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获的两名“鬼手”成员被立即分开,押往杭州市局专门准备的审讯室进行突审。这两人极其顽固,面对审讯,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满口胡言乱语,显然受过严格的反审讯训练。
陆野亲自审讯了那个被老陈用匕首攻击、看起来是头目的嫌疑人。此人自称叫“张龙”(显然是假名),三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黝黑,眼神阴鸷,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从事体力或特种作业。
“张龙?还是叫你‘鬼手’更合适?”陆野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
“鬼手?什么鬼手?警官,我就是个临时搬东西的,你们抓错人了吧?”“张龙”嗤笑一声,态度嚣张。
“宁州县‘凤鸣台’的楠木浮雕,也是你们搬走的吧?”陆野将“凤鸣台”案发现场提取的纤维照片,以及从他身上搜出的同款纤维残留物的鉴定报告,推到他面前。
“张龙”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立刻恢复如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这个呢?”陆野又播放了一段经过增强处理的、宁州剧组临时帐篷附近的监控录像,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他和另一名同伙的身影。“同样的纤维,同样的身影,同样的作案手法。还要抵赖吗?”
“张龙”沉默了片刻,冷笑道:“就算是我拿的,又怎么样?几块破木头而已,值当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破木头?”陆野声音一沉,“那是国家二级文物!你们这个团伙,流窜多省,盗窃文物数十件,涉案金额巨大!你以为这是小事?”
“团伙?我就一个人,干了这一票。”“张龙”试图撇清关系。
“一个人?”陆野拿起从他身上搜出的那个特制开锁工具包,“这套工具,专业定制,价值不菲,一个人用?那个高频干扰器,军用级别技术,一个人能搞到?还有,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你们是一个叫‘鬼手’的组织,受一个叫‘老师’的人指挥。”
陆野这是在诈他。另一边的审讯同样不顺利,同伙并未交代。
果然,“张龙”听到“老师”两个字时,瞳孔猛地一缩,虽然瞬间恢复,但那一闪而过的惊惧没有逃过陆野的眼睛。
“老师”?看来这是团伙内部对核心人物的称呼。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野站起身,“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告诉你,我们盯上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陕西到河南,从山西到宁州,再到这次的杭州,你们的行动规律、目标选择、作案手法,我们已经摸得一清二楚!‘老师’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国家机器?”
陆野利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部分真实信息,不断给“张龙”施加压力。同时,技术部门也在加紧破解两人随身携带的手机和电子设备(虽然大部分信息可能已销毁)。
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心理拉锯战,在部分恢复的通讯记录(指向一个境外加密服务器)和警方强大的审讯压力下,“张龙”的心理防线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不再完全否认,但依旧不肯透露“老师”和团伙的其他信息,只是承认了自己参与了宁州和杭州的盗窃未遂。
“你们拿到的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陆野追问赃物去向。
“出手了……通过……中间人。”“张龙”含糊道。
“中间人是谁?怎么联系?”
“不知道……都是‘老师’单线联系……”
审讯再次陷入僵局。但可以肯定的是,“鬼手”团伙确实存在,组织严密,层级分明,有核心首领“老师”,有固定的销赃渠道。被抓的这两人,很可能只是负责具体执行的“手”,并非核心决策层。
与此同时,秦教授那边对近期国际黑市动向的监控有了新的发现。就在“枕湖斋”行动失败后不久,黑市上几个隐秘渠道流传出消息,称“江南一批精品”因故“延迟交货”,但“大老板”需求迫切,正在寻找“替代方案”,并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看来,‘老师’和他的买家并没有放弃。”陆野看着秦教授提供的信息,对老陈说,“这次打掉了他们两只‘手’,他们肯定会更加小心,但也会更急于完成‘订单’。”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老陈问。
“一方面,继续深挖‘张龙’两人的社会关系、资金往来,看能否找到指向‘老师’或其他成员的蛛丝马迹。另一方面,”陆野目光投向江南地图,“‘老师’急于寻找‘替代方案’,很可能还会在江南动手,而且目标可能会升级,选择价值更高、或者他们自以为更安全的目标。我们要预判他的下一步!”
他看向秦教授:“秦老,恐怕还要辛苦您和各位专家,再帮我们圈定几个‘鬼手’在受挫后,最可能狗急跳墙攻击的目标。”
无形的较量,在审讯室和更广阔的战场上,同时升级。“老师”和他的“鬼手”如同受伤的毒蛇,隐藏得更深,但也可能更加危险。而陆野要做的,就是在这条毒蛇再次露出獠牙之前,找到它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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