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乐瑶曾缠着他给自己画像,最后他当然也画了,乐瑶高兴得不行。
如今,拿着刚刚画好的美人图,已是到了乐瑶的院外。
只是去通报的人好一阵没出来,沈洪年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眼看着天都黑将下来,也没人出来传个话。
沈洪年不太想等了,但如果不把乐瑶安抚好,他们的关系总这么恶劣下去,确实不是个事。
说到父母,若不是王嬷嬷提及,沈洪年都快把这个忘记了。
回了定州就没有瞧见过父母,他的脑子也很乱,确实没有顾得上。
想着第二天得空要去一趟父母那边,里边就有丫头出来。
“驸马爷,公主请你进去。”
等了一个多时辰,沈洪年到底是进了乐瑶的院子。
桌子上已摆好了饭菜,乐瑶耷拉着眼皮,一脸不高兴。
“哟,这是什么风,还能把咱们的沈驸马吹到本公主的院子里。”
乐瑶一开口,本在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陆续退了出去。
沈洪年上前几步,朝乐瑶拱手,“是臣无能,让公主受委屈了。”
“你也知道我受委屈?你不是帮着云琅那小贱人欺负我吗?”
‘小贱人’这词是真刺耳,沈洪年不喜欢,但没敢表现出来。
“公主应该也知道了,蒋驸马如今是三州总兵。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同知,不管是在四公主面前,还是在蒋驸马面前,都矮了好几级。
我又有什么资格或是什么能耐,去得罪这样的人。毕竟,我这条命能捡回来,已是不易,断不敢随便得罪人。”
沈洪年一说自己遇刺这事,乐瑶就有些心疼。
偏偏这件事,大理寺来查了一通,最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乐瑶正想说点什么,沈洪年又道:“我们如今在定州,定州到底还是蒋驸马的地盘。公主久居皇宫,应该也听说过天高皇帝远这句话。
在定州,我没本事,也不得力,公主真要跟四公主闹得厉害了,蒋驸马可不是什么文雅人。万一伤着公主了,更是臣的罪过。”
“他敢!”乐瑶一拍桌子。
“公主怕是没见过蒋驸马杀人的样子。定州的海盗多厉害,闹腾了多少年。蒋驸马上任定州将军不到两年,就把定州全境的海寇清除干净了。
而且,四公主还拿出自己的钱抚恤死伤的将士,又在把皇上赏赐之物换成银两,也抚恤给了士兵。
如今,四公主在定州的口碑极好,谁不称赞四公主。如果你跟四公主有冲突,别人都只会说是你不好。臣,不想让三公主背负那样的污名。”
沈洪年话说得很是唯心,但哄人嘛,谁又不是说些昧良心的话呢。
说完这番话,沈洪年更是跪了一下来,“公主,是臣不好。请公主责罚臣,万不能把自己身子气坏了。”
最后这一叩首,乐瑶眼睛都红了。
她赶紧上前扶了沈洪年,“你好好跟我说多好,非得在那贱人......算了......”
“臣有错,臣对公主的态度不好。臣只是太过担心,臣到底人微言轻,又无功无绩,而且还不知道谁会想让臣死,死不敢......”
沈洪年开始装可怜,乐瑶本就因为他前面的话心软了,这会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忙拉了他的手。
“还得是怪你,也不爱搭理我,让我心慌难受。以后,可不许那样。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那个老鳏夫有的,我都能给你。”
乐瑶颇为自信,毕竟她的身后有姚家,她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过两年,只要她跟皇帝开口,让沈洪年升迁回京,并不是难事。
“臣,谢谢过公主。”
“好啦,来用膳。”
乐瑶拉了沈洪牢坐下,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拿了东西。
“是什么?”她好奇问道。
“这是臣......”沈洪年站起身来,乐瑶赶紧又给他按回凳子上。
“这是臣送给公主的。画得不好......”
沈洪年一副恭谦的模样,乐瑶赶紧拿过来展开。
看到画上的自己,嘴角的笑意迅速溢出。
“这是......”
画上乐瑶的打扮还是未出阁时在宫里的打扮,而且这身衣服也是她最喜欢的,就连身上的首饰也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她想了起来,这身打扮是她去刑部大牢探望沈洪年时那穿。
“臣,当时身陷囹圄,无人在意臣的死活。公主却亲自到刑部大牢探望臣,还说一定会救臣出去。臣,至今都感激于心。
后来,臣也真的出来了。一定是公主在皇上那里帮臣说了好话,臣一直没有机会谢过公主。”
沈洪年再度起身,退了两步,朝乐瑶深深鞠躬。
“臣,谢公主!”
他把头压得很低,也把腰弯得很低,说着最让人动容的话,那些信口而来的词,都不需要动什么脑子。
在心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沈洪年,你确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乐瑶赶紧扶了沈洪年,眼睛都含着泪珠。
二人四目相对,乐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沈洪年,母妃原是不想让我嫁给你的。为了嫁给你,我去求了父皇,还跟母妃争吵。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
就冲这个,你敢对不起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这就是乐瑶,前面的话都好听,到了最后还是要威胁一番的。
“臣不敢!臣也不会负了公主厚爱。”
“那你以后,不许帮着那个小贱人。”
沈洪年实在不喜欢她这么说,但还是满口应道:“臣,都听公主的,臣心里只有公主。”
这样一番哄下来,乐瑶自然也就开心了。
在乐瑶看,沈洪年连她当初穿的什么衣服,戴的什首饰都记得那么清楚,沈洪年也一定是喜欢她的。
只是读书人嘛,难免迂腐木讷了些,日子长了,也就好了。
二人吃罢了晚膳,沈洪年原是想回书房去处理公务。
但乐瑶拉着他的手不放,娇滴滴的靠在他的肩膀,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沈洪年,你的身子可以了吧?”
沈洪年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如果这时候说不行,依着乐瑶的性子,大概又得发脾气。
成亲好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洞房,就算是躲过了现在,日后又能如何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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