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汇报
龙一至龙十等人的激动情绪尚未完全平复，静室外便再次传来急促却带着明显克制意味的脚步声。这一次，来者显然更加匆忙，甚至带着一丝未曾完全收敛的肃杀与风尘之气。
几乎在脚步声停下的同时，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十一道人影鱼贯而入。
为首者，正是气质沉稳、已然颇有领袖风范的李承杰。跟在他身后的，是那十位如今在“炎黄”体系内地位尊崇、各掌一方的原十大掌门——如今的十位神龙卫：玉衡真人李孤寒、清玄道长徐卫青、沐烟媚、慧真大师、孙仲景、厉万山、阴寒（阴骨老人）、张元旭、贺锦城（血灵殿老祖）、孟七煞（七煞魔君）。
与龙一他们纯粹因激动而失态不同，李承杰等十一人身上，明显带着刚经历过战斗的痕迹。他们气息虽然依旧磅礴，但略微有些紊乱；作训服上沾染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尘土和暗色污渍，眉宇间除了重逢的巨大喜悦，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冷厉。
显然，他们接到消息后，是直接从某个任务地点，或刚刚结束一场冲突后，便不顾一切地全速赶回。
当十一人的目光落在主位那道身影上时，所有的疲惫、冷厉瞬间被无与伦比的激动与敬畏所取代！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细看旁边的姜然和小陈烁，以李承杰为首，十一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军人般的果决与修行者的恭谨，抱拳行礼，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静室内轰然响起：
“恭迎龙尊归来！”
“恭迎龙尊归来！”
他们的声音比龙一等人更加沉稳有力，却同样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如释重负。李承杰抬起头，望向陈墨的目光中，充满了孺慕、崇敬，还有一丝终于能将重担暂时卸下的轻松。其余十位掌门亦是如此，即便如阴骨老人、贺锦城这等曾经的魔道巨擘，此刻眼中也只有纯粹的敬畏与忠诚。
陈墨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十一人，将他们身上的细微痕迹尽收眼底。他并未立刻让他们起身，而是微微颔首：“起来吧。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李承杰等人这才依言站起，纷纷又向姜然和小陈烁行礼问候：“见过夫人，见过小殿下。”姜然微笑着点头回应，小陈烁也乖巧地叫人。
这时，赵尘羽上前一步，脸上激动的红晕稍稍褪去，换上了更为郑重的神色。他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李承杰等人，对陈墨汇报道：“墨哥，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有件事，需要立刻向您汇报。”
他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您应该也发现了，如今地球的天地灵气复苏已经达到一个非常浓郁的程度，几乎……快要接近您曾经提过的、普通修真界的灵气水平了。”
陈墨微微点头，他踏入地球的那一刻，便已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点。二十年的时间，地球的灵气浓度提升速度确实远超他的预期。
赵尘羽继续道：“在您和嫂子离开后的前几年，世界各地相对平静，华夏在您的余威和‘炎黄’的坐镇下，稳如泰山，无人敢犯。”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凝重：“但随着天地灵气越来越浓郁，大约从十年前开始，麻烦就渐渐多了起来。”
“首先，是妖兽。不仅仅是动物园里那些温和的变化，野外，尤其是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原始秘境中，开始出现了真正具有强大攻击性、甚至以猎食人类为目标的妖兽！”
“还出现了数起妖兽袭击村庄、科考队甚至边防哨所的事件……这是我们的疏忽，监控和清剿力度初期有所不足。”
他脸上露出自责之色。刘海峰在一旁补充道：“墨哥，这事儿不怪尘羽，主要是那些畜生进化得太快，而且神出鬼没，有些还懂得伪装和隐藏气息，防不胜防。这几年我们已经加大了巡防和清剿力度，建立了预警网络，情况好了很多，但零星事件还是难以完全杜绝。”
陈墨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灵气复苏，万物竞渡，兽类觉醒野性乃至妖性，是天地法则的一部分，非人力可完全遏制。
