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河一句“去归墟”，像块大石头砸进水里，在我们这小便利店里激起了千层浪。
去归墟？那地方听着就跟出门买个菜不是一个难度级别的！那可是神话传说里的地儿，比上次去铁刹山找郭掌门听起来还玄乎！
金福禄第一个跳起来，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归墟？是不是那个传说中啥都往里吞的无底洞？咱们……咱们这就要去那种地方？要不要先买份人身保险？受益人写谁？”
百里辉推了推眼镜，已经抱着平板开始疯狂检索资料，嘴里念念有词：“归墟……古籍记载位置模糊，大概率在渤海以东公海区域，现代海洋勘探未有明确发现……需要考虑深海压力、未知磁场干扰、后勤补给线……”
袁莱则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华元哥，你身体才刚好一点，能行吗？”
张小玄倒是干脆，已经开始默默检查他的雷符和法器，眼神坚定，显然龙虎山天师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
关妙妙轻轻擦拭着青霄剑，清冷的眸子看向秦怀河：“秦哥，此行凶险，需做万全准备。”
秦怀河把最后一点红薯皮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瞅你们那点出息！不就是出个海嘛，搞得跟要去阴曹地府旅游似的！准备肯定要准备，但别自己吓自己。”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首先，船！得找条结实点的，经得起风浪，也……经得起可能遇到的‘非正常’风浪。这事儿让老郑（郑一秋）去办，他门路野，搞条靠谱的渔船或者考察船应该没问题。”
“其次，物资。吃的喝的不能少，符纸、朱砂、备用法器、疗伤丹药……有多少带多少！福禄，你跟阿辉负责清单，按野外生存加极限作战的标准来！”
“第三，情报。归墟那地方邪性，光靠古籍记载不靠谱。得找些老跑海的，或者……水族的朋友打听打听。”他说着，目光瞟了一眼窗外，似乎意有所指。我知道他可能指的是像熊爷那样的出马仙家，或者别的与水有关的精灵。
“最后，”他看向我，眼神认真了些，“华元，你小子是关键。抓紧时间恢复，尽快熟悉你体内那点规则烙印的新变化。到了归墟那地方，规则混乱，你那‘调和’的能力和规则感应，可能就是咱们的‘指南针’和‘稳定器’。”
我点了点头，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经过上次冒险引导旧日规则，虽然差点玩脱，但确实感觉对规则之力的感知敏锐了一丝，只是运用起来还非常生涩和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便利店简直像个战前指挥部，忙得鸡飞狗跳。
郑一秋果然给力，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条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据说是经过特殊改装的中型考察船，名字还挺接地气，叫“稳得很号”。用他的话说：“别看它旧，龙骨是掺了玄铁的，发动机刻了辟水阵，船舱里还预留了布阵法的位置，保证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游艇靠谱！”
金福禄和百里辉带着清单疯狂采购，大包小包的物资堆满了半个仓库，从压缩饼干到特制符弹，从潜水设备到信号增强器，五花八门。金福禄甚至还搞来了几套据说能一定程度上抵抗精神污染的特制服装，样子丑是丑了点，但据说效果拔群。
袁莱忙着整理和配制各种可能用到的丹药，光是清心定神的药丸就搓了好几大瓶。张小玄和关妙妙则抓紧最后时间打磨自身道法和剑术，尤其是针对水下环境和可能遇到的精神攻击进行适应性训练。
秦怀河这几天反倒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跑去哪里联络他的“水族朋友”或者打听消息了。偶尔回来，也是叼着根草，看着我们忙活，嘴里啧啧评价：“嗯，这符纸质量还行……哎那救生艇不行，换个更结实的……”
我则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努力适应体内那丝变得更加“活跃”的规则烙印，同时尝试更精细地操控灵宝法印。好几次差点又引动规则反噬，吓得我赶紧收敛心神，这玩意儿真像个不定时炸弹。
这天傍晚，秦怀河晃悠回来，手里还拎着条活蹦乱跳的大海鱼，说是朋友送的。他把鱼扔给袁莱处理，然后召集我们开会。
“消息打听得差不多了。”他灌了口水，表情少了些平日的嬉笑，“归墟那地方，最近确实不太平。有几个老跑远洋的船老大说，那边海域磁场紊乱得厉害，经常出现海市蜃楼，但幻象……很邪门，不是普通的亭台楼阁，而是一些扭曲的、从来没见过的建筑和光影。还有人说，夜里能听到海底传来奇怪的、像是诵经又像是哀嚎的声音。”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托‘朋友’在海底探查，发现那片区域的海水……‘味道’不对。带着一股极淡的、和之前红雾、墨海同源的疯狂气息，而且正在缓慢扩散。”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看来，织梦人确实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归墟区域，并且已经开始在那里“布局”了。
“所以，咱们没时间慢慢准备了。”秦怀河站起身，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三天后，等最后一批物资和改装到位，‘稳得很号’准时出发！目标……归墟！”
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痞气笑容：“都精神点！这可是公费出海旅游，顺便拯救世界的好差事！别哭丧着脸！”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清楚，这趟“旅游”，恐怕将是迄今为止，最凶险的一次旅程。
三天后，码头。
看着那艘名为“稳得很号”、在晨光中显得有几分沧桑的考察船，我们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带着各种法器装备，依次登船。
海风带着咸腥气扑面而来，远方海天一色，深邃莫测。
“稳得很号”发出一声低沉的汽笛声，缓缓驶离港口，向着传说中众水汇聚之地、也是危机潜伏之所的……归墟，破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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