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黻的指尖在调色盘边缘轻轻摩挲,磨损的瓷面带着经年累月的温度,像老熟人掌心的纹路。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与颜料混合的气息,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栅栏,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浮动,像被定格的时光碎片。墙角的旧画架上,绷着一张未完成的画布,上面是半轮模糊的太阳,红色颜料被反复涂抹,边缘已经发灰——那是小宇昨天的作品,他又一次在画完太阳的轮廓后,用橡皮擦狠狠擦去了中心的光芒。
“阿黻,该给小宇准备颜料了。”门口传来张奶奶的声音,老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玉米馒头,热气透过篮缝氤氲开来,带着淡淡的麦香。张奶奶是画室的邻居,也是当年在赫连黻被家暴时,偷偷塞给她一把菜刀让她防身的人。此刻她的头发比去年又白了些,鬓角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面粉,像落了层细雪。
赫连黻回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伸手接过竹篮:“张奶奶,您又费心了。小宇昨天说想吃您做的馒头,念叨了一晚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当年被丈夫推倒在画架上时,她的喉咙被碎瓷片划伤,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说话久了就会疼。
张奶奶走进来,目光落在那幅未完成的太阳画上,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不肯让太阳亮起来吗?”她伸手抚过画布边缘,指腹掠过那些深浅不一的擦痕,“他爸当年把窗户封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怕光照进来?”
赫连黻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颜料在瓷盘上蹭出一道深色的痕迹。小宇的父亲,那个总是穿着黑色连帽衫、眼神阴鸷的男人,是画室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禁忌。三年前,赫连黻第一次见到小宇时,他正蜷缩在画室门口的纸箱里,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奥特曼玩偶,脸上沾着泥土,眼神像受惊的小兽。后来她才知道,小宇的父亲因为生意失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家人身上,不仅家暴妻子,还怕小宇看到外面的世界后“学坏”,用木板把家里的窗户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会好的。”赫连黻低声说,像是在安慰张奶奶,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昨天他已经愿意用黄色颜料涂太阳的边缘了,比上个月进步多了。”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管新的红色颜料,拧开盖子,浓郁的色彩像凝固的血,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外面的尘土涌了进来,打乱了空气中的颜料气息。小宇的母亲林慧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眶红肿,像是刚哭过。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信封的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留下了深色的印子。
“阿黻老师,他……他又来了。”林慧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住地发抖,“他说如果我不把小宇带回去,就……就砸了这里。”她的目光扫过画室里的画架、颜料和那些未完成的作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那个男人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赫连黻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颜料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红色的颜料溅在白色的地板上,像一滩凝固的血。她快步走到林慧身边,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你别慌,先坐下喝口水。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她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指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那里面存着辖区民警的电话,是她去年特意存下的。
林慧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赫连黻递过来的热水杯,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了些。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说……说今天下午就来。他还说,小宇是他的儿子,凭什么留在你这里,让你教他画那些‘没用的东西’。”她说到“没用的东西”时,声音哽咽了,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滴在水杯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张奶奶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她放下手里的竹篮,走到门口看了看,又快步走回来:“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能让那个混小子把小宇带走,那孩子在这儿才像个活人。”老人的语气很坚定,双手叉在腰上,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她想起去年冬天,小宇第一次在画室里画出一道完整的彩虹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天真的笑容,那是她在这孩子脸上从未见过的神情。
赫连黻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望向外面的街道。午后的阳光很烈,柏油路面被晒得泛着油光,行人寥寥无几,远处的便利店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靠在墙上抽烟,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有些模糊,但那身形,赫连黻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小宇的父亲,陈建军。
“他已经在附近了。”赫连黻的声音有些发紧,她转过身,看向林慧,“你先带着小宇从后门走,去隔壁的咖啡馆等我,我来应付他。”她的语气很坚决,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慧猛地摇头:“不行,阿黻老师,他不会放过你的。他昨天还说,要让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付出代价。”她抓住赫连黻的手,指尖冰凉,“要不……要不我还是把小宇带回去吧,至少他不会伤害孩子。”
“你糊涂!”张奶奶厉声打断她,“你忘了他是怎么打你的?忘了小宇在他家连窗户都不能看?你这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微微起伏,“阿黻说得对,你先带孩子走,这里有我们呢。”
赫连黻拍了拍林慧的手,示意她放心:“我已经报警了,民警应该很快就到。你现在就去叫小宇,别让他看到外面的情况,就说我们要去咖啡馆吃蛋糕。”她的目光落在画室里间的门帘上,小宇此刻应该正在里面摆弄那些碎镜片——那是赫连黻特意收集来的,她想让小宇通过镜片折射的光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林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快步走向里间。很快,里面传来了小宇稚嫩的声音:“妈妈,我们要去吃草莓蛋糕吗?上次老师说,草莓蛋糕里有太阳的味道。”
“对,我们去吃蛋糕。”林慧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但赫连黻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颤抖。
就在小宇和林慧准备从后门离开时,画室的门被再一次推开,陈建军走了进来。他的个子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棍身是黑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想走?”陈建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林慧,我是不是说过,你敢把孩子带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他的目光扫过林慧和小宇,最后落在赫连黻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恶意,“还有你,赫连老师,对吧?多管别人的家事,很有意思吗?”
