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侠?」
「啊?」
面对慕容飞燕的呼唤 我只能带着困惑应答。仇大侠？难道她认出我了？
‘怎么会?’
即便她认出了我 这个称呼也略显奇怪。
大侠…?对于大我许多辈的白莲剑而言 这称呼实在用不到我身上。
正因这怪异感而静静注视慕容飞燕时 反倒是她先出现了异常反应。
「不是…不是的?大侠应该更…。」
更什么?
「更英俊些…?」
「…啥?」
听到慕容飞燕恍若中邪般的喃喃自语 我顿时火冒三丈。
‘糟了’
怒气冲口而出的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方才旁观慕容飞燕言行得出的印象 她分明是个性格相当激烈的主儿。
但出乎意料 慕容飞燕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紧盯着我的脸。
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要说能和我搞混的人…’
更何况能被误认为仇氏子弟的 世上其实只有一人。
‘父亲吗?’
我对神色莫测的慕容飞燕试探道：
「您莫非认识我们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
闻言慕容飞燕瞳孔骤缩 目光在我与仇妍淑之间来回扫视
「难道…」
她带着惊疑神色问道
「你就是…小阎罗…?」
操。
听到慕容飞燕这话 我不得不死死闭上眼睛。
这狗屎绰号听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暗自发誓定要揪出起这诨名的混账。
偏偏还从别人嘴里听见 心头火直往天灵盖窜。
「…仇家仇阳天。」
又不能发作 只能闭眼咬牙硬忍。
「天啊…?」
确认我这般反应的慕容飞燕突然靠近，一把抓住了我的脸颊。
我吓得想往后退，却被慕容飞燕挡住去路无法脱身。
这阿姨怎么回事?
「你说…是仇大侠的儿子?」
「不是，等等…前辈您的手…」
「这么看确实像呢。眼睛啊眼睛啊…是说眼睛来着。」
「前辈…?」
「哎哟这眼睛怎么又受伤了。多金贵的眼睛啊…」
慕容飞燕仿佛听不见我说话，癫狂的开始胡乱揉搓我的脸。
仇妍淑瞪圆了眼睛似乎无法理解现状，而我也处在同样的茫然中。
最终忍无可忍甩开了慕容飞燕的手。
「您这是干什么」
我压着怒气开口，不知为何慕容飞燕脸上却堆满笑意。
「连倔脾气都像你父亲。真好。就喜欢这样。」
非但不生气还用怀念的眼神盯着看，让我心里更憋闷了。
擦着脸颊再次向慕容飞燕抛出同样的问题。
「您认识我们家主大人吗?」
「过去认识。现在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另说。」
看她恍惚的神情应该确有交情。
但猜不透曾是怎样的关系才会这般失态。
慕容飞燕只是用微妙的目光持续打量我。
那视线令人如芒在背，分明能感受到她正透过我看着父亲。
正躲闪视线时，慕容飞燕突然开口：
「听是听说过传闻。亲眼见到后….确实与众不同。血统这东西果然骗不了人呢。」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慕容飞燕的气感正在扫视着我。
靠，这么明目张胆地确认?也太离谱了吧?
用内功探查对手这种事，搞不好当场拔刀相向都不奇怪。
慕容飞燕若无其事地打量着我。虽然不爽她的举动，但念在她曾救过仇妍淑的份上，暂时按捺住了。
或许是确认完毕了。慕容飞燕脸上浮现讶异之色。
「了不起…?本以为只是错觉。没想到真的….」
虽未说出口，但我明白慕容飞燕看着我是想提及化境之事。
‘所以刚才用敬语，是认错人了？’
毕竟作为臻至化境的武者，她绝对没想到我这种后起之秀，态度才会那样吧。
「这部分不是像不像的问题….看来是远超预期呢。」
「…承蒙夸奖。不过您靠得有点太近了。」
虽然像是称赞，但那距离近得令人不适。
要是能退开些，不，退远点才比较合适。
听我这么说，慕容飞燕这才恍然般后退了几步。
同时对我说道。
「抱歉，见到你太高兴，姐姐我有点失态了。」
「…姐姐?」
慕容飞燕随口蹦出的称呼让我浑身不自在。
说什么姐姐，据我所知慕容飞燕至少
‘不是和父亲同辈吗?’
虽然剑后也有着年轻外貌，但她和慕容飞燕都是与父亲同时代的武者。
所以至少...
不该是被叫姐姐的年纪吧。
这称呼真是良心都不会痛的。
当然，关于这部分我特意没有说出口。
‘要是敢指出来绝对会被杀掉的感觉啊。’
从她眼中蕴含的疯狂就能感受到，若提起这事绝不会被轻易放过。
“...”
