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华顿了顿，目光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尤其是它这种基于熟人社交链的传播方式和押金模式，能带来很强的用户粘性和一笔可观的沉淀资金，这很吸引人。”
“短期来看，在高校这个相对封闭、用户素质高的环境里快速复制，成功的概率不小。”
郭斌华看向陈默，语气带着探讨的意味：“小默，这个项目是你们天使轮投的，你接触得更早更深。”
“抛开公开资料，以你和戴维团队打交道的直观感受，你觉得他们团队的执行力、以及对未来可能遇到的运营成本控制、车辆损耗、政策风险这些问题的应对能力怎么样？”
陈默认真地听着，心中对郭斌华的眼光和判断力颇为佩服。他保持着一贯的谦逊，略作思考后回答道：
“郭叔叔您分析得非常透彻。戴维学长和他的团队，都是北大本校的硕士生，激情和创造力是足够的，执行力在校园这个他们熟悉的战场上也很强。”
“至于您提到的运营成本和车辆损耗。”
陈默语气平和，客观陈述，“这确实是共享单车模式无法回避的挑战，戴维团队也有清醒的认识。他们目前主要通过选用成本可控的车型、建立校园内的兼职维护团队、以及利用数据优化车辆调度来尝试控制。”
“至于更长远的问题。”
陈默笑了笑，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觉得对于这个阶段的 ofo 来说，首要任务还是快速验证模式、抢占市场、形成规模效应。”
“有些问题，可能需要在奔跑中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我们作为早期投资者，或许可以在保证资金安全的前提下，给予团队一定的试错空间和信任。”
陈默的回答既肯定了团队优势，也不回避问题，同时表达了对创业团队的理解和支持，分寸感极好。
郭斌华听得频频点头，显然对陈默的回答很满意。他哈哈一笑：“说得好！创业哪有一帆风顺的，就是要敢闯敢试！小默啊，你这份对创业者的同理心和长远眼光，很难得。”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三人围绕着 ofo 的估值、第二轮融资的份额、投资条款细节以及后续的资源导入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陈默大多数时间在倾听，只在郭斌华询问或关键节点上，才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思路清晰，逻辑严谨。
最终，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默婉资本与华盛资本共同领投 ofo 小黄车的第二轮融资，双方各出资一半，并共享董事会席位和后续的优先投资权。
正事谈完，气氛更加轻松。话题又转向了对当前资本市场和未来趋势的看法。
郭斌华有心考校，便抛出了几个时下热点的投资话题。
陈默深知藏拙与露锋的平衡，在保持晚辈谦逊姿态的同时，也适时地、精炼地阐述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他并没有抛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预言，但基于前世记忆和今生思考，他对互联网+、消费升级、以及数据驱动等趋势的理解。
其深度和前瞻性，依然让郭斌华眼中异彩连连，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
连一旁平时对商业话题兴趣缺缺的郭文杰，也听得入了神，忍不住感叹：“默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看东西也太透了吧！跟你一比，我感觉我这些年学都白上了！”
郭斌华看着自己儿子，再看看沉稳有度的陈默，内心再次涌起那种“别人家孩子”的复杂感慨，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三点多。陈默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主动起身告辞。
郭斌华亲自将陈默送到办公室门口，用力握着他的手：“小默，以后常来！跟郭叔叔不用见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随时来找我！”
“一定，谢谢郭叔叔今天的教诲和款待。”陈默恭敬地道别。
郭斌华对郭文杰吩咐道：“文杰，替我送送小默。”
“好嘞！”郭文杰应声，陪着陈默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了郭斌华的视线，郭文杰立刻原形毕露，夸张地松了口气，揽住陈默的肩膀抱怨道：“我的默哥哎，你可算要走了！你再待下去，我耳朵都要被我爹念叨出茧子了！‘看看人家陈默’、‘多跟陈默学学’……我现在听到你名字都有点条件反射了！”
陈默被他逗笑了：“少来，郭叔叔那是为你好。”
两人说笑着走向电梯。一路下楼，来到大厦门口陈默停车的地方。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你回去吧。”陈默拉开车门。
“得，那你慢点开。”郭文杰挥挥手，正准备转身。
陈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戏谑和神秘的笑容，叫住了他：“哎，文杰，等等。”
“咋了？”郭文杰回头。
陈默靠在车门上，看着郭文杰，嘿嘿一笑，语气带着点调侃：“问你个事儿……你现在，还单着呢？”
郭文杰一愣，随即撇撇嘴：“废话！哥们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潇洒着呢！怎么，默哥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陈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我懂你”的意味：“怎么样，有兴趣没？我这边还真认识一个姑娘，性格……嗯，挺特别的，保证跟你以前认识的那些都不一样，绝对能治得了你！”
郭文杰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哦？真的假的？什么样的姑娘能被你这么评价？快说说！长得怎么样？哪个学校的？”
陈默却卖起了关子，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冲他眨了眨眼：“保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组个局，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保证不让你失望！”
说完，陈默发动车子，冲着心痒难耐的郭文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等消息吧！”，便驾驶着奥迪A8，汇入了车流。
郭文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里像被猫抓一样，对陈默口中那个“特别”的姑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期待。
“能治得了我？嘿嘿……有点意思……”他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转身吹着口哨，晃悠着回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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