战，终于结束。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潮水般涌来。
他感到双腿发软，连站立都有些吃力。
他随意地抛开藤原神藏那颗已停止跳动的心脏。
然后，转过身。
看向那两位，自始至终都在注视着这场战斗的女人。
洛凝看到藤原神藏倒下的瞬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不顾一切，冲向苏晨。
跑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和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首次蓄满了，名为“心疼”的泪光。
“苏晨……”
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被堵，哽咽无语。
她只能伸出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想触碰他，又怕弄疼。
另一边的李月，也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
她看着藤原神藏冰冷的尸体，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
那泪水里，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有二十年谎言一朝破碎的痛苦。
但更多的，是失去了所有目标与信仰后，那无边无际的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
该做什么。
她的人生，仿佛也随着藤原神藏的死亡一同结束。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个被另一个女人，用担忧和爱意注视的男人身上。
是他，给了自己复仇的机会。
也是他，将自己从那个虚假的地狱中拉了出来。
虽然，他用的方式，是那么残忍。
但……
如果没有他，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只会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悲杀人工具。
是他，给了自己一个重新作为“李月”活下去的可能。
一道微光，终于照亮了她冰封的心海。
湖面上的冰层，开始融化。
【叮！】
就在这时。
苏晨脑海里，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宛如天籁，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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