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科技顶层的那间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全景办公室里,空气凝重得像是被灌满了水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光可鉴人的黑檀木会议桌上投下三道长长的、各怀心事的影子。
潜渊科技的三位灵魂人物——李哲、林书源、苏祈安——正呈三角形对坐。这场面,不像商业会谈,倒更像黑帮片里三位大佬在瓜分地下世界的地盘。
李哲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他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刚刚出鞘的手术刀。
“泰坦那边的‘建议’” 李哲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我单方面,拒绝了。”
他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林书源脸上,扫到苏祈安脸上。
“我的意思是,”他加重了语气,“与其等着别人给我们划道儿,不如我们现在就直接甩开膀子干!趁着他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的国际渠道先铺开!把生米给他煮成熟饭!”
【我靠!李总霸气!这哪是煮饭,这是准备直接引爆厨房啊!不过听起来真他娘的带劲!跟泰坦这种巨无霸掀桌子,想想就刺激得头皮发麻!】
林书源坐在旁边,手指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钢笔。听到李哲的话,他动作微微一停。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先看了一眼苏祈安,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附和道:
“我同意李哲的看法。示弱,换不来和平,只能换来得寸进尺。现在正是抢时间、抢地盘的黄金窗口期。这个机会,不能丢。”
压力,瞬间给到了苏祈安这边。两道炯炯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苏祈安感受着这无声的压力,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他心里门儿清,这种涉及到全球战略、渠道厮杀的硬核商业决策,他这个技术宅,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闭嘴。
“没问题!”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脸上露出一个“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的乖巧笑容,“战略层面你们俩是专业的!我就是个写代码的!这方面我坚决拥护两位领导的英明决策!指哪儿打哪儿!”
【开玩笑!这种动不动几百个亿的盘子,让我拿主意?我还是安心搞我的技术革命吧!天塌下来有李哲和林书源这两个高个子顶着,我负责在下面给他们递火箭筒就行!】
李哲对于苏祈安的“识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话锋随即一转,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开始点向下一个关键的战略节点。
“好,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说说你给欧阳晓月的那个项目。”
一提到“欧阳晓月”四个字,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哲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继续用他那冷静的、像在叙述财务报表一样的语调说道:
“我的想法是,不要仅仅把它当作一个援助项目。我们也投入资源,派出团队,和晓月集团成立联合实验室。共同研发,快速推出第一代产品,抢占市场。”
“然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在第二代产品迭代之后,我们主动将相关技术核心开源!一旦我们的技术成为行业标准,未来整个生态都得看我们的脸色吃饭。那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
【高!实在是高!杀人诛心啊!李哲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一边帮了前妻,一边还能把未来几十年的钱都赚了!这波操作,简直是资本家里的人形自走棋!欧阳晓月要是知道这背后有这么大一盘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林书源调整了一下坐姿,补充道:“既然要合作,那就把人情做到底。我可以去找南宫瑾一起运作,帮欧阳晓月彻底拿下她父亲公司的控制权。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也能确保我们的合作不会被内部掣肘。”
苏祈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对这两位“老狐狸”的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赶紧表态:“技术层面,没问题,人选我来安排。保证是最顶尖的配置。”
李哲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苏祈安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么最关键的一步就需要你去和欧阳晓月当面聊清楚了。”
苏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最后的烫手山芋肯定会落到他自己手里!
【来了来了!果然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知道这俩家伙没安好心!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后让我去当炮灰!跟欧阳晓月聊?这跟让我徒手拆炸弹有什么区别?还是没说明书的那种!】
苏祈安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我我去聊。”
不过,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答应之后,他立刻开始了他的“反击”。他挺直了腰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速也加快了:
“但是!在聊之前我有几个前提条件!”
“第一!核心技术专利和论文必须抢先申请和发表!这是我们的护城河!这些东西全部挂靠在我那家授权公司下面,然后免费授权给晓月集团使用。”
“第二!这个项目最后产品化必须由晓月集团的团队来主导!产品所有权归他们,技术所有权归我们,在征得晓月集团同意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向第三方开放技术授权。” 他说着,还故意朝李哲眨了眨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的核心精力必须放在书晴的那个新项目上!”
李哲和林书源静静地听着苏祈安条理清晰的“反将一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赞赏。
李哲率先笑了起来,他靠向椅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然后,他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哀叹道:“唉, 就是可怜了我的带薪假期啊,这下彻底泡汤了!”
一直没怎么开玩笑的林书源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带着点坏笑的表情。他看着苏祈安,慢悠悠地说道:
“说到假期和补偿,李哲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安哥的独家劲爆消息作为补偿怎么样?就发生在昨天学校停车场。”
!!!
苏祈安一听“停车场”三个字,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林书源,一把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林书源!你大爷的!”苏祈安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丫的不是自称‘潜渊第一密不透风铁嘴巴’吗?我他妈的就不应该相信你!你的诚信都被狗吃了吗?”
【叛徒!内奸!说好的铁嘴巴呢!林书源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早知道就该杀人灭口!这下完了!全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李哲的眼睛瞬间放射出堪比探照灯的光芒!“哦?停车场?”他拖长了语调,身体兴奋地前倾,“安哥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黑历史了?快!书源!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没有!什么都没有!”苏祈安死死捂着林书源的嘴,对着李哲疯狂摇头,“他造谣!诽谤!你看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叮铃铃——”苏祈安口袋里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温雅”两个大字!
苏祈安浑身一僵!他狠狠地瞪了林书源一眼,用眼神传递出“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威胁信号,然后才松开手,拿着像定时炸弹一样响个不停的手机,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去接电话了。
过了一会儿,苏祈安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回来。他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迎上了李哲那双充满了八卦之魂的、似笑非笑的眼睛。“安哥, 行啊!”李哲拖长了声音,“为人师表要注意点影响啊!”
苏祈安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林书源这个叛徒肯定已经全都招了!他哀嚎一声,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三顿饭!我给你们做三顿饭!五星级大厨水准!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怎么样?”
李哲挑了挑眉,伸出一根手指:“十顿。”
苏祈安咬牙切齿:“六顿!不能再多了!”
“八顿!底价!”
“成交!”苏祈安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一旁的林书源立刻笑眯眯地接话:“谢谢安哥!我也只要八顿就好,这次我一定守口如瓶!”
苏祈安看着眼前这两个“趁火打劫”的“好兄弟”,悲愤地喊道:“林书源!你把之前蹭我的饭都给我吐出来!”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是这快乐的代价对于苏祈安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沉重了。十六顿饭这得做到猴年马月啊!
【十六顿!我的假期才是真的泡汤了!小雅救命啊!你这电话打得可真会挑时候!我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搭上十六顿满汉全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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