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图鉴里的血色坐标
第一节：图鉴异动
星舰的厨房飘着烤面包的焦香。
陈主厨正用青铜锅铲翻动煎蛋，油星溅在围裙上，像缀了些金点子。那本空白图鉴就放在料理台一角，封面的餐具图案突然泛起血丝。
“嗯？”
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纸面，图鉴“唰”地自动翻开。空白页上，一行暗红色的字正慢慢显形，像血在纸上晕开：
“坐标734·δ，有人在煮‘记忆汤’。”
字迹边缘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底下有活物在挣扎。妮特丽的古籍恰好飘过来，书页与图鉴贴合的瞬间，两本书同时发烫，烫得陈主厨猛地松手。
“怎么了？”妮特丽快步走进来，古籍在她面前展开，刚才的血色坐标已印在古籍上，旁边多了行小字：“用十二种味道煮的，少了一味就会变成毒药。”
煎蛋“滋啦”一声糊在锅底，焦味混着图鉴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拧成一股怪味。
第二节：δ星的雾
星舰在δ星着陆时，浓雾正从地表冒出来，像一锅刚揭开盖的白粥。
苏木哲握着冲突铲踏出舱门，铲刃撞上浓雾的瞬间，竟“咔”地结了层白霜。他回头看，妮特丽的古籍悬浮在身后，书页上的坐标正一点点被雾水浸透，血色越来越深。
“这雾有问题。”妮特丽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雾，指尖立刻泛起红疹，“像被酸浸过。”
浓雾里传来隐约的歌声，调子很老，像用生锈的铁片刮出来的。苏木哲挥开冲突铲，雾气被劈开一道缝，能看见远处有座尖顶小屋，烟囱里没冒烟，却飘出炖肉的香气。
“记忆汤……”陈主厨的声音发紧，“该不会是用……”
“进去看看。”苏木哲的冲突铲在地面划出火星，“总不能让雾把我们腌成咸菜。”
第三节：小屋的钥匙
小屋的门是铜制的，门环是个狞笑的面具。妮特丽的古籍突然哗啦啦翻页，最后定格在一页画着钥匙的插图上——钥匙柄是个锅铲形状，齿纹像一排微型刀刃。
“得找把这样的钥匙。”妮特丽指尖点过插图，“古籍说，钥匙藏在‘被雾吃掉的东西’里。”
苏木哲踹了踹门，面具门环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灰。黑灰落地，竟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捧着个破碗，碗里盛着些碎骨头。
“它在求食。”陈主厨从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扔给人影。饼干刚碰到人影，就被雾卷着消失了。人影晃了晃，指向屋后的井。
井里浮着把钥匙，锅铲形状，齿纹闪着寒光。苏木哲刚把钥匙捞上来，就听见屋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第四节：十二只碗
推门的瞬间，炖肉香劈头盖脸涌过来。
屋里摆着张长条桌，十二只白瓷碗排成一排，碗里盛着琥珀色的汤，表面浮着不同的香料——有的撒着辣椒面，有的漂着桂花，还有的泡着片柠檬。每只碗旁边都放着把小勺，勺柄刻着不同的味道符号。
“少了一碗。”妮特丽数了三遍，“古籍说要十二味，这里只有十一碗。”
墙角的灶台前，站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在搅动锅里的汤。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和屋外的歌声重合在一起。
“还差‘遗忘味’。”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露出半张溃烂的脸，“你们来了，正好，苏木哲的记忆最适合当这最后一味。”
苏木哲的冲突铲猛地抬起，铲刃撞上黑袍人挥来的锅铲，火星溅在汤碗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第五节：汤里的倒影
汤碗里的倒影开始扭曲。
苏木哲看见自己小时候，握着小铲子在院子里挖蚂蚁洞，妈妈在厨房喊他吃饭，声音甜得像蜂蜜；妮特丽的倒影里，古籍还只是本普通的书，她在灯下一笔一划地抄录星图，指尖沾着墨汁。
“这汤能煮出最珍贵的记忆。”黑袍人笑得喉咙里像卡着石子，“但少了‘遗忘味’，喝了就会永远困在回忆里，变成汤里的肉渣。”
他突然掀翻灶台，锅里的汤泼向陈主厨，陈主厨慌忙用青铜锅铲去挡，汤溅在锅铲上，竟冒出白烟，铲面浮现出他年轻时失手烧坏招牌菜的画面——那天他哭了整整一夜。
“你的‘遗憾’，也是好料啊。”黑袍人抓起一只汤碗，就要往苏木哲脸上扣。
第六节：古籍的反噬
妮特丽的古籍突然炸开金光，书页像翅膀一样张开，将十二只碗圈在中间。那些倒影从汤里飘出来，凝成实体——苏木哲的妈妈笑着招手，手里的工程师手册泛着柔光；妮特丽的导师正俯身指点星图，指尖划过的轨迹亮如白昼；陈主厨的餐馆里坐满食客，举着筷子为他新做的菜鼓掌。
“记忆不是食材。”妮特丽的声音带着回响，“是盔甲。”
古籍上的文字开始倒流，血色坐标被金色覆盖，化作一把光剑。剑身上，“遗忘”二字与“铭记”交织，像一对缠绕的藤蔓。苏木哲抓住光剑，与冲突铲合二为一，劈向黑袍人。
黑袍人慌忙举起锅铲格挡，两柄武器碰撞的瞬间，他兜帽下的溃烂皮肤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是个戴着金属面具的观察者，面具上的味觉符号正在融化，像被汤烫过的蜡。
“你们毁了我的实验！”观察者嘶吼着，锅里的汤突然沸腾，从里面钻出无数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往锅里拖。那些手的主人，正是之前被做成“记忆汤”的文明成员，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汤的琥珀色。
“不！我的汤！”
黑袍人被拖进汤锅的瞬间，小屋开始融化，雾水顺着墙缝渗进来，带着股淡淡的茉莉香——是妮特丽小时候种的花，她以为早就忘了。
苏木哲捡起地上那只空碗，碗底刻着行字：“遗忘是为了轻装前行，不是为了背叛过去。”
陈主厨突然一拍大腿：“糟了！刚才那锅汤没关火！”
浓烟从灶台底下冒出来，古籍急得在半空转圈，书页上的新坐标正被黑烟一点点遮住——那坐标尽头，隐约画着个巨大的天平，天平两端，分别摆着“味觉原点”和“味道奇点”的微缩模型，模型上的指针，正疯狂地左右摇摆。
“这天平……”妮特丽的指尖划过被熏黑的坐标，“像是在称量两个地方的‘味道重量’。”
苏木哲的冲突铲突然震动，铲刃映出天平的虚影，虚影里，味源者的《宇宙味道图鉴》正压在味觉原点的模型上，让天平严重倾斜。
“有人想让原点的味道彻底消失。”他握紧铲柄，金光穿透小屋的残垣，“我们得赶在天平失衡前，找到称量的人。”
杨明远的铁锅从屋外滚进来，锅底沾着雾水凝成的冰晶，冰晶里冻着个小小的“和”字，正在慢慢碎裂。
“这雾还没散干净。”他指着冰晶，“它在警告我们，下一站的‘重量’，可能会压垮星舰。”
星舰的引擎在屋外发出低鸣，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小屋的最后一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外面依旧浓重的雾，雾里隐约传来天平晃动的“咯吱”声，像谁在远处，正一点点加重砝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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