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系统警示
沈清璃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天牢那阴冷潮湿的门环，一阵尖锐的刺痛便猛地窜过她的太阳穴，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模糊。她踉跄一步，扶住身旁冰冷的石墙才勉强站稳。
【警告！严重时空紊乱检测！双重生者共存状态确认！系统过载！】
脑海中系统的电子音不再是往常那种平稳无波的提示，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与紊乱，甚至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娘娘！”随行的青鸾急忙上前搀扶，面露忧色，“您脸色很不好，是否要改日再...”
“无妨。”沈清璃强压下那股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摆了摆手，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她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天牢大门，那黑黢黢的入口此刻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系统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先回府。”她当机立断，改变了主意。与顾晏舟的对质固然重要，但弄清楚系统这异常的警示显然更为紧迫。
回到靖王府，屏退左右，沈清璃独自一人留在书房内。她闭上双眼，尝试主动联系那个一直存在于她意识深处的系统。
“系统，报告详细情况。什么是‘双重生者’？刚才的过载是怎么回事？”
【正在重新校准...校准完成。宿主，情况危急。】系统的声音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凝重，【根据底层协议，单一时间线内出现复数重生者的概率低于亿万分之一。您与目标个体‘顾晏舟’的同时存在，已构成严重的时空悖论，极大撼动了本世界的稳定性。】
沈清璃心下一沉：“你的意思是，顾晏舟的重生，并非偶然？”
【绝非自然现象。】系统肯定道，【初步扫描显示，有一股强大的、不属于本世界规则体系的外力强行扭曲了‘顾晏舟’节点的时间轨迹，其能量特征与数据库中的任何已知模式均不匹配，破坏性极强。这股力量，暂命名为——‘墨渊’。】
“墨渊...”沈清璃低声重复着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名字，“它的目的是什么？”
【未知。数据库无匹配记录。警告：“墨渊”能量层级极高，且具有强烈的侵蚀性与隐蔽性。其介入已导致局部历史事件发生不可逆偏移，世界线收束概率正在持续下降。若放任不管，时空结构可能崩塌，最终结果将是...彻底湮灭。】
彻底湮灭！四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沈清璃的心脏。她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场权力与情感的博弈，却没想到已然上升到世界存亡的层面。
“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首要任务已更新。】【主线任务：查明‘墨渊’真相，评估威胁等级，寻找遏制或消除其影响的方法。】【任务等级：最高。】【失败惩罚：世界线崩溃。】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无情。沈清璃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线索呢？‘墨渊’藏在哪里？它如何运作？”
【“墨渊”能量源高度隐蔽，常规扫描无法锁定其精确坐标。但通过对异常能量波动的回溯分析，发现所有时空扰动的涟漪中心，都隐隐指向一个地点——】
系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取最终确认的数据。
【——皇宫禁地，观星台。】
观星台？沈清璃瞳孔骤缩。那是历代帝王祭祀天地、观测星象之所，由皇室直属的司天监掌管，守卫森严，等闲之人根本无法靠近。为何会是那里？
“观星台有什么特别？”她追问。
【数据不足。但检测到观星台区域存在持续性的、微弱的异常能量辐射，其波动频率与‘墨渊’干涉‘顾晏舟’节点时的残留信号有部分吻合。推测该地点可能与‘墨渊’的锚定、观测或能量传输有关。宿主，必须尽快前往调查。】
前往观星台？谈何容易！且不说那地方是皇宫重地，光是司天监那帮老古板就不好应付。没有合适的理由，她一个亲王王妃，根本不可能踏入禁地半步。
就在沈清璃蹙眉沉思之际，系统再次发出提示：
【侦测到次级时空扰动。关联事件：永昌十四年漕运案关键证人，已于三日前意外溺毙。历史记录修正：该证人本应在三个月后才被灭口。警告：“墨渊”干涉已开始影响具体历史进程，蝴蝶效应正在扩大。】
沈清璃猛地站起身。漕运案！那是扳倒二皇子一党的关键突破口之一，证人提前死亡，意味着这条线索断了，历史正在朝着未知的方向滑落！这不仅是朝堂争斗的失利，更是世界线被扭曲的铁证！
“还有其他影响吗？”她急促地问。
【正在全面扫描...发现多处微小历史节点偏移：兵部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递送延迟了半日；京城西市一场本该发生的小规模骚乱并未出现；宫中一名低阶妃嫔感染风寒的时间提前了两天...目前这些偏移尚未造成连锁反应，但不确定性与风险正在指数级增长。】
系统的汇报让沈清璃脊背发凉。“墨渊”就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巨手，正在随意拨动着命运的琴弦，而无人知晓它最终要演奏出怎样的乐章。顾晏舟的重生，或许只是它众多手段中的一个。
她不能再犹豫了。
当晚，萧景珩回府后，沈清璃便将部分情况告知了他，隐去了系统、“墨渊”等超自然的概念，只强调通过特殊渠道获悉，顾晏舟的“疯言疯语”可能牵扯到一个隐藏在皇宫内的、极其危险的势力，而观星台或许是关键。
萧景珩听完，眉头深锁，俊朗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观星台？司天监监正袁守谦是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且深得父皇信任。没有确凿证据，我们很难插手。”
“必须想办法。”沈清璃语气坚决，“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顾晏舟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对手，藏在更深、更暗处。”
她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那轮被薄云遮掩的冷月，仿佛能感受到来自观星台方向的、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或许...”萧景珩沉吟道，“不必我们亲自去。再过几日，便是钦天监每季一次检修观星仪器的日子，届时会有工匠入内。我们可以安排人手混进去。”
“可靠吗？”沈清璃回头看他。
“我麾下有一人，精于机关巧械，曾是皇家工匠出身，背景干净，可以信任。”萧景珩目光锐利，“但即便如此，风险依然很大。清璃，你确定要涉险吗？究竟是什么样的预感，让你如此不安？”
沈清璃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心中一阵挣扎。系统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秘密，此刻是否要向他坦白？但“重生”、“系统”、“世界线”这些概念太过惊世骇俗，他能否接受？
最终，她还是暂时压下了倾诉的冲动，只是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景珩，相信我。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这不仅关乎我们的安为，可能...关乎更多。”
萧景珩凝视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藏的忧虑，反手将她的柔荑紧紧包裹在掌心：“好，我信你。我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沈清璃度日如年。系统不时传来新的警示，都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历史节点继续发生着微小偏移，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变化，反而更让人心生恐惧。她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墨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搅乱时空对它有何好处？观星台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终于，在约定好的工匠入宫日子的前夜，沈清璃正在核对萧景珩派人送来的观星台内部结构草图时，系统突然发出了与以往都不同的、一阵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嗡鸣。
【检测到...特殊...信号...尝试解析...】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受到了强烈干扰。
“什么信号？”沈清璃心中一紧。
【信号源...观星台...特征...与宿主灵魂绑定波动...存在...低匹配度...】
沈清璃猛地愣住：“我的灵魂绑定波动？什么意思？”
【解析困难...干扰强烈...初步判断：观星台内，可能存在...与宿主您...类似的...时空异客...或其...遗留物...】
类似的时空异客？！遗留物？！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沈清璃脑海中炸开。难道除了她和被“墨渊”操控的顾晏舟之外，还有第三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或者，曾经有过？
是敌是友？与“墨渊”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对明日即将开始的探查行动，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也生出了一丝深不见底的寒意。
观星台禁地之中，等待她的，究竟是揭开谜团的钥匙，还是另一个更加危险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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