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微微愣住。
她抿了抿唇,“明总……您……您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明燃挑眉,“怪你长了一张跟她像的脸?还是怪你被她威胁,不得不接近我?”
“对不起……”唐微微咬住下唇,“我……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我妈妈她……她病得很重,需要钱……林小姐说,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做,她就帮我……”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明燃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那五十万,”他开口,话题转得突兀,“你既然想还,可以。”
唐微微猛地抬头,眼神里是猝不及防的茫然。
“分期。”明燃嗓音淡淡,“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算利息。去找周瑾,让他拟份协议。”
他顿了顿,补充:“你留在明氏的工作照旧,工资该怎么发怎么发,还款从你工资卡里按月扣。”
唐微微怔住。
他……不要她立刻滚蛋?
还允许她……继续留在这里工作,用这种方式还钱?
“明总,我……”
“你母亲的手术做完了,但后续疗养费用不低。”明燃打断她,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很快移开,“这份工作,能让你有相对稳定的收入,在我眼皮子底下,林晚辞伸不过来的手。”
他顿了顿,“留你,是因为你工作能力尚可,暂时没找到更合适的秘书。仅此而已。”
唐微微心脏缩成一团,又酸又胀。
她听懂了。
划清界限。
工作是纯粹的雇佣关系,那五十万是明码标价的债务。
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超出老板和下属之外的可能。
“我明白了,明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谢谢您,协议……我会尽快找周助理拟定。”
“嗯。”明燃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明总!”唐微微忽然叫住他。
明燃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林小姐那边……”她声音发颤,“她会不会……”
“她不敢。”明燃的声音很冷,“我警告过她了。你母亲的医疗和后续,我会让人留意,不会让她有机可乘。”
说完,他不再停留,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走了出去。
楼梯间重新陷入昏暗和寂静。
唐微微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
有点疼,更多的是麻木的清醒。
这样也好。
她本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他是云端上的明氏总裁,她是为了母亲医药费四处奔波的蝼蚁。
他们之间,隔着天堑。
她配不上。
连想,都是僭越。
更何况,她脸上还顶着跟林晚辞一模一样的脸。
能留下,能继续工作,能慢慢还钱,还能得到他一句对母亲安全的承诺……
已经是她能想象中,最好的结局了。
……
夜色渐深,外滩的灯火蜿蜒成璀璨的河。
傅修沉的别墅卧室里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暖黄柔和。
明嫣刚洗完澡,穿着傅修沉的黑色丝质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
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傅修沉从书房处理完最后几封邮件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人身形纤细,宽大的衬衫下摆刚过腿根,笔直匀称的长腿在昏光下白得晃眼。
他眸色深了深,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我来。”
明嫣也没推辞,顺势松了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傅修沉的力道适中,慢慢帮她擦拭着发梢的水珠,手指偶尔会碰到她后颈细腻的皮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医院那边,德国专家团队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发给你哥了。”傅修沉开口,嗓音低沉,“最快下周三能到。”
“嗯。”明嫣应了一声,身体微微放松,靠向他,“谢谢。”
“又谢?”傅修沉低头,吻了吻她泛着湿气的发顶,“我说了,一家人。”
明嫣没再说话,只是更往后靠了靠,几乎将大半重量倚在他身上。
他身上有清冽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一点点烟草气,让她觉得安心。
头发擦得半干,傅修沉放下毛巾,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
明嫣顺势转身,面对面窝在他胸口,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家居服的纽扣。
“秦婉和霍寒山,婚约彻底取消了。”傅修沉忽然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明嫣动作一顿,抬起眼:“这么快?”
“霍寒山不是傻子。”傅修沉嗤笑一声,“秦晓林装病五年,把他当猴耍,他查到证据,没把那对母女送进去,已经算念旧情了。”
明嫣沉默了几秒。
不知怎么,如今回忆起之前跟霍寒山、秦婉之间的纠葛,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听说韩家那位千金,韩梦瑶,这些天追他追得挺紧。”
傅修沉低头,看着明嫣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随口一提,“阵仗挺大,几乎闹得整个沪圈人尽皆知。韩家势力不小,韩梦瑶又是独女,霍寒山的律所正在筹备上市,这橄榄枝,接不接,恐怕由不得他全凭心意。”
明嫣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
她倒是也听说过这事儿。
别的不说,霍寒山那张脸确实不错,能力也有,招女人喜欢不奇怪。
她当年不就是被那张脸迷惑了?
傅修沉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不许想他!”
