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暮色像层蓝纱，温柔地笼住将军府。我坐在书房里，手里摩挲着雪儿刚送我的那把雪白色手枪。枪身冰凉，刻着的“雪”字凌厉，下面那只小狗却憨态可掬——她属狗，这是她留在我身边的小小印记。
桌上还摆着另外四件礼物：深蓝色的“龙马剑”静静躺着，剑鞘上的骏马仿佛随时会踏破纸面；刺绣图里的蓝鬃马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得让人惊叹；风铃悬在窗边，蓝色玉佩上的马纹在烛光下流转，轻轻一晃，便响起清越如泉水的叮咚声，那里面竟还藏着守护阵法；最惹眼的是那辆深蓝色越野车，品牌标志是匹银色奔马，方向盘上却刻着“雪”字和小狗，与雪儿自己那辆雪白色的如出一辙，静静停在府外的空地上，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我拿起手机，将五件礼物一一拍下，发到“天海军”群里。
消息刚发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元帅这手也太巧了吧？”
“那把手枪好精致！‘雪’字下面的小狗好可爱！”
“龙马剑看着就厉害！还有那刺绣，跟活的一样！”
“那越野车是真的能开吗？元帅连车都会造？”
“青木将军也太幸福了！羡慕哭了！”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羡慕留言，我心里暖烘烘的。这些礼物，每一件都透着雪儿的心思。她知道我属马，便处处用马做文章；她记得自己属狗，便把小小的狗刻在我常用的东西上，像是在说“爸爸，我一直陪着你”。
正看着，雪儿的消息弹了出来：“爸，晚上在将军府设宴，所有人都来。尝尝我酿的‘天海醉’，我亲自下厨，再给大家吹首笛子曲，和罗平合唱几首歌。”
群里又是一阵沸腾。
“‘天海醉’？听名字就想喝！”
“元帅亲自下厨！那可得好好尝尝！”
“还要吹笛子、唱歌？元帅这是要暴露全能属性啊！”
“罗平将军也会唱？期待住了！”
我笑着回复：“好，爸等着。”
傍晚，将军府张灯结彩，海空军的将士们陆陆续续赶来。大家看着院子里那辆能变形的越野车，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围着车转了好几圈，忍不住伸手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真的能开！”一个年轻水兵坐进驾驶座，兴奋地喊着，“方向盘好舒服，‘雪’字和小狗的标志好可爱！”
雪儿穿着身月白色的常服，系着围裙，正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菜肴。罗平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把吉他，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
“大家随便坐！”雪儿把菜放在长桌上，“酒在那边，自己倒。‘天海醉’有四个版本，都尝尝。”
将士们涌到酒水区，看着那四杯不同的“天海醉”，都愣住了。
第一杯“深海星芒”，蓝得像午夜的海，杯底铺着细碎的蓝晶，仿佛盛着整片星空；第二杯“游鱼沁海”里，几尾银鱼在浅蓝的酒液中游动，灵动得不可思议；第三杯“云海沧澜”最是壮观，酒液分层，上层是翻涌的“白云”，下层是奔涌的“海浪”，仿佛把天海都装进了杯子；第四杯“云涡澄渊”则更显梦幻，“云朵”浮在酒面，“漩涡”在杯底旋转，像是藏着一个微型的海底世界。
“这……这是酒？还是艺术品啊？”有人忍不住惊叹。
雪儿笑着给我倒了杯“深海星芒”：“爸，尝尝这个，我觉得最像龙海的夜。”
酒液入口，先是微凉，随即有醇厚的果香在舌尖炸开，带着海水的清冽，却又暖烘烘地滑入喉咙，像被龙海的月光拥抱着。
“好喝！”我赞道。
宴席热热闹闹地开始了。雪儿的厨艺极好，糖醋排骨酸甜适中，清蒸鱼鲜嫩多汁，连最普通的炒青菜都青翠欲滴，带着股清香。将士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称赞不已。
酒过三巡，雪儿洗净手，从屋里拿出一支白玉笛。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笛声便悠悠响起。
那曲子是她自创的，没有名字，却像龙海的风，时而温柔缱绻，拂过海面；时而激昂壮阔，卷起惊涛；时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像在诉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笛声里，有她对龙海的爱，有她对将士们的情，也有她对晓眉的思念。
将士们都安静下来，沉浸在笛声里。罗平抱着吉他，轻轻和着旋律，更添了几分韵味。
一曲终了，满堂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元帅吹得太好了！”