在莫名的杀气中我死死闭紧嘴巴。慕容飞燕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对我和仇妍淑说道。
「初次见面很高兴。名字是阳天…...妍淑对吧?」
「是的。」
「可惜呢。姐姐今天没带钱所以能给的只有…...」
「啊，不用了…!怎敢收白莲剑前辈的…...呃?」
仇妍淑慌忙要拒绝时，我捅了捅她的侧腹让她安静下来。
她埋怨地瞪着我仿佛在问为什么捅人，但我自有道理。
‘人家要给干嘛拒绝。统统收下才对。’
又不是别的，是靠着父亲人脉才给的。
这种收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患。
我只拒绝那些收了之后会惹麻烦的东西。看到我动作的慕容飞燕爆发出笑声。
「哈哈!这倒有意思了。」
说着慕容飞燕从怀里掏出什么递给我和仇妍淑。
我小心翼翼接过物品时想着。
这是啥玩意儿?
看着像是玉石。但完全不知道用途。
「这个…...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嵌在装饰品里会很好看的宝石啦。」
真的没啥用。我立刻被失望感笼罩。
察觉这点的慕容飞燕笑得比刚才更夸张了。
「这孩子真逗?怎么能当面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
「没有失望。非常感谢您…...」
「确实如此。真有意思。这大概是近来最有趣的事了。」
你觉得有趣就好。
姑且不论慕容飞燕的反应，那玉石被她随手扔进怀里某处。
我要这破石头有屁用。装饰品个鬼。
和我不同，仇妍淑似乎对能从女性剑修们的偶像之一——白莲剑那里得到某物这件事本身就很感动。
把那样的仇妍淑留在原地自顾自忙活，我仔细观察起慕容飞燕。
虽然首先会想她为何在此，但稍加思索就发现并非怪事。
毕竟连慕容世家的家主本尊都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碰面罢了。
慕容飞燕静静注视我片刻后突然开口。
「喂。」
「是?」
「若你真是小阎罗，听说你和我侄女处得不错？」
「…啊…是的。」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有些慌乱。
白莲剑的侄女。
据我所知她是慕容家主的妹妹，那侄女自然是指慕容熙雅。看来她也知道我与慕容熙雅有交集。
听到回答后，慕容飞燕柔声笑着继续道：
「那孩子就算对你冷淡也请多包涵，她只是面冷心热。」
我对慕容飞燕的话点头称是。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基本关心吧。我边附和边突然脱口而出：
「其实并不冷淡。」
「嗯?」
看来有必要修正说法。
「雪凤并非冷淡之人。无论表里。」
“...”
「所以我无需特意包容。」
虽然和前世的雪凤关系也没多好。
我知道她并非只是个冷酷又杀气腾腾的人物。
虽然总是理性行事，只针对发生的情况提出最优解。
但其中展现的责任感也都是她自己扛下的。
那些需要牺牲某人的选择。
矛盾的是 我明白那正是她想拯救更多人而做出的抉择。
还有。
‘每晚偷偷啜泣的事我也知道。’
我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 雪凤都会压着哭声在风里呜咽。
不知是否被我的话惹恼 慕容飞燕突然咧嘴笑了。
「…不错嘛。挺好的。」
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不错 但慕容飞燕略微退后半步对我开口。
「今天我也有行程 可惜得先告辞了。下次再约?」
似乎再无话可说 慕容飞燕作势要先行离开。
临走还说下次再会。
「好的。」
任谁都看得出我满脸不耐烦。
却还是给出心口不一的回答 反正动动嘴皮子又不费力。
但慕容飞燕似乎会错了意。
「居然把嫌弃写得这么明目张胆？你可真有意思？」
「…您误会了。」
被她鬼使神差般点破 我顿时一个激灵。
到底怎么发现的?
明明自认表情管理很到位来着。
看我这般模样 慕容飞燕不知为何笑个不停。
咯咯笑了好一阵 她才抹掉笑出的泪花说道。
「真愉快啊。对了还有。」
还有话说?才聊几句就觉得精气被抽干了。
这种人倒是好久不见了。是个尽可能不想长时间交谈的人形生物。
「嗯….」
慕容飞燕欲言又止地犹豫片刻，突然摇着头对我说道。
「不。算了。」
「明白了。」
「…你都不好奇吗?」
「您都说不用了还追问的话，不也算另一种失礼吗。」
「哎呀。」
慕容飞燕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突然噗嗤笑了。
说实话，其实是因为嫌麻烦才没问。
看来慕容飞燕也察觉到了。
「总之。下次再见吧？姐姐要走咯？」
「是。前辈。」
「…这点真没意思。」
慕容飞燕不满地皱起眉头。虽然我大概知道她介意什么。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管父亲辈的女性叫姐姐。
留下这句话的慕容飞燕轻叹口气，猛然纵身跃起转瞬消失。
真走了?
