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道比小时候走时暗多了。” 苏慕言摸了摸石壁上的青苔，从储物戒里取出《敛息诀》玉简。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简，识海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 —— 这是他当年随手买下的功法，如今竟成了保命的关键。
他盘膝坐在石阶上，灵力缓缓注入玉简。“敛息需逆运灵力，压制丹田气息……” 口诀在脑中回荡，他凝神控制灵力在经脉中倒转，丹田内残存的元婴碎片突然刺痛，额间瞬间渗出冷汗。两炷香后，他睁开眼，指尖凝聚一丝灵力试探：“总算把气息压到筑基前期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道出口的藤蔓洒进来，苏慕言戴上兜帽刚走出，就察觉身后有灵力波动。他脚步不停，故意往杂草丛生的林间走，耳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跟得还真紧。” 他嘴角勾起冷笑，加快脚步朝瘴气潭方向去。
“站住！别跑！” 跟踪者见他提速，忍不住低喝一声，筑基中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苏慕言却突然转身，三张一阶御风符同时甩出。气流卷起潭水形成浓密水雾，瘴气顺着风往跟踪者方向飘去。
“该死！” 跟踪者捂着鼻子后退，等水雾散去，潭边早已空无一人。他围着潭边转了三圈，气得直跺脚：“明明锁定气息了，怎么突然就没了？这废物难道还藏着什么本事？” 骂骂咧咧半天，只能转身复命，却没注意头顶树冠上，苏慕言正用《敛息诀》将气息压到极致，冷眼看着他远去。
傍晚时分，林间小路上突然冲出五个手持钢刀的盗匪。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横刀挡路：“识相的把储物戒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慕言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盗匪腰间的破旧灵袋，淡声道：“我身上只有些散碎灵石，你们要是想要，就自己去捡。”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下品灵石，往斜后方的草丛扔去。
“灵石！” 盗匪们眼睛瞬间亮了，蜂拥着去抢。络腮胡刚要追，就被身边的瘦子拽住：“大哥，先把灵石分了再说！” 几人立刻在草丛里吵了起来，苏慕言趁机施展轻身术溜走，远远还能听到盗匪内讧的骂声：“你抢什么抢！那是我先看到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无奈摇头，加快脚步朝青溪镇赶去。
第三天清晨，青溪镇的石板路刚被洒过水，带着淡淡的湿气。苏慕言走进 “赵记铁匠铺”，铁砧上还残留着昨晚打铁的火星。“赵叔，忙着呢？” 他把 “青锋” 剑放在铁砧上，剑身的青云纹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老铁匠赵叔放下锤子抬头，看到他的模样瞬间愣住：“慕言？你怎么回来了？这剑…… 可是你入宗时宗主亲赐的‘青锋’？”
“赵叔小声点。” 苏慕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帮我把这剑重铸一下，去掉所有灵气波动，做成普通铁剑的样子。”
赵叔盯着他的兜帽，眼神里满是疑惑：“你这是…… 出什么事了？当年你可是风风光光去青云宗当亲传弟子的。”
“一言难尽。” 苏慕言苦笑一声，“总之这事不能声张，麻烦赵叔了。”
“你放心，老叔别的不行，打铁的手艺还是有的。” 赵叔拍了拍胸脯，拿起剑仔细看了看，“这剑材质不错，裹层凡铁就能遮住灵气，傍晚你来取。”
等待铸剑的功夫，苏慕言走进街角的茶馆。刚坐下点了杯灵茶，邻桌的两个修士就聊了起来。“你听说了吗？青云宗那个天才苏慕言，据说私练禁术把元婴搞碎了，被宗门偷偷赶走了！”
另一个修士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还听说他爹苏振庭花了上万上品灵石求药，结果连个响都没有，现在苏家都快成青云宗的笑柄了！”
苏慕言端着茶杯的手没丝毫停顿，灵茶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内心却平静无波。经历过宗门的流言蜚语，这点议论早已无法撼动他。