赵尘羽接着说道，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冷意：“而更令人厌恶的问题，来自西方。大约在您离开十年后，那些蛰伏了许久的黑暗势力——吸血鬼和狼人，不知从何处知道您已经十年未曾公开露面，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似乎认为您的离去意味着华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开始尝试越过边界，试探我们的底线。最初只是一些低阶的黑暗生物在边境线附近游荡，被我们驱逐或击杀。但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赵尘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三年前，有三名在欧罗巴旅行的普通华夏公民遇害。等我们接到消息赶到时……已经太迟了。”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一名年轻男子，被狼人……撕碎啃食，只剩下残缺的头颅。两名少女，被两个三代血族……吸干了全身血液，形如枯槁。现场残留的黑暗气息令人作呕。”
静室内瞬间弥漫开一股冰冷的杀意，来自在场的每一位神龙卫和金龙卫。龙一等人眼中寒光闪烁，李承杰身后的十位掌门也面色阴沉。姜然忍不住捂住了嘴，眼中流露出不忍与愤怒。小陈烁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往母亲怀里缩了缩，但黄金瞳中也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冷光。
“我们当时就怒了。”
刘海峰接过话头，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杰哥亲自带队，我们几个都去了。直接追到那些杂碎的老巢附近，把那头行凶的狼人和两个吸血鬼揪了出来，没废话，当场格杀！用元婴真火，烧得他们连灰都没剩多少！就是要做给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老蝙蝠和臭狗看看！”
李承杰此时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一次，我们不仅杀了行凶者，还当着几个闻讯赶来的吸血鬼伯爵和狼人族长的面，展示了元婴期的力量，并严正警告，再有类似事件，我们不介意亲自拜访他们的古堡和巢穴，进行‘彻底清扫’。”
他顿了顿：“那次之后，西方黑暗世界消停了不少，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越界针对普通华夏公民。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和试探从未停止，尤其是最近一两年，随着灵气浓度暴涨，似乎又刺激到了他们敏感的神经。我们刚才匆匆赶回，就是因为在西南边境处理了一起疑似有高阶黑暗生物参与的、针对一处新发现小型灵脉的争夺冲突。”
赵尘羽总结道，语气诚恳：“墨哥，总的来说，这二十年，我们算是勉强守住了家门，没出大乱子，但也遇到了不少挑战。西方那些异族，亡我之心不死，始终是个隐患。如今您回来了……”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陈墨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纵使前方是吸血鬼的千年古堡还是狼人的领地老巢，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赶尽杀绝。
陈墨听完，神色依旧平静。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赵尘羽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稳。
“尘羽，这不怪你们。”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抚平一切躁动与自责的力量，“世界之大，疆域之广，人心之诡，妖兽之狡，岂能事事防患于未然？你们已经做得很好。至于有人要出国，那是他们的自由与选择，风险自担，你们也不可能时刻做每个人的保姆。”
他目光扫过李承杰、刘海峰以及所有在场的人，缓缓说道：“守护，并非将所有人圈禁在绝对安全的笼子里。而是当外敌来犯时，能有雷霆手段，诛其首恶，慑其心胆；当灾劫降临时，能擎天架海，护佑一方。你们，做到了。”
他的肯定，让赵尘羽等人心中最后的些许忐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坚定的信念。
陈墨踱步到窗前，望着基地内井然有序的训练场景和远处隐约的城市轮廓，眼神深邃。
“灵气复苏，是机遇，也是动荡之源。人族在变强，兽族在觉醒，那些躲在历史阴影里的异类，自然也坐不住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决断力：
“我既然回来了，有些规矩，就该重新立一立了。”
“华夏境内，妖兽可以生存，但需遵法度，不得无故伤人，违者，死。”
“境外宵小势力或者异族，若安分守己，可相安无事。若再伸爪牙……”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不介意，亲自去帮他们……修剪一下。”
平静的话语，却蕴含着无边的威严与杀伐之气，让整个静室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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