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世界的天空,从未像今天这样凝重。
所有修为达到天仙以上的修士,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混沌深处的压迫感,正如同潮水般逼近。那不是普通的威胁,而是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试图覆盖和改写一切的秩序意志。
洪荒众生,无论是正在闭关的老怪,还是田间耕作的凡人,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他们看不到什么,却能感觉到。
有什么巨大的、不容违逆的东西,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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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庭。
凌霄宝殿前,洪荒所有能调动的圣人级存在齐聚。
女娲、后土、镇元子、通天、准提(刚从奥林匹斯赶回)、鲲鹏、冥河老祖(本体留在血海,派了血神子分身随鲲鹏行动)……甚至连元始也来了,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至少出席了。
昊天和瑶池站在玉帝宝座两侧,白泽则拿着玉简,紧张地核对各方数据。
萧狂站在大殿中央,环视众人。
“都到齐了?”他问。
白泽点头:“除了盘古大神仍在闭关,老子圣人留在玉虚宫镇守(监视元始),以及地府的孟婆等几位必须维持轮回运转的…能来的都来了。”
“够了。”萧狂看向众人,“光之联邦的神圣方舟,预计午时抵达。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完成三件事。”
“第一,”他指向女娲、后土、伏羲,“文明屏障框架,必须在巳时前完成最后激活。我不要求完美,但至少要能抗住第一波冲击。”
女娲点头:“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激活。”
“第二,”萧狂看向鲲鹏和冥河的血神子分身,“潜入行动,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立刻出发,务必在方舟抵达前潜入内部。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潜伏、观察、等我信号,不要轻举妄动。”
鲲鹏和血神子分身对视一眼,同时化光而去。
“第三,”萧狂看向剩下的圣人,“我方舟降临后,对方的第一波攻击,大概率是试探性的‘秩序扫描’加‘净化光束’。我们需要用文明屏障接住这一击,然后…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洪荒震撼’。”
“什么震撼?”通天眼睛一亮,“要打过去吗?”
“不是硬打。”萧狂摇头,“而是…给他们看些‘好东西’。”
他抬手,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光幕。
光幕上显示的是文明屏障的结构图——那不是简单的防御罩,而是一个由无数文化符号、历史影像、众生记忆编织而成的“概念之网”。
“光之联邦的净化,本质是‘概念覆盖’。”萧狂解释,“他们试图用他们的‘绝对秩序’概念,覆盖我们的‘洪荒多元’概念。所以,我们的反击方式就是…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多元’。”
他指着结构图中的几个节点:
“这里,连接着《山海经》记载的上古神话影像;这里,储存着从三皇五帝到如今的人族历史变迁;这里,记录了诸子百家的思想争鸣;这里,是妖族、巫族、人族共存共生的文明交融;还有这里…”
他顿了顿,指向最核心的一个节点:
“这里,是我从oA系统里调取的…洪荒众生日常生活的碎片记忆。”
众人看去,那个节点里闪烁的画面包括:修士们为了KpI焦头烂额写报告,凡人在田间劳作后蹲在田埂上唠家常,小妖在深山里为了化形考试熬夜背书,仙女们在蟠桃园里偷偷吐槽王母娘娘的抠门…
“这些…有什么用?”元始皱眉,“都是些琐碎无聊的东西。”
“恰恰相反。”萧狂笑了,“这些琐碎的、充满烟火气的、有时候甚至混乱矛盾的‘日常’,才是文明最真实的模样,也是最难被‘绝对秩序’覆盖的部分。”
“光之魔神要的是一切整齐划一,一切可预测。而我们给他看的,是生命的鲜活、选择的自由、以及…偶尔的偷懒和摸鱼。”
“我要让他们知道,洪荒,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混乱无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抱怨也会奋斗的文明。”
大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通天忽然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本座喜欢这个反击方式!”
女娲也露出微笑:“确实…比单纯的打打杀杀,更有‘人道’的味道。”
后土点头:“地道承载万物,本就不是为了整齐划一。”
“那就这么定了。”萧狂拍板,“巳时激活文明屏障,然后…等客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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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
洪荒世界边缘,混沌与秩序的边界。
女娲、后土、伏羲三人各持圣物,站在三个方位。
女娲高举崆峒印,人族气运化作金色洪流冲天而起。
后土展开轮回盘,亿万亡魂的记忆化作土黄色光带蔓延开来。
伏羲则捧着oA系统玉牌,无数规则符文与数据流在空中交织。
萧狂悬浮在三人中央,双手结印,调动天道权柄。
“天地人三才,听我号令——”
“文明屏障,起!”
轰——!!!
