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时。北国正处严寒，而南国的热浪却裹挟着海风与阳光，毫无保留地拥抱着每一个抵达的旅人。
林悦第一个冲出廊桥，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哇！是海的味道！还有椰子香！”
沈砚推着行李车跟在她稍后，提醒道：“悦悦，小心脚下。”他手里还提着林悦那件厚重的羽绒服——在北边穿着还嫌冷，到这里已成了累赘。
周惟清护着姜南星走在身后。姜南星脱了外套搭在臂弯，露出浅蓝色的针织衫，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些许疲惫，但眼眸明亮，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北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热吧？”周惟清接过她手中的外套，“把针织衫也脱了，这边室内外温差不大。”
姜南星顺从地脱下针织衫，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周惟清很自然地将两件衣服都接过去，搭在行李箱上。
“大哥大嫂，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林悦蹦跳着凑过来，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惟清看了看手表：“先去酒店。车已经安排好了。”
接机的是一辆宽敞的商务车。司机是当地人，黝黑的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周先生，姜女士，欢迎来海南！这几天天气特别好，最适合游玩了！”
车子驶出机场，沿着海岸线公路前行。右侧是蔚蓝无垠的大海，左侧是挺拔摇曳的椰林。夕阳西斜，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林悦几乎整个人贴在车窗上，不停拍照：“沈砚你快看！那边有人在冲浪！哇！那个椰子树好高！”
沈砚坐在她身边，一只手虚护在她背后防止她因刹车前倾，另一只手拿着湿巾：“擦擦汗，车里空调刚开，别一会儿着凉。”
姜南星也被窗外的景色吸引，轻声对周惟清说：“真美。和北方的海完全不一样。”
周惟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喜欢的话，我们多待几天。”
“你不是初七就要上班吗？”
“可以多请两天假。”周惟清握住她的手，“难得出来，让你好好放松。”
前排的林悦听到了，回头笑道：“大哥说得对！大嫂你这次一定要玩尽兴！我和沈砚陪你们！”
沈砚无奈地看了未婚妻一眼，但眼神里满是纵容。
车子驶入一片静谧的度假区，在一家临海而建的酒店门前停下。酒店是中式园林风格，白墙黛瓦，绿树掩映，大堂敞开着面对大海，海风穿堂而过，带着咸湿的气息。
办好入住，他们被引至两栋相邻的独栋别墅。每栋都有私人小院、泳池和直面大海的露台。两栋之间被茂密的热带植物巧妙隔开，既保证了私密性，又相距不远。
“哇！太棒了！”林悦冲进属于她和沈砚的别墅，在客厅里转了个圈，“这落地窗！这海景！沈砚，我们晚上可以躺着看星星！”
沈砚将行李放好，走到她身边，推开玻璃门：“外面有露天浴缸，也可以看星星。”
林悦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沈砚补充道：“不过晚上风大，泡澡不能太久。”
“知道啦！你越来越像我二哥了，婆婆妈妈的。”林悦嘟嘴，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隔壁别墅里，姜南星正站在露台上凭栏远眺。海风拂起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周惟清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累吗？”他低声问。
“有点，但很开心。”姜南星向后靠进他怀里，“这里真安静，只听得到海浪声。”
“嗯。”周惟清闭眼感受着海风，“好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待着。”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看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天空从金红渐变成深紫，最后繁星点点亮起。
直到林悦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大哥大嫂！我们去吃饭吧！我饿啦！”
晚餐安排在酒店的海边餐厅。长长的木质栈道延伸至海中，餐桌就设在栈道尽头，四面通透，脚下是波涛轻拍的声音。
“这也太浪漫了吧！”林悦一坐下就惊叹，“沈砚，你看那边有烛光！”
确实，每张桌上都点着精致的香薰蜡烛，与天边的星光遥相呼应。远处海面上有点点渔火，像是撒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服务生递上菜单，周惟清很自然地先递给姜南星：“看看想吃什么。”
姜南星接过，轻声问：“有什么推荐吗？”
“我们这里的海鲜都是当天捕捞的，很新鲜。”服务生热情介绍，“椰子鸡、和乐蟹、东山羊都是特色。还有各种时令海鲜，可以清蒸、白灼、椒盐……”
林悦已经迫不及待：“我要吃螃蟹！大龙虾！还有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鱼？”
沈砚补充：“石斑鱼。”
“对！石斑鱼！”
周惟清点了姜南星喜欢的清蒸石斑、白灼虾，还有几样清淡的蔬菜。沈砚则顺着林悦的喜好，点了香辣蟹、椒盐皮皮虾等口味稍重的菜，但也不忘要了一份山药排骨汤给她暖胃。
等菜的间隙，林悦又开始叽叽喳喳：“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去潜水吧！我想看珊瑚和小丑鱼！”
“你确定？”沈砚看着她，“你上次在泳池学游泳都呛水。”
“那不一样！海水浮力大！”林悦不服气，“而且有教练嘛！大嫂，你想潜水吗？”
姜南星想了想：“我倒是想试试。以前在书本上看过海底世界的照片，很向往。”
周惟清侧头看她：“不怕吗？”
“有点。”姜南星诚实地说，“但有你在，就不怕。”
这话说得自然，却让周惟清心中一动。他握住桌下她的手：“好，我陪你。”
沈砚对林悦说：“那明天上午先去潜水。不过悦悦，你要听教练的话，不能乱来。”