小宇吓得躲在林慧身后,双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小脑袋埋在她的背上,不敢看陈建军的眼睛。他怀里的奥特曼玩偶掉在了地上,头歪向一边,像是也在害怕。
赫连黻上前一步,挡在林慧和小宇身前,她的手悄悄摸向身后的画架,指尖握住了一根木质的画笔——那是她能找到的最有分量的东西。“陈建军,你冷静点。小宇现在很害怕,你这样会吓到他的。”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喉咙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害怕?”陈建军嗤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棒球棍,在手里轻轻敲打着,发出“咚咚”的声响,“他是我的儿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也配教我怎么养孩子?”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在赫连黻的心上,让她想起那些被丈夫家暴的日日夜夜,想起自己蜷缩在画室角落,看着满地破碎的画具时的绝望。
张奶奶气得浑身发抖,她捡起地上的竹篮,就要朝陈建军扔过去:“你这个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阿黻是个好姑娘,你别血口喷人!”
“张奶奶,别冲动。”赫连黻拉住她,眼神示意她别激怒陈建军。她知道,像陈建军这样的人,越是刺激他,就越危险。
陈建军的目光落在张奶奶身上,眼神里的恶意更浓了:“老太婆,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他说着,举起棒球棍,作势要朝张奶奶挥过去。
就在这时,小宇突然从林慧身后探出头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他指着陈建军,大声喊道:“不许你欺负老师和奶奶!你是坏人!”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坚定,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像两颗燃烧的小星星。
陈建军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连话都不敢跟他说的儿子,竟然会敢这样跟他说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举起棒球棍,就要朝小宇走去:“小兔崽子,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住手!”赫连黻猛地挡在小宇身前,手里的画笔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陈建军,你要是敢碰小宇一下,我绝不放过你!”她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
陈建军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赫连黻那双坚定的眼睛,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怯意。但很快,他就把这丝怯意压了下去,冷哼一声:“不放过我?你能把我怎么样?一个连自己丈夫都留不住的女人,还想保护别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陈建军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民警来了。”赫连黻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手里的画笔依旧没有放下,“陈建军,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小宇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不是你的暴力和控制。”
陈建军的目光在画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宇身上,孩子依旧躲在林慧身后,但眼神里的恐惧已经少了些,多了一丝警惕。他咬了咬牙,突然把棒球棍扔在地上,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别让他跑了!”张奶奶大喊一声,冲上去想要拦住他。
但陈建军跑得很快,一把推开张奶奶,夺门而出。就在他快要冲出画室门口时,脚下突然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踩到了赫连黻刚才掉在地上的红色颜料,颜料很滑,让他失去了平衡。
“哎哟!”陈建军痛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两名民警正好赶到,见状立刻上前,将陈建军按住:“别动!我们是警察!”
陈建军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看着画室里的赫连黻、林慧和小宇,又看了看身边的民警,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只是想让他好……我只是想让他听我的话……”
民警将陈建军扶起来,戴上手铐:“有什么话,跟我们回派出所再说。”说完,就带着他往外走。
陈建军被带走后,画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警笛声渐渐远去。林慧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小宇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的腿:“妈妈,别哭了,坏人被抓走了。”
张奶奶揉了揉刚才被推开时撞到的肩膀,走到赫连黻身边:“阿黻,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赫连黻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棒球棍,又看了看那滩红色的颜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都过去了。”她的喉咙又开始疼了,说话的声音更加沙哑,但眼神里却充满了释然。
就在这时,小宇突然走到画架前,拿起那管红色颜料,挤在调色盘上,然后用画笔蘸了蘸,在那幅未完成的太阳画中心,重重地涂了一笔。红色的颜料在画布上晕开,像一轮真正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小宇,你……”赫连黻惊讶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小宇回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阳光一样,驱散了画室里所有的阴霾:“老师,我觉得太阳应该是红色的,像草莓蛋糕里的草莓一样甜。”他的手里还拿着画笔,颜料沾在了他的小手上,像一颗颗红色的小星星。
赫连黻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她走过去,蹲在小宇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对,太阳是红色的,很甜很甜。”
张奶奶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幅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孩子,终于让太阳亮起来了。”
林慧擦干眼泪,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小宇的画,又看了看赫连黻,眼里充满了感激:“阿黻老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小宇可能永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心。”
赫连黻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谢我,是小宇自己很勇敢。他只是需要一点光,一点让他敢面对黑暗的光。”她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红色的太阳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命力。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个画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的目光在画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幅太阳画上,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请问,这里是赫连黻老师的画室吗?”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礼貌的询问。
赫连黻站起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是赫连黻,请问你是?”