三股力量在萧狂的协调下,轰然碰撞、融合!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却深入每个洪荒生灵灵魂深处的“共鸣”。
仿佛有什么古老而厚重的东西,在这一刻苏醒了。
整个洪荒世界的表面,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流光溢彩的“薄膜”。
薄膜上,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女娲造人、后土化轮回、三皇治世、封神之战、西游取经…还有那些琐碎的日常片段。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屏障,而是一种“文明概念”的具象化。
它不阻挡物质,不阻挡能量,甚至不阻挡生灵进出。
它只阻挡一件事——试图覆盖洪荒文明概念的“外部规则改写”。
屏障成型的瞬间,所有洪荒生灵都感觉到,心头那种被压迫的窒息感,减轻了许多。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怀抱,将他们温柔地包裹起来。
“成功了…”女娲松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后土和伏羲也消耗不小,但眼中都带着振奋。
萧狂看着那层覆盖天地的屏障,嘴角微扬。
“接下来…就看客人给不给面子了。”
他望向混沌深处。
那里,纯白的光芒,已经开始映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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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整。
神圣方舟,抵达。
它不是从“某个方向”驶来,而是仿佛撕开了时空本身,直接“浮现”在洪荒世界屏障外百万里处。
那是一艘…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巨舰。
通体纯白,线条简洁到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冰冷而神圣的几何美感。舰身长达万里,表面流转着无数秩序符文,每一寸都在散发着“绝对正确”的威严。
方舟周围,环绕着十二支炽天使军团,每一支都由十二名六翼炽天使率领,总计一百四十四名炽天使,列成整齐的战阵,羽翼展开,圣光连成一片,将混沌都照得如同白昼。
为首的,依旧是米迦勒。他手持火焰圣剑,站在方舟舰首,金色眼眸冷漠地俯瞰着洪荒世界,以及那层新生的文明屏障。
“检测到目标世界出现新型防御结构。”一名炽天使汇报,“能量性质…混杂,包含人道、地道、天道三重本源,结构复杂,威胁评估…中高。”
米迦勒面无表情:“执行标准净化流程。第一步,秩序扫描。”
方舟舰身,数百个纯白光点同时亮起。
无数道秩序光束射出,如同探照灯般,开始扫描洪荒世界屏障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光束试图穿透屏障,分析内部结构,寻找弱点。
然而,当秩序光束触及文明屏障的瞬间——
屏障表面,那些流转的画面,忽然“活”了过来!
光束扫描到哪里,哪里的画面就开始自动播放对应的文明片段。
扫描到东胜神洲区域,屏障上浮现出花果山猴子们嬉戏玩闹的画面,一只小猴子偷了老猴的桃子,被追得满山跑——混乱,但充满生机。
扫描到西牛贺洲,画面变成了灵山脚下,几个小和尚因为背不出经文被罚站,偷偷挤眉弄眼——不完美,但真实。
扫描到南赡部洲,人族城池里,小贩吆喝、孩童哭闹、夫妻吵架、邻里互助…烟火气扑面而来。
扫描到北俱芦洲,妖族部落中,老妖给小妖们讲古,讲当年妖庭的辉煌,也讲巫妖大战的惨烈——历史,沉重但不容遗忘。
每一道光束,看到的都不是整齐的数据,而是鲜活的、充满矛盾的、无法简单归类的“文明碎片”。
秩序光束的扫描逻辑,开始出现混乱。
“警告:目标防御结构蕴含大量‘非逻辑信息’,秩序扫描算法出现逻辑冲突。”炽天使汇报,“建议切换至物理扫描。”
米迦勒眉头微皱:“允许。”
秩序光束收回,换成纯粹的能量探测波。
这一次,探测波没有受到“信息干扰”,顺利穿透屏障,开始分析内部能量分布。
然而,探测波传回的数据,让炽天使们再次困惑。
“目标世界内部能量分布…极度不均匀。有的区域能量浓度堪比圣人道场,有的区域却近乎凡人世界。这种不均匀分布,不符合‘高效能量利用’的秩序原则。”
米迦勒沉默片刻:“执行第二步:净化光束试探攻击。目标,屏障最薄弱点。”
方舟主炮开始充能。
纯白的光芒在炮口汇聚,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道直径百里的光柱,狠狠轰向文明屏障的某处——那是伏羲之前提到的“框架薄弱点”。
洪荒内部,所有圣人都屏住呼吸。
这一击,能挡住吗?
光柱与屏障碰撞。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光柱如同撞进了一片柔软的、不断变幻的“记忆之海”。
屏障上,对应区域的画面开始快速闪烁:
先是上古时期,人族先祖钻木取火,对抗黑暗;
接着是巫妖大战,血肉横飞,天地悲鸣;
然后是封神劫起,道友相残,道统更迭;
最后是…现代洪荒,修士们为了功德点熬夜加班,凡人们为了生计奔波劳碌…
每一幅画面,都承载着洪荒文明的一段记忆,一段挣扎,一段成长。
净化光束试图“净化”这些记忆,将它们转化为纯粹的光之秩序。
但它很快发现…净化的速度,跟不上记忆涌现的速度。
洪荒文明太古老了,记忆太厚重了。
你净化了女娲造人,后面还有后土化轮回;
你净化了巫妖大战,后面还有封神量劫;
你净化了古代,后面还有现代…
无穷无尽,源源不绝。
就像试图用一桶水去扑灭一座活火山。
净化光束的力量,被文明屏障以这种“记忆洪流”的方式,生生耗尽了。
光柱逐渐黯淡,最终消散。
屏障完好无损。
甚至因为吸收了部分净化光束的能量,屏障上的画面更加清晰、鲜活。
方舟舰桥上,米迦勒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种防御方式…”他喃喃道,“完全…不符合秩序逻辑。”
而洪荒内部,凌霄宝殿前,众圣人先是愣住,随后爆发出欢呼。
“挡住了!”
“文明屏障…真的有效!”
萧狂却没有放松。
他望着方舟,眼神深邃。
“试探结束。”他轻声说,“接下来…该动真格的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方舟舰身,所有光点同时亮到极致。
舰首,米迦勒高举圣剑。
“启动…‘大净化术’预备程序。”
“目标:覆盖此界,重塑秩序。”
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此刻,方舟内部。
鲲鹏和冥河的血神子分身,正潜伏在能源管道深处。
他们听到了米迦勒的命令。
“大净化术要启动了…”鲲鹏低语,“萧道祖说的信号…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
叮铃铃铃铃铃!!!
一阵清脆、欢快、与周围圣洁肃穆环境格格不入的铃声,忽然响彻整个方舟内部!
那声音…像极了洪荒oA系统的“下班打卡铃”。
鲲鹏和血神子同时一愣。
然后,他们听到了萧狂的声音,通过鲲鹏元神里的“咸鱼唤醒符”传来:
“行动开始。”
“给我们的客人…”
“加点‘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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