“……”
空气安静了一瞬。
明嫣忽然轻笑出声,抬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傅修沉,明明是你先提的。”
傅修沉冷哼一声,“那也不许你想……”
可话没说完,就被明嫣仰头吻住了。
这个吻开始得很轻,像安抚,舌尖软软地碰了碰他的唇缝。
傅修沉顿了一秒,随即扣住她后脑,猛地加深。
不是刚才那种带着调侃的厮磨,是带着狠劲的吮咬,舌头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勾着她纠缠,力道大得明嫣有些喘不上气。
她轻哼一声,手指抵上他胸膛,没推开。
傅修沉察觉到她的退缩,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吻从嘴唇移到下巴,再到脖颈,留下湿热的痕迹,有点疼。
“傅修沉……”明嫣气息不稳,偏头想躲。
他停下,额头抵着她肩膀,呼吸又重又热,喷在她锁骨上。
空气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喘息。
良久,他才稍稍退开,气息有些不稳,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还想着他?”他声音闷在她颈窝,哑得厉害。
明嫣一怔,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我没有。”
傅修沉抬起头,“那你刚才发什么呆?”
“我那是……”明嫣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她抬手,指尖碰了碰他紧绷的下颌线,“傅修沉,你讲不讲理?是你先提的。”
“我不讲理。”他承认得干脆,抓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用力捏了捏,“我就是不想听你提他,一个字都不想。”
他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呼吸很近,“那五年,我一想就难受。”
明嫣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我现在不是在你这里吗?”
“不够。”傅修沉吐出两个字,手臂收紧,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让两人平视。
明嫣脸颊微热,手撑在他肩上。
“怎么才够?”她问,声音不自觉放轻。
傅修沉看着她,看了很久,眼神深得让她有些心慌。
他忽然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很近很近,近得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皮肤。
“明嫣。”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结婚吧。”
明嫣整个人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拉成细细的丝,悬在半空。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撞,一下,又一下,又沉又响。
“……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飘。
傅修沉抬起头,目光锁着她,不闪不避,清晰地重复:“我说,我们结婚。”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
是陈述。
明嫣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突然吗?”傅修沉扯了扯嘴角,“我不觉得。”
他盼这一天可是盼了许久。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挤进她指缝,扣紧。
“老爷子那边,该清的障碍,我都清了。明氏稳了,你爸也好转了。嫣然律所也上了轨道。”他语速不快,一件件数过来,“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明嫣一时语塞。
是,他说的都对。
可结婚……
“你怕?”傅修沉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眉头拧起。
“不是怕。”明嫣摇头,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就是觉得……有点快。”
“哪里快了?”傅修沉抿了抿唇,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你还记得裴聿哲吗?”
明嫣眨了眨眼,“你是……我念高中时的班长?”
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傅修沉抿了抿唇,“昨天碰上聊了聊,才知道他孩子都三岁了。”
“啊?”
明嫣一脸的吃惊,这裴聿哲可是跟她同岁……
“之前总见他晒老婆孩子,我还挺不理解的,觉得自由自在最好,何必被一张纸绑住。”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沉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可现在,我嫉妒疯了。”
明嫣怔怔地看着他。
“从认定你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他声音压得更低,“什么时候,我能名正言顺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傅修沉的太太。什么时候,百年之后,我们能躺在一块儿,约好下辈子再见。”
明嫣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傅修沉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却见他将手伸进了口袋,小一秒摊开手掌。
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铂金戒圈,没什么繁复花纹,干干净净,托着一颗钻石。
不是寻常的亮白,是蓝。
幽幽的,沉静的,像深夜的海,也像他此刻的眼睛。
明嫣认得那颗蓝钻。
不久前苏富比秋拍图册上的封面,来自某个传奇矿场的稀有蓝钻,预估价就已经是天文数字。
她当时还跟陆奉归开玩笑说,不知道最后会落在哪位收藏家手里。
原来……
“明嫣,”他抬起眼,目光紧紧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你愿意……嫁给我吗?”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明嫣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傅修沉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期待与忐忑。
她忽然笑了。
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滑了下来。
她伸出手,不是去接戒指,而是捧住了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绵长,带着咸涩的泪意,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温柔与坚定。
一吻结束,她额头抵着他的,气息微喘,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笑意:
“傅修沉,你真是个傻子。”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微微张开。
“给我戴上。”
傅修沉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直到确认她眼底没有一丝玩笑和犹豫,只有全然的认真和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有些发抖的手指,拿起那枚戒指,缓缓套进她的无名指。
尺寸分毫不差。
冰凉的铂金圈住指根,那颗蓝钻在她白皙的手指上熠熠生辉。
傅修沉低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那枚戒指,然后抬眼,看着她。
眼眸深处,似有星河炸裂,万丈光芒。
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明嫣低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傅修沉抱着她,大步走向卧室。
“傅修沉!我头发还没干透……”
“待会儿就干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踢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灯光未熄,暖昧的光晕透过门缝漏出一线。
隐约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压抑的喘息,和男人低哑带笑的轻语:
“傅太太……”
“嗯?”
“叫老公。”
“……”
夜色正浓,爱意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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