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深海晨曦中，凯兰·铁影站在皇宫训练场上，如同一尊北境冰雕般肃穆。他面前站着三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布雷克还在揉眼睛，珊瑚打着哈欠，只有莉维娅一如既往地冷静，数据板已经握在手中。
“立正！”凯兰的吼声在水中产生奇特的震动波，吓得珊瑚差点跳起来。
老战士的目光如鹰般扫过三人：“昨天玩得很开心？吃得很快活？觉得深海度假就是吃喝玩乐？”
布雷克傻笑着点头：“是啊爷爷，太有意思了！”
凯兰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好极了。老子最看不得年轻人太开心。今天开始，深海特训！”
莉维娅立即提问：“训练目标是什么？具体项目？预期成效？安全措施是否...”
“闭嘴上课！”凯兰打断她，“第一个项目：水下平衡训练！”
他指着训练场边缘一排巨大的、不停旋转的海螺壳：“每人选一个，在上面保持平衡一小时！”
那些海螺壳表面光滑如镜，旋转速度时快时慢，毫无规律可言。更糟糕的是，它们还在不断喷出水流，增加难度。
布雷克第一个尝试。泰坦血脉赋予他强大的力量，但对精细平衡控制却毫无帮助。他刚跳上一个海螺壳，就因用力过猛直接把壳踩进了沙地里，自己则摔了个四脚朝天。
“笨得像头雪犀！”凯兰骂道，“用巧劲！不是蛮力！”
珊瑚自信地上前：“这个简单！我们人鱼最擅长...”她优雅地跳上一个海螺壳，但随着壳的突然加速旋转，公主殿下惊呼一声被甩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圈才稳住身形。
只有莉维娅采取了科学方法。她先是用数据板扫描海螺壳的旋转规律，计算最佳落脚点和重心调整频率，然后精准地跳上去，居然稳稳站住了。
凯兰有些意外地挑眉：“还行。但是——”他突然朝莉维娅的方向扔出一个刺豚鱼。那鱼受惊后迅速膨胀成个刺球，撞向莉维娅。
半恶魔少女冷静地侧身避开，但这一分心让她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落水。
“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凯兰吼道，“要随时准备应对意外！”
经过无数次失败和落水，年轻人终于逐渐掌握了技巧。就连布雷克也能勉强站上几分钟了，虽然姿势笨拙得像头跳舞的熊。
“下一个项目：水压适应训练！”凯兰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砗磲贝前。贝壳张开，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这是个天然的高压舱，”凯兰解释，“老子调整了里面的压力，模拟不同深度。你们要逐渐适应。”
布雷克第一个钻进去。开始时还好，但随着压力增大，他开始龇牙咧嘴。当压力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年轻人的泰坦血脉突然激活，本能地抵抗外界压力——结果就是把整个砗磲贝给撑裂了。
“小兔崽子！”凯兰看着碎成几片的贝壳，气得胡子都在抖，“这是皇家训练设施！几百年的老古董！”
莉维娅已经在对碎片进行扫描：“材质强度不足以承受泰坦血脉的应激反应。建议使用更坚固的...”
“闭嘴！”凯兰打断她，“下一个项目： stealth 训练！”
他带着他们来到一片茂密的海藻森林。这些海藻长得极高，随着水流摇曳，形成天然的迷宫。
“任务：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穿过森林，到达对面的灯塔。”凯兰指着远处一座发光的塔楼，“守卫是皇家卫兵，被发现了就算失败。”
珊瑚自信满满：“这个我擅长！人鱼最会...”