“这曲子太有感觉了！”
雪儿脸颊微红，把笛子递给旁边的小兵，然后拿起吉他，对罗平点了点头。
“接下来，给大家唱几首我们自己写的歌。”雪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澈明亮。
第一首是《奢香夫人》，节奏明快，充满了异域风情。雪儿的嗓音清亮，罗平的声线则带着点沙哑的磁性，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将士们忍不住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
第二首《天海图》，歌词里描绘着龙海的壮丽景色，“云作笺，海为墨，画出天地辽阔”，唱到高潮处，雪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仿佛真的能看到一幅宏大的海天画卷在眼前展开。
第三首《策马奔腾》，曲风豪迈，雪儿和罗平唱得激情澎湃，“策马奔腾，看潮起潮落，英雄莫问出处，且饮一杯酒”，听得将士们热血沸腾，有人甚至站起来，学着骑马的姿势挥舞手臂。
第四首《自由自在》，旋律轻松欢快，“像海鸟掠过浪尖，像飞艇划破云天，自由自在，心向永远”，大家跟着一起唱，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最后一首《任逍遥》，曲调悠扬，歌词洒脱，“天地任我游，沧海一声笑，功名利禄抛，自在乐逍遥”，唱到结尾，雪儿和罗平相视一笑，同时收声，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元帅！罗平将军！再来一首！”有人高声喊道。
雪儿笑着摆手：“今天就到这啦，再唱下去，你们该醉啦。”
大家都笑了起来。罗平放下吉他，端起酒杯：“来，敬元帅！敬青木将军！敬龙海！”
“敬元帅！敬青木将军！敬龙海！”所有人都站起来，高举酒杯。
“天海醉”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着烛光和笑脸，像一片小小的星海。我看着雪儿被将士们围绕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心里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这个能酿酒、能下厨、能吹笛、能唱歌、能造枪、能铸剑、能开车、能统兵的姑娘，曾经是个因为“克死母亲”而自卑的孩子？曾经是个在雨夜独自淋雨赎罪的姑娘？曾经是个用自己鲜血催开奇花救我的女儿？
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却把自己活成了一束光，不仅照亮了龙海，也照亮了我们所有人。她的全能，不是天生的，是在十年的失踪生涯里，一点点学来的；是在无数次生死考验中，磨砺出来的；是因为她想保护身边的人，想守护这片海，所以逼着自己学会了所有能守护的本领。
晓眉，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雪儿，长大了，她不仅好好活着，还活得如此耀眼，如此精彩。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将士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雪儿送走最后一个人，回到书房时，已经有些疲惫了，却还强撑着给我倒了杯温水。
“爸，今天大家都开心吗？”她靠在门框上，问我。
“开心，太开心了。”我拉她坐在身边，“雪儿，这些礼物，爸爸都很喜欢。”
她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喜欢就好。爸，您知道吗？小时候我总觉得，要是我能多会点东西，是不是就能早点回来，是不是就能……”
她没说下去，但我懂。
“傻孩子，”我摸摸她的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爸爸为你骄傲。”
雪儿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像小时候那样。“爸……”
窗外的月光温柔，风铃还在轻轻摇晃，发出叮咚的声响，像在为我们伴奏。我抱着我的雪儿，心里一片安宁。
龙海的夜很静，将军府的灯却很暖。我的雪儿，这个全能的元帅，这个我最疼爱的女儿，终于在她亲手守护的土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与幸福。而我，会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直到岁月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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