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然……”李昊的脸色第一次阴沉下来。
“李昊——！！！”
身后传来武磊、凌雅、李小冉三人同时发出的惊骇欲绝的呼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发女战士如飞蛾扑火，在距离李昊不到百米的距离，身体达到了承载极限。
“为了……联邦的荣光……！！”
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没有声音——因为在爆炸发生的瞬间，过于庞大的能量已经扭曲了那片区域的所有物理规则。
只有一团不断膨胀、亮度超过恒星的光球，在星空中无声地绽放、扩散，将李昊的身影彻底吞没。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扩散，即使远在数千公里外的防御平台和残存战舰，护盾都剧烈闪烁，警报声响成一片。
武磊三人被李昊事先布下的气罩保护着，但仍能感受到那毁灭性能量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他们脸色惨白，眼睛死死盯着爆炸中心。
光芒持续了整整十秒，才开始渐渐黯淡。
当刺目的白光散去，显露出其中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昊依然悬浮在原地。
他体表那红黑色的毛发微微卷曲，冒着缕缕青烟，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焦痕。
覆盖身体的暗红色能量气焰明显黯淡了许多，但依旧顽强地燃烧着。
他身上的武道服有多处破损，露出下面微微泛红却完好无损的皮肤。
他硬扛下了这次零距离的自爆。
但此刻，李昊脸上没有任何轻松或戏谑。
他的表情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猩红的眼眸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周身原本狂野但还算稳定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波动、沸腾，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缓缓弥漫开来。
他缓缓抬手，摸了摸脸颊上一道细微的焦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损的衣角。
然后，他抬起了头。
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星空，直接落在了遥远后方、某个隐藏在重重防护下的地下指挥中心。
……
与此同时，联邦最高防御指挥部。
巨大的观测屏幕前，那名肩扛将星、面容冷峻的中年指挥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或失望，反而像完成了某种验证般，点了点头。
“能量读数分析完成。目标在零距离承受‘女武神β-7型’完整自爆冲击，表面防御层损伤度约12%，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波动出现短暂紊乱后快速恢复。”
他转身，对身后的操作员平静下令：
“测试结束。目标对‘裁决之矛’及‘光荣自爆’均具备极高抗性。召回‘女武神’部队，启动备用预案。”
“可是将军，β-7的自爆没能消灭目标，女武神部队是否……”一名副官欲言又止。
指挥官打断了他，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她们完成了使命——收集到了宝贵的数据。目标的力量层级、防御特性、对能量攻击的抗性、甚至情绪反应模式……这些数据，比一百个女武神更有价值。”
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红发飘扬、气息越来越危险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但更多的是某种冰冷的算计。
“接下来，该让‘那东西’上场了。通知‘深渊研究所’，启动‘捕猎协议’。”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而星空中，李昊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噼啪的爆响。
他周身的金红色气焰，重新开始熊熊燃烧，而且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愤怒。
李昊悬浮在星空中，猩红的瞳孔深处，最后一丝玩味与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冻结灵魂的冰冷。
他缓缓抬手，指尖触碰脸颊上那道细微的焦痕——那是人造人技术自爆留下的痕迹，也是他曾经严正警告、绝不允许被滥用的技术。
而现在，它被用在了自己身上，被用在了这些……源自他自身基因蓝图与能量理论的“作品”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与暴怒，如同沉寂的火山，在他胸腔里苏醒、翻涌。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那些因为失去指令而暂时呆滞、如同断线木偶般悬浮在周围的剩余女武神，也没有看向身后气罩中满脸担忧的武磊三人。
他的猩红瞳孔，穿透了层层空间，无视了物理距离，死死锁定了某个方向——一处被厚重合金、符文屏障以及扭曲空间技术重重包裹的地下区域。
刚刚，就在那名黑发女战士眼中闪过决绝红光、脱离阵型冲出的瞬间，李昊那超越常理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令编码”的特殊能量波动。
那波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宇宙的背景辐射中漾开细微的涟漪，其源头，正是那个方向！
那不是战场混乱的能量残余，不是诡异生物的嘶吼呢喃，而是清晰的、带着人类科技与灵能混合特征的指挥信号！
一个来自后方安全区域的“光荣自爆”的处决指令！
“呵……哈哈……”
李昊低笑起来，笑声不大，却让周围的星空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他周身的金红色气焰不再熊熊燃烧，反而向内收缩、凝聚，变得暗沉如血，边缘跳跃的黑色闪电也更加密集、无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拿我留下的东西，造出兵器，然后用这些兵器……来对我执行‘清除’？”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还要用我明令禁止的、最残忍的自毁程序……真是……好得很。”
下一秒。
“嗡——！”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能量爆发的光影效果，李昊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画像，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破空声，没有残影，就像是彻底从这片空间被抹除！
只有原地残留的、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杀意，证明他刚刚存在过。
“李昊？！”凌雅失声惊呼。
“哥哥！”李小冉下意识向前一步，却被气罩温柔而坚定地挡住。
武磊脸色剧变，他似乎猜到了李昊要去哪里，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眼底深处一丝复杂的、混合着痛心与快意的光芒。
紧接着，天空中那剩余的女武神。
她们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银白色的战甲上流转的能量纹路也黯淡下去。
一个个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精致人偶，僵硬地、毫无生气地，从星空中笔直坠落。
“接住她们！”
武磊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瞬间反应过来，强忍着伤势，鼓动残余的罡气，与凌雅、李小冉一同，化为三道流光，穿梭在坠落的女武神之间，用柔和的气劲托住她们，将她们安全地送往下方相对完整的一处防御平台。
这些女武神虽然被制造为兵器，执行了错误的命令，但本质上，她们也是受害者，是被剥夺了自主意志的工具。
就在武磊三人忙于接住下饺子般坠落的女武神时，李昊的声音如同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们照看好这些女人。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最后一丝残留的杀意也彻底消散。
凌雅抱着一名昏迷的女武神，望向李昊消失的方向，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李昊他……去哪里了？”
李小冉抿着嘴唇，感受着脑海中那斩断的联系，低声道：
“不知道……但他很生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武磊将最后一名女武神轻轻放在平台上，直起身，声音沙哑：
“他去了……该去的地方。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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