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澜让人去通知了洪寿,云琅对这个洪寿也有些好奇。
除了他是蒋安澜的发小,还因为洪寿为了替家人报仇,愿意深入贼寇内部,一待就是几年。
光是这份隐忍,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是,说好第二天就来的洪寿,却迟迟不见人影。
等晚上蒋安澜回来,才知道洪寿并没有来公主府。
“他可能是怕给咱们惹麻烦。他那个人呀......”蒋安澜叹了口气。
“这样,明天我去了趟他家里,肯定把人给抓来。”
“那倒不必。”
云琅吃得不多,菜都没动什么,也就放下了筷子。
“公主生气了?”
蒋安澜也跟着放下碗筷,“我这个发小啊,他就是......”
“驸马,你先吃饭。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也无事,明日我去他家里瞧瞧。”
“那我陪你。”
蒋安澜有些不放心,怕自己这位发小惹了公主不高兴。
云琅也没有拒绝。
夜风从海上来,有些凉爽。
定州的夜与京城到底不同。就算白日里太阳很大,但到了夜里,海风一吹,就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云琅坐在院中的藤椅里仰望星空,星星很美,倒是比前世她在京城公主府的院子里看到星空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大概还是心境不同。
前世更多的是孤寂,而这一世,一回头,身边就有人陪着。
就像此刻,蒋安澜递了水果到她嘴边,她摇摇头,不想吃。
但老男人是个固执的,非得往她嘴里喂。
她无奈地宠着老男人,张嘴配合,老男人的脸就笑起了褶子。
“笑什么?”
“月下看美人,仿若仙女下凡。”
“嗯,镇海将军到底只是看上了本公主这身皮囊。
可怎么办呢?过些年,本公主也会老,也会丑,到那时候,驸马怕是懒得多瞧一眼了。”
云琅拿话打趣他。
不知何时起,她有些喜欢看这个老男人为她着急的样子。
就像是总在确认,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在意他一般。
老男人抓了她的手,捧在掌心里亲吻,“公主又冤枉臣。算多年之后公主有了年岁,那也是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更何况,臣爱的哪里只是公主的皮囊,臣更爱公主的临危不乱,遇事不慌,有义气,有担当,有......”
云琅伸手捂了他的嘴,“咱们驸马的嘴,总是跟吃了蜜一样,说出来的话,总这么甜。”
男人拉开了她的手,先是亲吻了手背,然后才问:“公主要尝尝吗?”
云琅的手指在男人脸上轻轻划了几下,目光里带了些对往事的追忆,“驸马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没了胡子吗?”
男人抓着对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摩擦。
“刚离开京城那会儿,你可粗鲁多了。现在嘛......”
云琅此刻倒是有点怀念男人的胡子了。
之前有胡子的时候,她觉得男人看着老,现在没了胡子,又总觉得差点什么。
“现在的臣,公主不喜欢了吗?”
蒋安澜眼巴巴地望着美人,美人心,海底针呀。
从前他是挺粗鲁的,现在收敛了许多,但其实现在也是装的。
毕竟,他瞧见过沈洪年和贺战在云琅面前的样子,长得不如那两个小白脸,总不能在这方面也差了一大截吧。
但瞧云琅的模样,似乎也不太喜欢。
“臣看表哥和沈驸马都是温文尔雅,臣便学了学,学得不好,让公主见笑了。”
“你学他们干什么?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饱读诗书,端的是文人士子的儒雅端方。
你是武将,勇猛果敢、言行粗放是英雄本色。大将军不必像文人那般,你们也各有风姿。”
蒋安澜被她的手弄得心痒痒,偏公主看他的眼神又清澈得很,没有半分调戏引诱。
但身心都不受控制,偏就那般荡漾起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在京城公主府看到的那些画像,每一张都是他,每一张都是不同的样子,每一张都是勇猛的形象。
“原来,公主是真的想念臣,所以才在京城的府里画了那么多臣的画像。”
云琅刚想反驳,却看到老男人那期待的双眼。
算了,让他高兴高兴。
“嗯,就这样,我家驸马还动不动就吃醋呢。将军,”云琅捏住了男人的下巴,“你给评评理,我家驸马是不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男人笑得脸上又起了褶子,低头狠亲了一口,然后把人给抱起来,边往屋里走,边说,“公主家的驸马确实不知好歹,今晚罚他好好伺候!”
所以,老男人又折腾到了半夜。
云琅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无力地说了一句,“从明天开始,驸马还是去临水轩睡吧。”
蒋安澜笑着亲吻她的额头,“好,听公主的。”
因为头一夜太累,第二天自然也就起得晚了。
说是要去洪寿家里,云琅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
听说蒋安澜已去抓洪寿了,云琅在心里叹了口气。
等到蒋安澜回来,却是两手空空。
云琅猜到就是这么个结果。
“他还是不愿意来?”
蒋安澜叹了口气,“我是真想把他捆来,可他还跟我玩命,说我非要逼他,他就死在我面前。
从前没报仇的时候,就惦记着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了,他反倒活得没了半分生气,跟个活死人一样。”
莲秀送了热水进来,蒋安澜先去洗了脸,等洗好之后,饭菜都上了桌,他才坐到云琅身边。
“人得往前看,他读的书比我多,钻起牛角尖来,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蒋安澜吃饭之前先喝了口茶,云琅拿着小扇替他轻轻扇着风。
他则拿过那扇子来,反倒帮云琅扇着。
“公主可有法子?”他看着云琅耳垂下的那个红痕,那是他昨晚干的好事。
云琅不让他在脖子上留下痕迹,毕竟现在天气热,穿得也不厚,脖子都露出来的,让府里的人看到成何体统。
可是,这个老男人有些坏,还是在她耳垂下嘬出了红印,就跟狗撒尿画地盘一样。
“蒋安澜,你有过恨吗?”云琅不答反问。
“恨海寇,恨贪官,算吗?”
云琅摇头。
“切肤之痛。比如,”云琅夹了块牛肉递到蒋安澜嘴边,男人张嘴就吃。
“上一次,我若死在京城,你当如何?”
“不会!”
蒋安澜听不得这个,当即黑了脸,“你不会死!只要有我在。”
“我是说如果。”知道他当真了,云琅又夹了菜递到他嘴边。
男人这回倒是不张嘴了。
二人四目相对,不知为何,蒋安澜总觉得云琅说这话,就好像她真的死过一样。
“公主把刚才那话收回去。哪有打这种比方的,臣不喜欢!”
“好,收回去。我的意思是......”云琅把菜放到男人碗里,却听得男人说,“我知道公主的意思。失去了最爱的人,活着的时候,报仇是唯一的念头。
一旦那个念头没了,好像身子也跟着死了一样。公主有想报的仇吗?若是有,报完了仇,公主也会......”
蒋安澜没能问出后面的话,因为他在云琅的眼睛里似乎寻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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