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队长！b组已抵达侧翼位置，但……目标移动轨迹无法预测，且始终将那个未知装置对准我们，像是在……在进行扫描记录？” b组组长的声音透过小队加密频道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困惑和一丝烦躁。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绿皮在一个废弃的燃料桶和一堆扭曲钢筋之间蹦跶，就是找不到一个稳定的预瞄点。
队长，代号“铁砧”，此刻正藏身于风暴鸦起落架投射的阴影下，他那张隐藏在头盔后的脸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他紧握着爆矢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枪口随着那个绿色目标的移动而细微调整，却迟迟无法下达开火命令。不是心慈手软，而是眼前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异形威胁识别与处置手册》的范畴。
“技术兵卡夫！”铁砧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扫描结果还没出来吗？我要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能量特征分析！结构弱点！任何信息！”
蹲在炮艇舱门内侧，正对着一个嗡嗡作响的多功能扫描仪猛戳的技术兵卡夫，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队、队长！扫描受到强烈干扰！能量读数……见鬼了，读数在不断跳跃，从亚空间波动到纯粹的物理动能，甚至还有类似灵能的反馈！这不可能！没有一个已知的科技造物能同时输出这么多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形式！除非……”
“除非什么？”铁砧追问，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除非它……它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中转站或者……一个窗口？”卡夫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能量源似乎不是它本身，而是通过它……从别的地方传导过来的！而且，队长，那个‘被窥视感’……扫描仪显示，有大量无法溯源的微弱灵能信号正附着在那个装置发出的能量场上，就像是……像是无数双眼睛！”
“眼睛？”队副，一位名叫斯托姆的老兵，凑近低声道，“队长，我也感觉到了。不是一两个观察者，是……很多，非常多。带着各种情绪……好奇，兴奋，还有……妈的，好像在笑？”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用力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吱嘎那边又有了新动作。他似乎觉得单纯的跑动不够“节目效果”，开始对着镜头（也就是侦察小队的方向）大声“采访”起来：
“喂！那位躲在铁鸟肚子下面的！对，就是你，看体型像个领头的！”吱嘎用粗壮的手指指向铁砧的方向，“能不能代表剧组讲两句？你们这身行头哪儿订的？质量不错啊！就是颜色灰扑扑的，不够wAAAGh！要不要试试俺们兽人特调的荧光绿喷漆？保证上镜！”
铁砧：“……”
小队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他……他在跟我说话？”铁砧过了好几秒，才难以置信地在频道里确认。
“好像……是的，队长。”斯托姆的声音有点变形，像是在憋笑，又像是快要崩溃。
“家人们！看到没！”吱嘎对“受访者”的沉默进行了独家解读，“这位虾米领队很有性格啊！走的是冷酷寡言路线！这种人设现在很吃香的！”他又将镜头转向另一个正借助掩体小心移动的队员，“哎！那位猫着腰的老铁！姿势很标准嘛！练过？能不能给家人们展示一下你们的标准战术翻滚？要带烟幕弹特效的那种！”
那名被“点名”的队员动作瞬间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卡在半蹲姿势，透过头盔目镜茫然地看向队长的方向。
“队长……我该怎么办？”
“无视他！”铁砧从牙缝里挤出命令，“继续执行侦察任务！A组，向前推进五十米，建立新的观察点！b组提供掩护！”
收到命令，A组两名队员立刻从掩体后跃出，以娴熟的交替掩护队形向前突进。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和军事美感。
“喔噢！！！来了来了！剧情推进了！”吱嘎兴奋得差点把镜头摔了，“家人们！快看！这两位老铁开始了！这冲刺速度！这规避动作！这默契！双人舞也就这个水平了吧？！导播！快！给个特写！跟上！”
他扛着设备，丝毫不在意自己完全暴露在火力下，屁颠屁颠地就想跟上去进行“近距离跟拍”。
“队长！目标在接近A组！”斯托姆立刻警告。
“阻止他！鸣枪示警！”铁砧下令。
砰！
一声爆矢枪响，一道红色的激光束精准地打在吱嘎前方半步远的空地上，炸开一个小坑。
吱嘎猛地停住脚步，非但没害怕，反而眼睛一亮，对着镜头激动地大喊：“漂亮！这枪法！这特效！看这烟尘！看这弹坑的造型！完美！烟火师加鸡腿！导演够意思啊，知道俺要跟拍，还特意用特效给俺指路呢！”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个弹坑，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舞台道具，继续乐呵呵地朝着A组队员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在不停解说：“老铁们看到没？这就是专业！怕俺跟不上，还特意用爆炸给俺标路线！这服务，到位！”
风暴鸦旁，技术兵卡夫看着扫描仪上更加混乱的数据和那些几乎凝成实质的、代表着“欢乐”、“期待”和“打赏”的诡异灵能波动，声音带着哭腔：“队长……示警攻击……被识别为‘特效指引’……能量读数又飙升了！那些‘眼睛’……更兴奋了！”
铁砧队长一拳砸在身旁的炮艇装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那个欢天喜地追着他手下精锐士兵跑的绿皮，听着耳边技术兵报告的、越来越超越他理解范畴的信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这他妈打的到底是什么仗？！
“所有单位……”铁砧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和沙哑，“保持接触，继续侦察……优先收集那个未知装置的情报。注意……注意规避对方的‘互动’请求。”
他隐隐觉得，他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疯狂的绿皮和一件未知武器，而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足以颠覆他认知的“东西”。而这东西的背后，是无数道来自未知角落的、充满恶趣味和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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