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洞穴内,混沌气流在赵飞刻意引导下,温和地萦绕着,勉强驱散了部分的阴冷与死寂。十余名刚刚脱困的万星盟高层盘膝而坐,借助丹药之力与这独特的混沌气息,全力修复着受损严重的道基。虽然依旧虚弱,但比起在天牢中那般绝望等死,此刻每个人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赵飞调息片刻,压制住体内依旧翻腾的气血与撕裂般的剧痛,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气质儒雅、虽面色苍白却难掩睿智的玉衡副盟主身上。他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关乎人族大局,此刻终于有机会问出。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开口问道:“玉衡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解惑。”他的声音因为伤势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
玉衡副盟主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历经劫难后的清明。他看向赵飞,微微颔首:“赵道友但问无妨,我等性命皆为你所救,知无不言。”
洞穴内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投来,显然对此也极为关注。
赵飞沉声道:“是关于万星盟盟主。玄玑对外一直宣称盟主在闭死关,冲击更高境界,故而由他代掌盟内事务。但以如今人族面临倾覆之危的局势,若盟主尚在,岂能一直坐视不理?晚辈斗胆请问,盟主他……究竟是否真的在闭关?还是……早已不在盟内?”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有追忆,有担忧,更有深深的无奈。
玉衡副盟主与镇天长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沉重。他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赵道友心思缜密,所虑正是。”玉衡副盟主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揭开一段尘封的秘辛,“盟主他……确实早已不在万星盟总部了。玄玑所谓的闭死关,不过是他为了揽权而编造的谎言,用以迷惑盟内外的视线。”
果然!赵飞心中一震,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依旧感到一阵心惊。万星盟盟主,这位人族明面上的最强者,竟然已经消失了数十年!
“那盟主他去了何处?”赵飞追问,眉头紧锁。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那猜测太过惊人。
玉衡副盟主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陨石壁垒,望向了无尽星海的深处,缓缓说道:“大约在六十余年前,盟主感应到自身修为已臻至渡劫期大圆满的极致,进无可进。他老人家曾私下对我与镇天长老等核心长老提及,感应到了飞升仙界的契机已至。”
“飞升仙界?!”赵飞瞳孔微缩,尽管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震撼。渡劫飞升,乃是此界所有修士追求的终极目标,但古往今来,成功者寥寥无几,更多是陨落在恐怖的天劫之下,身死道消。
“不错。”镇天长老接过话头,声音洪亮却带着沙哑,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提及盟主,眼中依旧充满了崇敬,“盟主天纵奇才,乃我人族数万年来最有望踏出那一步之人。他为了寻找一处足够偏僻、灵气充沛且能最大程度削弱飞升雷劫波及的星域,悄然离开了总部,只留给我等一枚本命魂灯,嘱托若非魂灯熄灭或他成功归来,不得轻易泄露其行踪。”
青兰殿主倚靠在岩壁上,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忧色,轻声道:“盟主离去时,曾言短则十载,长则一甲子,必有结果。可如今……六十余年过去了,魂灯虽未熄灭,却也无任何讯息传回……”
天枢阁主脾气火爆,此刻也是攥紧了拳头,闷声道:“要么,盟主已成功渡过天劫,飞升仙界,逍遥自在,再也无法回归此界。要么……便是已在那恐怖的飞升雷劫之下……唉!”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玉衡副盟主总结道:“所以,无论哪种结果,盟主他……大概率都不会再回来了。玄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以及盟主离去前赋予他代掌事务的权力,一步步勾结魔族,排除异己,最终酿成今日之祸。”
洞穴内陷入了一片沉默。盟主可能已经成功飞升,这本是值得人族庆贺的喜事,但在此刻人族面临存亡危机的关头,他的离去,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玄玑这等奸佞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赵飞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有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盟主追求大道巅峰的敬佩,也有对其在此关键时刻“缺席”的复杂情绪,更多的,则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上肩头。盟主不在,玄玑叛变,人族顶尖力量分崩离析,如今,还能指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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