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坡一役,地裂天崩,金焰真人重伤遁逃,五十万朝廷联军溃不成军,黄巾军绝处逢生,声威大震。然而,张玄德却无暇享受胜利的喜悦。战后虚弱、对“角”出现的惊悸、以及落魂坡深处那未知的秘密,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他强撑着布下简单的封印阵法,暂时稳定了那因阴阳地脉对撞而产生的巨大坑洞(被他命名为“归墟之眼”仿品,实则是一处极不稳定的地脉裂隙),便因心力交瘁、反噬严重而昏厥过去。慕容雪与苏婉清不敢耽搁,立即安排精锐护卫,将张玄德秘密护送回相对安全的竹心居静养。
这一昏迷,便是足足七日。
七日后,竹心居静室。
张玄德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竹制屋顶,鼻尖萦绕着清雅的药香。他尝试运转体内星元,发现经脉虽仍有隐痛,但已无大碍,丹田内那片微缩星空反而更加凝实了几分,与大地之间的感应也愈发清晰。落魂坡强行引动地脉,虽险死还生,却也让他对“地遁篇”的领悟更深了一层。
“师弟,你醒了!”守在一旁的苏婉清惊喜道,连忙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汤。
张玄德撑坐起身,接过药汤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入腹,化作暖流滋养着干涸的经脉。“苏师姐,我昏迷了多久?战况如何?慕容师兄呢?”
“你已昏睡七日。”苏婉清脸上忧色未褪,“慕容师兄正在整顿军务,清点伤亡,安抚民心。此战虽胜,我军亦折损近三成,多是死于巫咸蛊毒与地脉爆发余波。金焰真人虽逃,但其麾下精锐折损过半,黑煞教与五斗米道高手死伤惨重,巫咸遗民几乎全军覆没,短期之内,朝廷应无力组织大规模进剿了。”
听到伤亡数字,张玄德心中一沉。但听到战果,又稍感宽慰。他沉吟片刻,问道:“那日……‘角’师叔现身,之后可有异动?落魂坡深处,你们可曾探查?”
苏婉清神色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道:“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那日‘角’师叔的意志降临,惊走金焰真人后便消散无踪,并未再有动作。但慕容师兄放心不下,待战场稍定,便亲自带人秘密探查了落魂坡深处,尤其是‘角’师叔最后目光所及的那片区域。”
“有何发现?”张玄德坐直了身体。
“发现了一处……上古地宫遗迹的入口!”苏婉清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入口极为隐秘,被天然幻阵与乱石掩埋,若非‘角’师叔那一眼引动地气,导致山体移位,根本难以发现。慕容师兄以冰魄剑气试探,感应到入口处有极强的禁制残留,气息古老苍凉,与当世道法迥异,且……隐隐与星晷之力有所共鸣!”
“与星晷共鸣?”张玄德目光一凝,这绝非巧合!他立刻想起“角”师叔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瞥,难道他早知此地有异?
“慕容师兄未敢擅入,只在入口外围查探,发现了一些断裂的碑文与壁画残片。”苏婉清取出一枚留影玉简,注入真元,一幅幅模糊残缺的画面显现出来。
画面中,有身披星辰道袍、手持类似星盘法器的人物仰望星空;有巨兽肆虐、洪水滔天的末日景象;更有无数先民跪拜祭祀,祭祀的对象,似乎是一尊模糊的、位于星空之下的巨大身影……而最让张玄德心惊的是,其中一幅残破壁画的角落,隐约刻画着类似“归墟之眼”的旋涡图案,旁边还有断裂的、似乎与星晷碎片上类似的古老符文!
“这地宫……可能与上古‘星河尊者’,甚至与‘噬界幽煞’的封印有关!”张玄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落魂坡下的阴阳蚀脉,莫非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某种封印大阵的一部分?那日引动地脉对撞,是否无意中松动甚至破坏了部分封印?
“慕容师兄也是这般推测。”苏婉清点头,收起玉简,语气沉重,“更令人不安的是,我们在入口附近,发现了这个。”她取出一个以特殊玉盒封印的物件。
张玄德接过,打开玉盒,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仿佛骨灰般的粉末,却散发着微弱而精纯的玄冥真水气息!旁边,还有一片焦黑的、带有细微啃噬痕迹的奇异甲壳。
“这是……?”张玄德瞳孔微缩。
“粉末中残留的玄冥真水气息,与李慕白师弟身上的同源,但更加古老精纯。”苏婉清一字一句道,“而那甲壳,经我药王谷秘法检测,含有一种极其古老的巫蛊诅咒之力,与之前巫咸遗民所用的蛊虫本源一致,但层次更高!而且,两种残留物彼此纠缠,显示它们曾在此地……激烈对抗过!”
张玄德霍然起身!玄冥真水!巫蛊诅咒!在这可能与星河尊者有关的上古地宫入口!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角”师叔与巫咸遗民,并非简单的合作或利用关系,而是……在此地有过冲突?甚至,这地宫本身就是他们争夺的目标?联想到“角”最后那一眼,他是在警告?还是在确认什么?
