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贺带领的三千余残部,如同丧家之犬,在无情的严寒和匮乏中,向着北方踽踽而行。这是一条充满死亡和绝望的迁徙之路。
最初的阶段,依靠从鹰嘴崖带出的有限存粮和沿途零星劫掠(主要针对更北方的小型渔猎部落),他们勉强维持。但很快,严寒、暴风雪、疾病(主要是坏血病和冻伤)以及迷路,开始疯狂地吞噬这支队伍。
不断有人掉队,倒在雪地里,迅速被风雪掩埋。牲畜冻毙,成为难得的肉食,但也是杯水车薪。内部为了争夺一点食物或一件稍微厚实的皮袄,爆发了多次血腥冲突。慕容贺依靠着铁腕和仅存的一点威望,以及心腹队伍的镇压,才勉强维持着队伍不彻底散架。
他们穿越了连绵的兴安岭余脉,进入了广袤的西伯利亚冻土带。这里的寒冷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即使是来自白山黑水的他们也难以忍受。白昼短暂,黑夜漫长,放眼望去,只有无垠的雪原、冰河和稀疏的针叶林。
途中,他们遭遇并征服了几个极其原始的小部落。这些部落民人数很少,还停留在使用石器和骨器的阶段,面对拥有铁制武器、且穷凶极恶的“复夏军”残部,几乎毫无抵抗之力。慕容贺将这些部落的幸存者(主要是青壮和妇女)收编为奴隶,掠夺了他们可怜的存粮和皮毛,但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更北方可能存在“大海”(北冰洋)和靠捕猎海兽为生的“冰海人”的模糊信息。
经过近一年的艰难跋涉,当又一个酷寒的冬季降临时,这支已经减员过半、人人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一片相对“温暖”(零下二三十度)的沿海地区——后世堪察加半岛或楚科奇半岛的某处。这里依然冰天雪地,但有了海洋,就意味着可能有更多的食物来源——海豹、海象、鱼类。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个规模稍大、以捕猎海兽和驯鹿为生的原住民部落。这个部落拥有相对复杂的雪屋建筑技术和捕猎技巧,人数约有五六百。
疲惫不堪但装备(相对当地而言)仍占优势的“复夏军”残部,在慕容贺的指挥下,发动了最后一次,也是最惨烈的一次征服战。战斗持续了数日,原住民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生存本能,给侵略者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最终还是被武器和人数(相对)占优的“复夏军”击败。部落首领战死,部分族人逃入更深的冰原,剩余约三百人被迫臣服。
站在这个用鲜血和死亡换来的、背山面海的“新家园”上,望着眼前冰冻的海洋和身后巍峨的雪山,慕容贺知道,他们再也走不动了,也无需再走了。这里,就是终点。
他召集了仅存的、还有行动能力的约一千二百名部下(包括后来收编和掳掠的奴隶),举行了一场简陋而肃穆的仪式。
“兄弟们!我们穿越了死亡雪原,战胜了严寒和敌人,终于找到了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慕容贺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颤抖,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野心,“这里,没有华夏,没有压迫,只有自由和生存的机会!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流亡的‘复夏军’!我们要在这里,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
他宣布,将这个新生的、建立在冰原和鲜血之上的微型政权,命名为“北冥国”!自称“北冥王”!定都于刚刚征服的、背靠山崖、面向海湾的营地,命名为“寒渊城”。
他按照记忆中中原王朝的粗略框架,设立了简单的官职(大将军、丞相、各营统领),将带来的部众和俘虏的土着混合编组,划分了渔猎区域。他们依靠从原住民那里学来的捕猎海兽技术(并加以改进),以及带来的少量铁制工具,勉强在这片严酷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生存依然是第一要务。他们必须学习在极夜中生存,在短暂的夏季储备食物,对抗随时可能降临的暴风雪和饥饿。内部依然矛盾重重,慕容贺的统治建立在暴力和对剩余资源的绝对控制上。但无论如何,他们活下来了,并且在一片从未被任何强大文明记载的土地上,建立了一个畸形而脆弱的“国家”。
远在万里之外的张枫,在很久以后,才通过那些受命远远追踪的斥候和猎人(付出了巨大代价)传回的零星信息,得知了“复夏军”残部最终的去向和那所谓的“北冥国”。
听到这个消息,张枫只是淡淡一笑,对身边的臣子们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扶摇九万里……他们倒是会起名字。不过,在那苦寒绝地,是做鲲,还是做冰封下的鱼尸,就由他们自己了。只要他们不来烦朕,就让他们在世界的尽头,自生自灭吧。”
“北冥国”的故事,如同投入历史长河中的一颗微小冰粒,迅速沉没在更宏大时代的波涛之下,几乎未被记载。只有在那极北之地的寒风和冰雪中,或许还流传着关于一群来自南方、带来铁与血、最终融入了冰原的“异乡人”的模糊传说。而华夏帝国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温暖、更富庶、也更具战略意义的南方海洋与西方大陆。东北边患,至此暂告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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