男人笑了笑,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沈浩,是一家艺术画廊的负责人。我听说您这里有一个很有天赋的小画家,特意过来看看。”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小宇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赫连黻接过名片,有些惊讶:“沈先生,您是怎么知道小宇的?”
沈浩指了指窗外:“我刚才在对面的咖啡馆喝咖啡,看到了你们画室里的这幅画,觉得很有感染力。尤其是这个小画家,他的画里充满了生命力,这在很多成年人的作品里都是看不到的。”他说着,又看了看小宇,“我想邀请他参加我们画廊举办的儿童艺术展,不知道你们愿意吗?”
林慧和赫连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小宇虽然还不太明白“艺术展”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件好事,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我们愿意!”赫连黻立刻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谢谢您,沈先生,这对小宇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沈浩笑了笑:“不用谢我,是小宇的作品打动了我。艺术展在下个月举办,到时候我会派人来和你们对接具体的事宜。”他又看了看那幅太阳画,“这幅画就作为参展作品吧,我相信它一定会给很多人带来温暖。”
送走沈浩后,画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张奶奶拿出竹篮里的玉米馒头,分给大家:“来,吃点馒头,补充点力气。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小宇不仅让太阳亮起来了,还能去参加艺术展,真是太好了。”
小宇拿着馒头,咬了一大口,脸上沾着点面粉,像只偷吃的小猫:“老师,艺术展上会有很多人看我的画吗?”
“会啊。”赫连黻笑着说,“会有很多人看到你的太阳,他们都会觉得你的太阳很温暖。”
林慧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眼里充满了幸福的泪水:“阿黻老师,张奶奶,真的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啊,咱们好好过日子,让小宇健康快乐地长大。”
赫连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温暖。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落在那幅太阳画上,让红色的颜料更加鲜艳。她知道,虽然过去的伤痛不会轻易消失,但那些阴影终将被新的光芒覆盖。
小宇吃完馒头,又回到画架前,这次他没有犹豫,熟练地挤出黄色、橙色的颜料,在红色太阳的周围层层晕染,像给太阳镶上了一圈温暖的金边。他甚至大胆地用白色颜料点上了几点光斑,说是太阳公公笑出的眼泪。赫连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调色盘上的旧纹路,这一次,触感不再是过往的沉重,而是带着一种踏实的暖意。
张奶奶收拾着竹篮,嘴里哼起了年轻时的歌谣,调子轻快,和画室里松节油的气息、颜料的芬芳、馒头的麦香交织在一起,酿成了一种名为“生活”的温柔味道。林慧走到窗边,推开了全部的百叶窗,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涌了进来,铺满了整个画室,那些曾经在光柱里浮动的尘埃,此刻仿佛也染上了金色的光芒,欢快地跳跃着。
她回头看向赫连黻,眼里带着坚定的光芒:“阿黻老师,我打算找一份工作,就在附近的便利店,这样既能照顾小宇,也能自己赚钱。以后,我不想再做那个只会害怕和哭泣的人了。”
赫连黻闻言,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很好,林慧,你本来就很勇敢。”
正说着,小宇突然举起画笔,朝她们晃了晃:“妈妈,老师,你们看!我把太阳画得更大了,这样它就能照亮更多地方,再也没有黑暗啦!”
赫连黻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画布上那轮鲜艳、饱满的太阳,眼眶微微发热。她知道,这轮太阳不仅照亮了画布,更照亮了小宇的心灵,照亮了林慧重新开始的勇气,也照亮了她自己曾经布满伤痕的过往。
画室的门轻轻晃动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夏末的青草气息。墙角的旧画架上,那幅完成的太阳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色的中心温暖而明亮,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赫连黻伸出手,感受着阳光落在掌心的温度,那温度不同于调色盘的旧温,是鲜活的、充满希望的,像未来每一个值得期待的日子。
她知道,只要心里的太阳不熄灭,所有的伤痛都会成为成长的养分,所有的等待都会迎来花开。而这间小小的画室,会一直是他们的避风港,是光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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