直到我的感知范围内彻底察觉不到她的气息，才收回散布在四周的炁幕。
简直像经历了一场台风过境。
「精气都被抽干了。」
长舒一口气后，对着仍在发愣的仇妍淑说道。
「我们也该走了。」
「啊，好….」
听到我的声音才回过神的仇妍淑点点头。
我也迈步准备返回客栈。
「…谢谢。」
「嗯?」
转身看向身后细如蚊呐的声音。
仇妍淑似乎说了什么，但没能听清。
怀着疑问看向仇妍淑，她只是紧闭着嘴跟在我身后走着。
「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仇妍淑避开我的视线，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搞什么?」
******************
这是慕容世家管理的据点之一——倚天客栈。
由慕容商团经营，堪称河南首屈一指的客栈。
正在此处独酌的慕容熙雅，被突然闯入的身影弄得措手不及。
「嗨!我的小侄女!」
「…姑姑?」
「这么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嘛?」
突然踹门而入笑容明媚的女子，正是慕容熙雅时隔多年未见的亲姑姑。
「呃、您怎么会在这儿…」
「听说我们小侄女摊上大事了?姑姑当然要来看看。」
「…啊?」
慕容熙雅的姑姑——白莲剑慕容飞燕走近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随即又摆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对她说。
「天呐皮肤真好，所以说年轻就是本钱。」
「姑、姑姑…」
「我年轻时也这样呢。你倒是越长越不像你父母，反而更像我。乖侄女，要不给我当女儿吧?」
面对慕容飞燕连珠炮般的话语，慕容熙雅不知所措到头晕目眩。
从小慕容熙雅就拿这位姑姑没辙。
即便在性格相近的慕容世家亲族中，慕容飞燕也是格外特立独行的存在。
当慕容熙雅陷入始料未及的窘境时，白川剑主恰好在楼上现身了。
「…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正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的自家姐姐。
「啊，你好呀家主大人。」
「…姐姐。」
欢快挥着手的慕容飞燕，白川剑主一看到她就开始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久不见?」
「连个信儿都没有 这是吹的什么风。」
「瞧瞧?我来看家人还得提前打招呼?」
见慕容飞燕委屈巴巴地说着，白川剑主盯着她斩钉截铁地回道。
「几年没音讯突然现身 这点礼数总该有吧。」
这家伙几年前撂下句要去中原游历就跑了。
她本就是特立独行的性子。白川剑主深知她但凡想做什么就非得折腾到底的脾性。
所以当初才没强行阻拦。谁知她会这么突然冒出来。
白川剑主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对慕容飞燕说道。
「旅行结束了?」
「差不多?啊对了家主。」
虽然知道她压根没听进去，但白川剑主没计较这点。
因为他太清楚较真只会让自己更心累。
「请说。」
「彭家那小子还是那么没大没小?那孩子都这岁数了该懂事了怎么还那副德性?」
「…您遇到彭家主了?」
「啊，就偶然碰见?」
「您没事吧?」
感受到白川剑主的担忧，慕容飞燕暗自偷笑。果然再怎么嘴硬血脉终究骗不了人。
「那当然，你姐我能有什…」
「不，我是问彭家主还健在吗。」
「…啥玩意儿?」
白川剑主这话让慕容飞燕当场露出荒唐的表情。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回答并未改变。
因为他很清楚自家姐姐一旦较真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没打架。就只是吵了几句嘴。」
「那还算万幸。」
「真是无语。」
慕容飞燕哼着鼻息挪开椅子，咚!地坐下。
「小时候明明挺可爱的。那小子长大后就变怪了。」
「大姐您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吗?多谢夸奖。」
「是挖苦。」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在劝彭家主成熟点之前，他倒希望眼前这人能先改改性子。时隔多年重逢，她却仍是旧日做派。
慕容飞燕瞪了白川剑主一眼，端起慕容熙雅先前泡的茶润了润嗓子。
「啊对了侄女。」
「在呢姑姑。」
「那小子还挺靠谱。」
「诶?」
话题突然转向让慕容熙雅慌神反问时。
慕容飞燕咧嘴笑着对她说：
「就是你总缠着的那个男孩嘛。叫小阎罗是吧。」
“…!”
