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走了，他这么一整，我倒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因为我在职场确实没有那么的兢兢业业，而且沉迷于酒精……可能人都是矛盾体吧，他在餐厅辞退我的同时，选择在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尽管说服这里的老板分割停车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先不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我朝曹炜成刚刚坐过的地方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着几个薄荷糖的糖纸……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曹炜成有低血糖，所以他比较喜欢吃那种甜的菜，我跟着他一起干的时候，他最喜欢吃我做的蓝莓山药，前两年我们没钱的时候，如果有客人点了蓝莓山药，他总是先拿勺子舀一勺……
我又反思了一下，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酒精的呢？大概是从那一次同学聚会吧，不过我对这些事情已经学会释然了。
在前台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十分钟左右，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在我旁边站着，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她对我说道：“您是刘绎先生吗？”
我颔首。
她说道：“我们老板在五楼等您，您可以上去了。”
站起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到了五楼之后，都没开始找，我就赫然发现了老板的办公室就在最靠近电梯的位置，我伸手敲了几下房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请进。”
我走进门，一个女人坐在老板椅上，正在处理着文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之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个女人还是挺年轻的，五官精致，而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有些吃惊地对我说道：“你是早上挡我车的那个男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早上那个戴墨镜，开特斯拉的女人就是她啊……我缓步走到她桌子对面的那个椅子上坐下，环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说道：“你这办公室还挺气派的嘛，那个奥迪853老爷车合金车模，我记得这玩意儿量挺少的吧？我有个玩车的朋友，好多年都在找这个东西。”
那个女人鄙夷地看着我说道：“曹老板把他的时间给了你，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吗？”
我被她呛了一句，说道：“只有充分了解我以后的合作方，我们才能更好地合作，所以我的行为只是在帮我判断你的性格。”
女人笑了，然后说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男人。”
“我可不是自作聪明的男人，反倒是你，有点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笔，我们俩对视着，她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我要和她处在平等的姿态上谈合作，我如果放低身段，那么要面对的可能是压迫，甚至是利益的剥削。
她又说道：“既然是曹老板都甘愿让出时间的人，我还是听一下你的合作思路吧。”
“我要建立一个公共充电桩和餐饮的综合体，看中了你这块停车场，这个位置是附近商业圈的中心地带，外卖包括出租车的需求都是特别大的……属于高流量位置。”
“我们已经有充电桩车位了啊，你这个公共充电桩和我们这个不是作用重合了吗？”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这些都是慢充桩吧，实话和你说，我服务的主要人群就是外卖小哥和出租车，滴滴车司机，这些人都是很赶时间的，所以快充符合他们的需求，而且我会提供快餐，或者便携的餐食……外卖小哥的充电需求，可以通过买电柜等方式解决，这些都是小细节，我就不赘述了。”
“我大概理解，你想要百分之几的面积？”
“30%，那些充电桩车位，也一并给我。”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这停车场有一万个平方，剩下的车流量你准备往哪里搁置？”
“这个不难……你们可以建造地下停车场啊。”
“我发现你这个人的想法还真是天真，且不谈这里的地质适不适合建造地下停车场，建造的费用你出吗？设计包括审批你去做吗……算了，我跟你透个底吧，前几年我们做过地质勘察，这块儿不能做地下工程，如果要冒险的话，随时可能面对无法预知的后果！”
我微微有些愣住，因为我确实没想到地下停车场的建造有这么多的要求，她说的应该是真话，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我又试探着说道：“把划线改一下呢？现在你们是垂直划线，改成倾斜划线，不就可以省出很多面积了吗？”
女人直接摆手：“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你应该告诉我，如果我选择跟你合作，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最简单的，租金；或者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我总感觉你是心血来潮找我合作的……不知道我有没有猜对……不过这些不重要，你现在回去，写一份详细的策划案和合作规划，五天之后这个时间，你再来找我，如果你能写出让我满意的策划案并且还有今天这个心气儿，我就考虑跟你合作。行了，你走吧。”
这些话说得很清晰，态度也很明确，我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只能对她点点头，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她又说道：“你拿一张我的名片吧。”她指了一下旁边装名片的盒子。
我拿了一张，看了一下，上面最醒目的地方印着两个字：方慧。
方慧？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她看到我不动了，说道：“拐子，还站着干嘛呢？”
我没理她，突然，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在偏僻道路上见到的那个失意男人，他要找的女人就叫方慧！那个叫米澄的男人跟我说，把找到这个女人当作我们缘分的延续，我当时还没什么感概，直到他要找的女人就在我的眼前，这种缘分的感觉才在我的感官里爆炸开来！
有没有可能是重名？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是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武汉姑娘，说着武汉方言，这和米澄的描述完全一致啊……真的吓人，米澄要死要活找的女人，居然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了，而且还是我潜在的合作对象。
我强压着内心复杂和惊讶的情绪，又正眼看了眼面前这个叫方慧的女人。
方慧就更疑惑了，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说道：“方老板，刚才没发现，你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嘛。”
方慧好像被我吓到了，佯装镇定对我说道：“这还用你说？你要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她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用左手大拇指的指腹摩擦右手，这明显是一种紧张的表现。
我其实也没打算告诉她，有个叫米澄的男人等了你好久，找了你好久，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不过，我还是可以暗示一下她，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件事儿会增加我们合作的概率。
我一边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回头对着她说道：“方老板，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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