“地宫入口的禁制如何?可能进入?”张玄德急问。
“禁制极强,且与地脉相连,强行破禁恐引发不测。慕容师兄尝试数日,未能撼动分毫。他说……或许只有身负星晷传承的你,才有可能找到进入之法。”苏婉清道。
张玄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扑朔迷离。落魂坡地宫、星河尊者、噬界幽煞、角师叔、巫咸遗民、星晷碎片……这一切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自己,似乎正站在网的中心。
“我必须去一趟落魂坡。”张玄德沉声道,目光坚定,“此事关系重大,或许关乎‘角’师叔的真正图谋,甚至关乎噬界幽煞的封印!地宫之中,可能藏有至关重要的线索!”
“可你的伤势……”苏婉清担忧道。
“已无大碍。地遁篇略有小成,正好可借此机会,印证所学,或许能破解地宫禁制。”张玄德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力量正在恢复,“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另外,传讯给慕容师兄,加派可靠人手,封锁落魂坡区域,严禁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注意是否有巫咸遗民或黑煞教的漏网之鱼在附近窥探。”
“好,我这就去准备。”苏婉清见张玄德心意已决,不再劝阻,转身离去。
半日后,落魂坡。
曾经的战场已被初步清理,但大地上的裂痕、焦土、冰霜依旧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焦糊味,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寒。那个巨大的、被暂时封印的“归墟之眼”仿品坑洞,如同大地的伤疤,静静横亘在山谷中央,令人望而生畏。
在慕容雪的引领下,张玄德与苏婉清来到落魂坡最深处,一面看似寻常的陡峭山崖之前。山崖布满藤蔓与苔藓,并无出奇之处。但张玄德一靠近,怀中的星晷碎片便传来清晰的、带着警示与共鸣的温热感。
“就是这里。”慕容雪指着山崖某处,“我以冰魄剑意感应,禁制节点便隐藏其后。但结构复杂,与整个落魂坡的地脉连成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玄德点点头,闭目凝神,将星晷之力缓缓探出。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山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复杂光线交织而成的、覆盖了整片山体的巨大立体阵法!阵法核心处,有一个微弱但坚韧的“锁”,与地脉深处的阴阳蚀脉紧紧相连。强行破锁,必引动地脉再次暴走。
“果然精妙……借自然地势而成阵,以地脉为源,非蛮力可破。”张玄德睁开眼,若有所思。他尝试以“地遁篇”中引导地脉的法门,分出一缕细微的星晷之力,如同最灵巧的钥匙,探向那阵法核心的“锁”。
起初,阵法传来强烈的排斥。但星晷之力中蕴含的、与阵法同源的星辰定脉气息,让排斥逐渐减弱。张玄德小心翼翼,顺着阵法的纹路,将星晷之力缓缓注入,并非破坏,而是“安抚”与“沟通”,仿佛在告诉这座古老阵法:我是同类,我来此并无恶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玄德额角渗出细汗。这工作比引动地脉对撞更加耗费心神,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力。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阵法核心,感到那“锁”有所松动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道冰冷、漠然、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意念,毫无征兆地穿透阵法,直接在他识海中炸响!正是“角”的声音!
“此地非尔等该来之处。速退!”
随着这声警告,阵法核心那原本即将松动的“锁”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力,将张玄德的星晷之力狠狠弹开!与此同时,整个落魂坡的地脉微微震颤了一下,那被封印的“归墟之眼”仿品坑洞边缘,崩开几道新的裂缝,涌出灼热的地火与寒气!
张玄德闷哼一声,后退数步,脸色发白。慕容雪与苏婉清连忙上前扶住他。
“是‘角’师叔!他在警告我们,或者说……在阻止我们进入地宫!”张玄德喘着气,眼中却闪过明悟与更深的疑惑。角师叔既然能隔着如此距离影响阵法,说明他与此地关联极深!他阻止我们,是怕我们破坏他的计划?还是怕我们发现地宫中对他不利的秘密?
“看来,这地宫中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慕容雪冰眸中寒光闪烁,“角师叔越是不让我们进,我们越是要弄个明白!”
苏婉清却忧虑道:“可角师叔神通广大,他若执意阻拦,我们如何进入?”
张玄德调匀呼吸,看向那恢复平静的山崖,目光深邃:“他若真想阻止,刚才就不会只是警告和弹开我的神念,而是直接引动地脉将我们灭杀了。他有所顾忌……或者,这地宫的禁制,连他也无法完全掌控,需要借助星晷之力?又或者,他也在等待某个时机?”
他回想起“角”最后那一眼,并非纯粹的阻止,更像是一种……复杂的审视。
“今日暂且作罢。”张玄德做出决定,“角师叔既已察觉,强行破阵恐生变故。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苏师姐,你设法联系药王谷,查阅所有关于上古巫咸国、星河尊者以及落魂坡一带的古籍传说。慕容师兄,加派人手,暗中监视此地,若有异动,立刻来报。我需尽快参透地遁篇更深层奥秘,或许能找到不触动角师叔预警的进入之法。”
三人悄然退去。山崖依旧沉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那地宫深处,那被尘封了无数岁月的秘密,却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张玄德心中荡开了层层涟漪。
角师叔的警告,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更加确定,这落魂坡地宫,必定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钥匙!而这场与时间、与幕后黑手赛跑的探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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