「那小子挺有意思的。」
「…姑姑。您见到仇公子了?」
听闻姑妈突然遇见仇阳天，慕容熙雅瞪圆了眼睛。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怎…怎么遇到的?」
「嗯?就偶然碰上了?」
看到慕容熙雅的表情，慕容飞燕不自觉笑出了声。
‘啊，糟糕。’
因为这表情让她莫名熟悉。
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自己深陷恋情时，也是这般神情。
‘这该怎么说呢。’
偏偏连家世都一模一样。
如果这也是命运的话，是不是该称之为命运呢。
慕容飞燕回忆着方才遇到的青年，短暂沉浸在往事中。
‘太像了。’
那孩子与让她倾尽所有去爱过的男子有太多相似之处。
毕竟是儿子，也只能这样了吧。
外貌虽遗憾未能完全继承，但特征相当神似。
尤其是那个家族特有的眼神。
‘长相姑且不论。天赋似乎更胜一筹呢。’
甚至看似超越了被称为历代级天才的生父的才能。
‘…已经达到化境了吧?’
之所以不敢确信，是因为虽明显超越成熟期的绝顶境界——
但称之为化境又微妙地觉得有些违和。
即便如此。仇阳天散发的气息也荒谬至极。
‘原以为传闻夸大其词。没想到反倒是传闻跟不上现实。’
那孩子让慕容飞燕思绪万千。
还有她那追随着痴恋男子，与曾经的自己如此相似的侄女。
‘不过比当年情况好些吧?’
至少竞争者会比那个男人少吧。看那长相也不像会桃花缠身的样子。
正当慕容飞燕如此想着时。
「…那个混账…不对，你说遇到了仇家血脉?」
听闻慕容飞燕的话，白川剑主突然插嘴。毕竟这不是能轻易带过的话题。
确认白川剑主神情的慕容飞燕突然放声大笑。
「看来你也没改掉那臭脾气啊。」
她想起从前那个弟弟——总因看不惯自己这个姐姐追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跑而找茬打架。
结果….
‘被揍得稀巴烂来着。’
记忆中，年轻的慕容泰连衣角都没碰到就躺倒在地。
实力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当年那样的人物若知道亲生女儿正在重蹈覆辙，真能坐视不理吗?
莫名觉得他肯定没闲着。慕容飞燕向白川剑主发问：
「家主。」
「请讲….」
「你该不会又说要教训人，这次也是专程去堵他的吧?」
“...”
「想想也不会啦。那把年纪总该懂事了。你好歹现在也是家主嘛，对吧?」
白川剑主对慕容飞燕的话不置可否，紧紧抿住嘴唇。
见状慕容飞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
「少说废话…. 直接讲正事。」
白川剑主试图转移话题，但慕容飞燕已露出嫌恶表情。
无论是彭家混蛋还是自家弟弟，这些当家主的一个个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早说过了，只是来看侄女。」
「我姐?鬼才信。」
「这混…」
旧脾气发作正要骂人，瞥见身旁的慕容熙雅又硬生生忍住。
终究不能在孩子面前辱骂其父。
强压怒火的慕容飞燕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某样东西。
正如白川剑主所说 慕容飞燕并非单纯来此。
因有诸多事务 算是顺带为之吧。
「给。」
「这是何物。」
白川剑主接过慕容飞燕递来的物件。是封书信。
当他正要拆开妹妹突然递来的书信时。
-是冰帝的信函。
听到慕容飞燕传来的密音 他瞬间僵直如冰。
她口中的冰帝。
正是统治北海冻土的冰宫之主。
既是慕容熙雅的生母 也是曾与自己共结连理之女子的父亲。
百天剑主以震惊的眼神望向慕容飞燕。
-这信姐姐如何...
-别露馅 小心查看。咱们侄女随我 眼力可尖着呢。
虽然语气严肃 慕容飞燕的表情依然明媚如初。
她将剩余的茶一饮而尽 随即起身。
慕容熙雅瞪大眼睛看着姑姑 正待发问 对方已先开口：
「告别亲亲也提前给过了 我出去会儿就回。」
「诶?刚来就要走吗?」
「只是暂时离开 很快就回来啦。」
见侄女露出遗憾表情 慕容飞燕虽觉得可爱差点心软坐下。
「但有人要见。」
可惜最终仍未改变主意。
慕容飞燕必须离开。
来此虽也有递交书信的目的。
但归根结底 是为见那个人而来 而她从不会耽搁重要事宜。
她径直迈步前行。目的地正是仇家众人聚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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