“知道啦！”林悦开心地晃着腿。
菜陆续上桌。清蒸石斑鱼肉质鲜嫩，白灼虾清甜弹牙，香辣蟹香气扑鼻。周惟清仔细地剥好虾，放在姜南星盘中。沈砚则将蟹肉剔出，放到林悦碗里。
“你自己也吃。”姜南星轻声对周惟清说，夹了块鱼肉给他。
“嗯。”周惟清接过，又给她盛了碗汤，“喝点汤，暖暖胃。”
林悦看着，小声对沈砚说：“大哥对大嫂真好。”
沈砚将剔好的蟹肉推到她面前：“我对你不好吗？”
“好！”林悦立刻笑了，夹起一块蟹肉喂到他嘴边，“你也吃！”
沈砚怔了怔，耳根微红，但还是张口接住了。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四人边吃边聊，从潜水计划聊到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林悦兴致勃勃地提议要看日出、坐帆船、去热带雨林，被沈砚一一记下，准备回去后合理安排时间。
晚餐后，林悦还想沿着沙滩散步，被沈砚劝住：“今天坐了飞机，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看日出。”
“日出！”林悦眼睛又亮了“几点？”
“天气预报说日出在六点四十左右。”沈砚看了看手表，“所以最晚六点要起床。”
“那我们现在就去睡！”林悦立刻站起来，拉着沈砚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大哥大嫂，明天早上一起看日出啊！”
周惟清看向姜南星，姜南星点头：“好。”
回到别墅，姜南星先洗了澡。温热的水流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她换上丝质睡袍走出来时，周惟清正站在露台上打电话——是工作上的事，简短几句就结束了。
“吵到你了？”他收起手机，走过来。
“没有。”姜南星摇头，用毛巾擦着湿发，“都安排好了？”
“嗯，没什么大事。”周惟清接过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头发，“这几天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不处理工作。”
姜南星舒服地眯起眼：“那林悦说要玩的项目，你都陪我去吗？”
“当然。”周惟清低头吻了吻她半干的发顶，“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头发擦得半干，周惟清拿来吹风机，仔细地帮她吹干。暖风嗡嗡作响，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动作温柔得让姜南星几乎要睡着。
吹干头发，周惟清自己也去洗漱。姜南星靠在床头，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目光落在窗外。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漫天繁星和远处海面上闪烁的航标灯。海浪声阵阵，像舒缓的摇篮曲。
周惟清洗完澡出来时，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条白色浴巾。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胸膛缓缓滑落，在暖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床边走来。
姜南星正靠在床头翻看酒店的旅游手册，闻声抬头，目光触及他时微微一滞，随即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可几秒后，又忍不住悄悄抬眼，从睫毛缝隙间偷看。
“看什么呢？”周惟清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走到床边坐下，浴巾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散开，露出结实的大腿线条。
“没、没什么。”姜南星把脸埋进手册里，耳根却泛起淡淡的粉色。
周惟清低笑一声，伸手将她连人带册子一起搂进怀里。刚沐浴过的身体带着温热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香气，瞬间将她包裹。姜南星轻呼一声，手里的册子滑落床沿，发出轻微的声响。
“头发还湿着呢。”她伸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触手是温热而带着潮意的肌肤，“快擦干，不然容易头痛。”
“那你帮我擦。”周惟清将毛巾递到她手里，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撒娇。
姜南星接过毛巾，跪坐在他身后，开始轻柔地为他擦头发。他的发质偏硬，沾水后更显乌黑。她动作仔细，指尖偶尔划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窸窣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海浪声。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重叠成一个亲密的轮廓。
“明天几点看日出？”姜南星轻声问。
“五点。”周惟清微微仰头，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服务，“来得及吗？要是起不来就不去了。”
“去，说好了要看的。”姜南星手上动作不停，“定了闹钟吗？”
“定了，不过……”周惟清忽然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腕，“要是你实在困，我们就多睡会儿。日出哪天都能看，不着急。”
他说这话时，眼神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姜南星心头一暖，俯身在他额上轻吻一下：“那就看吧。和你一起看日出，想想就觉得很美。”
周惟清的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她柔嫩的肌肤：“南星。”
“嗯？”
“有时候我会想，”他的声音低而缓，像深夜的私语，“能这样和你安静地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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