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伊始,卢修斯·马尔福那句“禁止与科丝科特·阿尔西过于亲近”的命令,早已经刻进了德拉科心里。
没有过多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德拉科百般情绪,最后还是顺从了。
父亲总是对的,他深谋远虑,为家族和孩子规划好一切。
这个信念几乎刻在德拉科的骨髓里。
所以,当命令下达,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在医疗翼执行了——用生硬的借口和语言,避开了你伸出的手和眼中的关切。
但执行过后,那种空洞的钝痛和随之而来的困惑才慢慢浮现。
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
阿尔西虽然微妙,但依然是古老高贵的家族,你本人更是无可指摘。
他试图用父亲可能知道的更深层的原因来说服自己。
也许阿尔西家族卷入了更麻烦的事?也许和魔法部最近的动向有关?也许……父亲是在保护他,让他远离潜在的麻烦?
他努力将这些念头放大,试图压下心头那份不断翻涌的,对你的担忧和一种莫名的失落。
他告诉自己,这是“成熟”,是为家族考量,是服从于更高智慧的表现。
他甚至有点自虐般的骄傲,觉得自己能为了大局克制个人情感。
然而,说服自己的过程并不顺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你的状况的担忧无声滋长。
你离开医疗翼时苍白的脸,还有之前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父亲没有说明禁令的期限,也没说你这边到底怎么了。
这种未知放大了焦虑。
他开始在深夜反复琢磨父亲的命令——“禁止过于亲近”。
那么,保持最基本的礼节性问候,不算“过于亲近”吧?
他这样为自己开脱。
想要确认你是否安好的隐秘冲动越来越强烈。
这不算违背父亲的核心意图,德拉科想,他只是……确认一下。
于是,他挑了一个深夜,在确保不会被察觉后,写下了第一封信。
措辞极其谨慎,完全是礼仪性的问候。
他询问你的假期是否愉快,绝口不提之前的疏远和自己的挣扎,更没有任何可能被解读为“亲近”的词汇。
最后,德拉科仿佛随口一提般写道:“你应该已经回到阿尔西庄园了吧?希望你的圣诞没被那些无聊的礼节烦扰。”
他召唤来最信任的猫头鹰,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既有种完成了一件重要事情的松快,又有种背叛了父亲无形期望的轻微刺痛和忐忑。
德拉科不禁思索,你会回信吗?你会用什么语气?会不会还在生气?
等待回信的日子变得异常难熬。
第一天,他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第二天,他开始频繁地、无意识地望向窗外。
第三天,他一遍遍回想自己信里的措辞,是不是太生硬了?是不是显得太不在乎了?你是不是觉得他在敷衍?
第四天,焦虑变成了实质性的恐慌,他的猫头鹰独自回来了。
找不到收信人,又是这样!
一股被忽视的怒火涌了上来,他抓起手边一个银质墨水瓶狠狠砸向墙壁,墨水四溅,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
你居然又不回他的信?
骄傲受损的愤怒暂时压过了其他情绪。
他愤愤地想,好吧,你爱回不回!你以为他很在意吗?
但这种虚张声势维持不了多久,怒火消退后,担忧和心虚浮了上来。
你不在阿尔西庄园?那你在哪里?霍格沃茨已经封闭,你能去的安全地方……
难道真的出了连父亲都讳莫如深的大事?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恐慌迅速转化为更频繁的带着试探和急切意味的信件。
他依然不敢在信里流露太多真实情绪,但字里行间的询问越来越直接。
“你一切安好吗?”“现在在哪里?”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最初在医疗翼的恶劣态度,导致了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种联想让他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和愧疚。
德拉科写给你的信,渐渐带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急于确认的迫切。
但所有的信件都石沉大海。
每一次猫头鹰空爪而归,都像是在证实他最坏的猜想。
他开始有些失眠,在华丽的卧室里辗转反侧。
一方面,他不敢公然违背父亲去调查,那会引来难以想象的怒火;
另一方面,对你的安危的担忧和对自身责任的怀疑,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像个陷入流沙的人,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当尝试变成一种无望的习惯,德拉科的情绪从焦灼的恐慌,渐渐沉入一种带着恐惧的麻木。
他依然会定期写信,内容变得更加琐碎和平淡,不再期待立刻得到回复,但每次放飞猫头鹰时,德拉科的心底最深处仍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马尔福庄园的气氛也越发凝重。
他能感觉到父亲的焦虑和忙碌,庄园里偶尔出现的令人不安的“访客”。
更大的阴影正在逼近,他虽然无法窥见全貌,但本能的恐惧让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他变得有些沉默阴郁,也更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
连纳西莎都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但几次试探都被他生硬地挡回。
当你那封带着漆印的信终于到来时,德拉科的第一反应是巨大的释然。
你没事!你还愿意回信!
拿到信的一瞬间,他竟然还有心情感慨,在假期里,他没有一次能够准时收到你的回信!
然后,他急切地拆开信,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个字。
信中的语气温和、克制,你问候他的假期,仿佛一切不愉快都未曾发生。
然而,最初的释然很快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这封信太……得体了。
得体得像一封发给普通熟人的礼貌回函。
没有了以往字里行间对他流露的亲近和包容,尽管没有对他之前行为的任何追问或责备。
这种温柔的距离感,隔开了你们。
德拉科捏着信纸,指尖冰凉。
长期的担忧和等待,换来的是一种“被礼貌对待”的疏远。
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服从和不得已,那些反复的推拒和冷漠,已经切切实实地伤害了你,并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他不知该如何跨越的鸿沟。
松一口气的同时,是一种更尖锐的失落和隐隐的恐慌。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提起笔想回信,想写点更恳切的话,想解释自己的处境,想像以前那样用带着点傲慢实则依赖的语气抱怨些什么……
但笔尖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最终,他只回了一封比以往更加克制甚至有些干巴巴的信,汇报了些无关紧要的庄园近况。
但在信的末尾,仿佛不受控制般,他仓促地、几乎是用挤的,写下了一句与前面风格截然不同的话。
生硬,直白,泄露了所有他无法言说的焦虑。
“你……真的没事吧?——d.m.”
寄出信后,他没有感到轻松。
相反,一种更深沉的不安笼罩了他。
他崇拜的父亲正带领家族在危险的未来谋求生机,而他试图抓住的一丝温暖光亮,却似乎正在指尖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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