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回到宾馆，绾绾他们看到他后忙走上前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妃萱开口问道。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余山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什么头绪，宝尔的情况还是属于个例。”
听到余山的回答，几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那原本期待的睡觉休息，此时竟好像变成了悬在人们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
绾绾愁眉不展的看着时间，“余山，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今晚睡觉再梦到那么可怕的梦了！”
芝芝也眼泪汪汪的看着余山，“是啊，姐夫，你是无所不能的，快找找办法！如果今晚还是那样，我宁愿不睡！”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可看表情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想法。
余山摊了摊手，“我现在也很想解决，可惜完全没有头绪。”
“算了，我晚上不睡了，通宵玩游戏！”绾绾咬咬牙，决定道。
“我也不睡了，绾绾姐咱来一起猛攻！”芝芝也一副坚定的神色说。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可余山看得出来，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
如果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
余山灵机一动，忽然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试试看也可以，昼夜颠倒一下看看情况。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浸透了宾馆房间的落地窗。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透着一股疲惫的冷清。
房间内，几台便携游戏主机和笔记本电脑屏幕亮得刺眼，映照着几张强打精神的脸。
绾绾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游戏手柄上飞快地跳跃，屏幕里激烈的光影在她专注的瞳孔里明灭。
芝芝紧挨着她，怀里抱着个抱枕，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屏幕，嘴里还不时发出“哎呀”、“快躲开”的惊呼。
但细看之下，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沉重地往下耷拉。
“坚持住，芝芝！这关快过了！”绾绾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刻意拔高，像是在给自己和芝芝打气。
“嗯…嗯！”芝芝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股不断上涌的睡意甩出去，但一个哈欠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她赶紧用手背抹掉，又往绾绾身边挤了挤，仿佛这样能汲取到对抗困倦的力量。
林小雨蜷在单人沙发里，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但她的目光空洞地停留在书页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角，显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偶尔会神经质地抬头，飞快地扫视一下房间四周光滑的墙面或是反光的电视屏幕，随即又像受惊的小鹿般低下头。
周长安和王寺从选择了相对安静的方式，各自占据了沙发一角，一个拿着平板电脑浏览着似乎永无尽头的新闻页面，另一个则戴着耳机，试图用节奏强烈的音乐刺激神经。
但他们的坐姿都显得有些僵硬，时不时抬手揉按一下酸涩的眉心，咖啡杯在旁边的茶几上已经空了。
妃萱没有加入游戏，她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臂环抱，清冷的目光在众人间缓缓移动，最后落在房间角落沉默的宝尔身上。
他安静地坐在阴影里，膝上摊开一本泛黄的旧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眼神专注而平静，还带着一丝热忱，仿佛周遭的紧张气氛和电子设备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感觉书中的主角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余山没有参与任何活动，他斜靠在另一张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开合声在游戏音效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观察着他们强撑的状态下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和眼底深处那丝对未知的恐惧。
绾绾敲击手柄的力道越来越大，芝芝的脑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小雨捻书页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连周长安浏览新闻的速度都明显慢了下来。
时间在压抑的清醒中缓慢爬行。
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滑过了午夜零点。
街道外面，今天也似乎格外的热闹，余山站出去看着街上的行人。
大多都是对面的大学生们，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疲倦，可是却依旧互相聊天，烧烤摊的生意格外的好。
从他们字里行间的噩梦字眼，余山知道他们也是想这样熬过去。
忽然，余山眉头一挑。
他看见了对面蛋糕店也亮着灯，灯光下，沈忘川疲惫的坐在那里，面前放着咖啡杯，两个孩子也坐在那里，头一下一下的点着，却挣扎着不睡。
余山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一场可以称得上是灾难的梦魇，影响了太多的人。
余山点了一支烟，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余山，你也没睡吗？”沈忘川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她走了过来，面色复杂的看着余山。
余山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对方，肿起来的眼袋可以看得出来对方这几天也没休息好，肉眼可见的憔悴。
“你这几天睡的好吗？”沈忘川自顾自的问道。
余山摇了摇头，“和你们一样，做噩梦。”
听到余山的回答，沈忘川的眼中闪过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她叹了口气道：“很奇怪，所有人都在做噩梦，孩子们也已经两天没睡好了。”
沈忘川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目光越过余山，望向对面蛋糕店里那两个摇摇欲坠的小身影。
“我试过给他们喝热牛奶，讲故事，甚至开着灯……可只要一合眼……”她顿了顿，喉头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苦涩的东西。
“那种恐惧，就像……就像影子一样，立刻缠上来。余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经历同样的噩梦？”
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地上几片落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烧烤摊那边大学生们的喧闹似乎也低落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强撑着的、疲惫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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