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心腹前来禀报,散布消息之人乃是已遭幽禁的大王子一派的人员。
欧阳德听闻后,总感觉事情似乎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眼下,他因着此事不得不被迫在北狄多耽搁些时日。
他并不惧怕被查,毕竟他根本就没做过此事。
当年,大阏氏、赫连家的大小姐回赫连部落省亲之际,确实对他萌生了好感,他便顺势与她维持着暧昧关系。
只是后来被赫连首领察觉,他尚未有所行动,就被迫离开了赫连部落。
“不对。”
欧阳德恍然大悟,如此拙劣的伎俩,极易被识破,然而对方竟未加查证便急于散播此消息。
倘若北狄王盛怒之下将他斩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届时他若命丧黄泉,西戎便难以再与北狄建立关系。
即便他不死,也能在北狄王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如此一来,两国之间的合作便会变得不堪一击。
欧阳德迅速理清了对方的意图:其真正的目的是破坏两国邦交。
这究竟只是大王子一派之人的阴谋,还是景国安插在北狄的暗探所为?
欧阳德开始怀疑幕后真正的主谋。
他们必定还有后手,而后手才是最为致命的。
“会是什么呢?”
欧阳德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人,那是一个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情缘的女子。
那个甘愿放弃一切,一心只想跟随他返回西戎的女子,最终被他说服,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然而此次他来到北狄,至今尚未与对方见上一面。
只因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他不会轻易动用她这颗棋子。
正当欧阳德陷入沉思之际,那个他暂时不想动用的人却主动找上门来。
她听信了谣言,以为三王子是他与大阏氏所生,再也坐不住了。
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她简单乔装一番,便主动寻到了欧阳德。
她只着一袭素衣,面容憔悴却难掩风姿。
她脚步急切来到欧阳德跟前,眼中尽是哀怨与质问之色:“你果真与那大阏氏有私情,三王子当真是你二人的亲生骨肉?”
欧阳德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她怎会在此时找来。
当即给心腹使了一个眼神,让其去查看是否有人跟踪。
他满是惊喜道:“多年未见,你依旧光彩照人,而我却已老去。你切莫轻信谣言,这不过是有人妄图破坏我西戎与北狄的结盟而散布的谣言。”
那女子却不肯相信,眼泪簌簌而落:“真的仅仅是谣言吗?可为何我听闻你此次正是为大阏氏而来,她还为你牵线搭桥,她又为何要替你做这些呢?”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甚至不惜背叛北狄,你不能如此待我。”
那女子显然更愿意相信自己耳闻目睹之事,满脸控诉道:“天神可都看着呢,我已遭受了应有的惩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的女儿去送死。”
“你说什么?”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她是我与你那些日日夜夜之后,留在我身体里爱情的见证呢。”
说到此处,那女子转而轻声笑了起来,状似疯魔,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幸福的神色。
欧阳德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不早说。”
“为了你的宏图大计,我不惜将她雕琢成天生妩媚之姿,只为助你笼络北狄王的心呢。 ”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可她却沦为了一枚随时会被舍弃的棋子。
女子又哭又笑,“她死了,就这么死了,听说死于她体内那经年累月萦绕的媚香之中。”
“想来当时她是快乐的,只有得到极致的欢愉,她才会被媚香反噬。”
“你到底在说什么?”
欧阳德怒目圆睁,厉声喝止了对方那近乎疯癫的言辞。
“我为你蹉跎多年,至今未娶,你却对我隐瞒了这般重要之事。 ”
倘若早早告知于他,他必定会精心筹谋,怎会让对方死得毫无价值。
多好的一枚棋子啊。
欧阳德心中愤懑不已,女子果真头发长见识短,终究难成大事。
那女子听闻欧阳德的质问,蓦地止住了痴笑。
“你当真为了我而终生未娶?还是因为已有人为你诞下儿子,你便高枕无忧了?
只待那人离世,你就能扶持亲生儿子上位,届时北狄便会落入你的掌控之中。
再借助北狄、西戎两国的力量,一举攻下景国,成就你的宏图伟业便指日可待。”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欧阳德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躲闪,只因对方所言恰恰是他当年的想法,直至后来指使她引诱北狄王时,也怀着同样的心思。
只可惜对方自生下一个女儿后,便再也没有为北狄王诞下子嗣。
如今再见,眼前的女子似乎已失去理智,只会与他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再不复当年好哄骗。
欧阳德随即想到眼下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只好强忍着性子,轻声安抚道:
“你先冷静一些,莫要被谣言冲昏了头脑。那三王子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你想想,大阏氏何等精明之人,怎能允许出现如此大一个把柄,任人拿捏?
至于我们的女儿,她的死我也很痛心,如今我们应携手共度难关,而不是在此互相猜疑。
等我大事一成,我一定替她报仇雪恨。”
或许是这句话慰藉了女子的心灵,她突然扑进欧阳德的怀中,悲恸地痛哭起来。
欧阳德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变得深邃而阴冷,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眼前之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如今北狄王已对我起了疑心,我们需更加小心行事。你且先回去,莫要再引人注目,待我事成,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片痴心。”
那女子哽咽着,在他怀中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待她情绪稍稳,欧阳德便催促她尽快离开。
那女子不悦道:“你为何如此着急催我离开?你若还想要孩儿,我还可以替你生的。”
欧阳德只觉对方怕是精神失常了。
虽说她年纪比自己和北狄王都小几岁,如今瞧着宛如双十年华,可实际上她都到了能当祖母的年纪,这么多年都无所出,眼下还如何生得了?
可为了稳住对方,他只要应下道:“再等等,等我事成,必定十里红妆迎你进门,到时你再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儿,可好。”
女子娇俏一笑,轻捶他的胸膛道:“还是如此不正经,以我如今的年纪,能再为你孕育一个子嗣已不错了。”
欧阳德心中暗自冷笑:你竟还知道自己已是半老徐娘,我还以为你彻底丧失理智了呢。
二人温存后,欧阳德当即披衣起身,再次催她离开。
却不知经他这么一打岔,那女子深藏在心底,还未来得及告诉他的秘密就此被她遗忘。
待把人送走后,欧阳德不禁得意一笑:他这该死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都到这般年纪了,仍有女子哭着喊着要为他生儿育女。
殊不知,当他志得意满之际,却因一时的疏忽大意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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