傍晚时分，他再去铁匠铺时，“青锋” 剑已变了模样。赵叔把剑递给他：“你看，剑身裹了层凡铁，灵气全锁在里面，除非用金丹期灵力探查，否则跟普通铁剑没区别。”
苏慕言拔出剑，剑身暗沉无光，挥动时只有风声没有灵力波动，满意地点点头：“多谢赵叔，这是手工费。” 说着递过十块中品灵石。
“你这孩子，跟老叔还客气什么。” 赵叔推回他的手，“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青溪镇来，老叔还能护着你。”
“赵叔的心意我领了。” 苏慕言把灵石放在铁砧上，“这钱您一定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 说完转身朝落霞谷方向走去。
第四天清晨，落霞谷的大门缓缓打开。守门的两个护院看到令牌，刚要躬身行礼，看清他的模样瞬间惊呼：“小少爷！您回来了！”
“别声张。” 苏慕言摘下兜帽，露出熟悉的面容。护院连忙点头，其中一人转身跑去通报，没多久管家苏伯就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件厚外套：“小少爷，天凉，快穿上。老爷早吩咐过，您要是回来，就按自家一样待着，千万别客气。”
“苏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慕言接过外套，眼眶有些发热。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伯笑着接过他的行李，“医师林婶听说您回来了，特意熬了疗伤药，说您身子不适，这药能温养经脉。还有炼器师周师傅，一早就来问您要不要修什么法器，说他别的不行，炼器还是在行的。”
刚走进谷中，林婶就提着药碗走来：“慕言，快把药喝了。我听苏伯说你经脉受损，这药里加了百年青灵草，能慢慢调理。”
周师傅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罗盘：“小少爷，你要是有法器要修，尽管跟我说。当年你小时候还跟我学过炼器呢，记得你第一次练手就打出个不错的玉佩。”
苏慕言看着熟悉的笑脸，心中暖意涌动。这里没有嘲讽，没有算计，只有真心实意的关怀。“多谢林婶，多谢周师傅。我现在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等以后有需要，一定麻烦你们。”
午后，他在落霞谷的藏书阁闲逛。角落里一本泛黄的典籍吸引了他的注意，封面上写着《碎婴重修录》。翻开细看，里面记载的 “破而后立” 之法让他眼前一亮。“先拔除元婴碎片，再配合‘融碎丹’重修，竟能让灵根更通透。” 他翻到丹方，忍不住念出声：“元婴碎片、三阶赤焰狐妖丹、千年紫心草……”
当晚，苏慕言在卧房盘膝而坐。按典籍中的方法运转灵力，化作细针往丹田刺去。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咬紧牙关，看着一缕缕淡金色碎片被灵力逼出体外。半个时辰后，碎片尽数拔除，他浑身被冷汗浸透，气息虚弱却带着一丝轻松：“总算把这隐患除了。”
第五天清晨，苏慕言清点储物戒，脸色却沉了下来 —— 赤焰狐妖丹和千年紫心草完全没有，这两种材料在青溪镇也买不到。正发愁时，苏伯敲门进来：“小少爷，谷后有处‘温灵泉’，您小时候常去玩。那泉水能疗伤还能助修炼，您要不要去试试？”
“温灵泉？” 苏慕言眼前一亮，立刻跟着苏伯前往。刚跳入泉水，温热的灵气就包裹全身，丹田的痛感瞬间减轻，神魂也变得清明。他运转《青云诀》吸收灵气，原本要继续跌落的修为竟稳住了，最终停在筑基前期，灵力滞涩感也淡了几分。
深夜，落霞谷书房的烛火还亮着。苏慕言取来笔墨，在宣纸上写下 “藏锋待时，破而后立” 八个大字，贴在卧房墙上。指尖抚过字迹，他轻声自语：“苏明轩、林梓峰，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小少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门外传来苏伯的声音，“我给您炖了莲子羹，放在门口了。”
“多谢苏伯。” 苏慕言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墙上的字上。窗外温灵泉的水汽飘进屋内，带着淡淡的暖意，映着他眼中坚定的光芒。落霞谷的夜很静，却藏着一颗即将破茧重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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