“你闭嘴！”凯兰瞪了她一眼，“老子知道你们人鱼 stealth 厉害。所以——”他拿出三个奇怪的装置，“戴上这些。”
那是一些会不断发出噪音和光亮的贝壳，绑在腰带上根本无法隐藏。
“爷爷，这怎么可能 stealth 嘛！”布雷克抱怨道。
“真正的战士要在不利条件下也能完成任务！”凯兰吼道，“开始！”
结果可想而知。布雷克像头闯进瓷器店的雪犀，所到之处海藻倒伏，噪音装置发出的声音引来了所有守卫。莉维娅试图用计算找出最佳路径，但光亮装置让她像个移动灯塔，很快就被发现。只有珊瑚凭借对人鱼卫兵习性的了解，勉强躲藏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被逮个正着。
“全军覆没！”凯兰看起来居然很满意，“现在知道自己的不足了吧？”
午餐时间，凯兰居然亲自下厨——如果那能算烹饪的话。他不知从哪弄来几条活蹦乱跳的电鳗，还有几个看起来十分可疑的发光海胆。
“野外生存训练：吃任何能找到的东西！”他把还在放电的电鳗扔给年轻人，“在北境，有得吃就不错了！”
布雷克犹豫地看着手中扭动的电鳗：“爷爷，这个真的能吃吗？”
“老子在北境生吃过比这更带劲的！”凯兰示范性地咬了一口电鳗头，被电得嘴角抽搐，却强装镇定，“看！就这样！”
莉维娅已经在对电鳗进行扫描：“生物电击强度足以让普通人类昏迷。但考虑到泰坦血脉的抗性，食用是可行的，虽然不建议。”
珊瑚脸色发白：“我们人鱼都是吃烹饪过的...”
“战争时期谁给你做饭！”凯兰吼道，“吃！”
最终，布雷克鼓起勇气咬下去，被电得头发竖起，但还是吞了下去。莉维娅采用“科学吃法”——先用魔法削弱电鳗的电击强度，然后小口食用。珊瑚则偷偷把电鳗喂给路过的一条好奇的小鱼，假装自己吃过了。
下午的训练更加离谱：用会咬人的珊瑚做俯卧撑、在湍急的海底暗流中保持队形、甚至要徒手抓住滑溜溜的闪电乌贼。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坐骑驯服训练”。凯兰不知从哪弄来几头脾气暴躁的海马——不是普通海马，而是比战马还大的深海战马。这些生物野性难驯，又踢又咬，还会喷出让人痒得受不了的气泡。
布雷克凭借蛮力硬是骑上了一头，但那海马疯狂跳跃旋转，最后把年轻人甩出去老远，一头栽进沙地里，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挣扎。
莉维娅试图用数据分析海马的行为模式，找最佳驯服方法，但她选择的那头特别暴躁，直接把她连人带数据板一起甩飞了。
只有珊瑚勉强成功，毕竟人鱼公主从小就学习骑术。但她那头海马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气泡把公主裹成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飘向上方，需要别人把她拉下来。
训练结束时，三个人都筋疲力尽，浑身是伤，样子狼狈不堪。布雷克头发里全是沙子，莉维娅的数据板进了水，珊瑚的公主发型彻底毁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尽管抱怨连连，年轻人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其实...还挺好玩的。”布雷克小声对珊瑚说，“比在学院训练有意思多了！”
莉维娅一边修理数据板一边点头：“虽然方法不科学，但训练效果显着。我的水下适应能力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七点二。”
珊瑚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笑起来：“我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训练...但确实有效！”
凯兰看着三个年轻人，虽然还是一副严厉的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晚餐时，皇宫厨师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慰劳受训的年轻人。凯兰破天荒地没有批评食物“太精致”，而是默默地吃着，偶尔指点一下布雷克的握刀姿势。
当甜端上来时——是一种会发光的果冻状甜品——凯兰甚至难得地说了句：“不错。”
夜深人静时，老战士独自站在训练场上，望着上方朦胧的水面月光。莉亚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他们进步很快，父亲。”她轻声说。
凯兰哼了一声：“还差得远。但...有点潜力。”
莉亚娜微笑：“母亲一定会为他们骄傲。”
凯兰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水面，仿佛在那片朦胧的光芒中，能看到逝去爱人的笑脸。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三个年轻人就已经自觉地在训练场集合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甚至自己加练了起来。
当凯兰到来时，看到布雷克正在努力控制海螺壳上的平衡，莉维娅在计算最佳训练方案，珊瑚在指导他们人鱼的技巧。
老战士站在阴影处看了很久，最终转身离开，嘴角带着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深海特训仍在继续，但不再是为了“不让年轻人太开心”，而是真正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强。在这片梦幻的海底世界中，北境的老战士正在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新的一代。
而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训练方法，最终成为了年轻人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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