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空气还氤氲着几分没散尽的暧昧,暖黄的顶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缱绻又绵长。孟晚橙的侧脸依旧贴着微凉的车窗,指尖还轻轻抵着发烫的脸颊,那温度烫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颤。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收拢了翅膀的蝶,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对上张真源那双含笑的眼眸。
“哪个酒店?”张真源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带着点揶揄的笑意,落在耳边时,又轻又痒,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孟晚橙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视线却还是不敢看他,只死死盯着自己交握在膝头的指尖,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轻得几乎要被车厢里的呼吸声淹没,断断续续地报出了酒店的名字。
张真源听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按下了车窗的按钮。“嗡”的一声轻响后,晚风裹挟着夜晚的凉意和街边霓虹的气息涌进来,瞬间吹散了车厢里那股叫人面红耳赤的燥热。
他侧头,对着守在车外、正低头翻看行程表的助理低声嘱咐了几句,语气简洁明了,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利落。
助理立刻点点头,快步走到司机师傅跟前低声沟通了几句,很快,司机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商务车缓缓驶离了原地,车轮碾过路边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朝着孟晚橙说的那个方向平稳开去。
商务车平稳地滑入酒店门口的落客区,车轮碾过平整的石板路,发出一声极轻的摩擦声。不过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却因为车厢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被拉得格外漫长,连晚风穿窗而过的声响,都清晰得过分。
孟晚橙顿了顿才转过身。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淡淡的绯色,目光垂落在张真源的膝盖处,不敢抬头看他,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羞赧,像裹了层蜜糖:“我到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唱了那么久的歌,肯定累坏了。”
张真源闻言,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清浅又温和,像是初春落在湖面的第一颗石子,在车厢里漾开一圈又一圈柔软的涟漪。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压过眉心处淡淡的倦意,那是演唱会后的疲惫,却被眼底翻涌的温柔笑意彻底冲淡。
随即他微微倾身靠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替她理了理她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温热的耳廓,带着微凉的触感,惹得孟晚橙的心跳漏跳了半拍,又猛地加快了节奏,连呼吸都变得轻浅起来。
他这才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浸了蜜的温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又裹着几分令人心安的柔软:“没事,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他的目光越过孟晚橙的肩头,落在酒店大堂明亮温暖的灯光上,又转回来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映着窗外的霓虹,也映着她泛红的脸颊
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的担忧溢于言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单独进去,我总归是不放心。要不我送你进去吧,等送到你房间门口了,我再走。”
孟晚橙听到这话的瞬间,像是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柔软的座椅上,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半秒,胸口泛起一阵窒闷的慌。
她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猝不及防的惊慌,看向张真源的目光里,还藏着几分无措的慌乱,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窘迫的秘密。
送她进去?还要送到房间门口?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搅得她心乱如麻,连指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前的衣角,细腻的布料被揉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乱得没有一丝章法。
这里哪里有她的房间啊!
她哪里是报了什么落脚的酒店,不过是方才慌不择路,随口说了个自己寄存行李的地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先敷衍过这阵,再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可张真源那句轻飘飘的“送你到房间门口”,却像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了她的如意算盘上,直接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攥着衣角的指尖越来越用力,指节都泛出了白,脑子里飞速运转,却想不出半分转圜的余地。
要是真的跟着他走进那片灯火通明的大堂,她该往哪个方向走?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打转。酒店的前台就在不远处亮着灯,要是他真的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她上前去问有没有空余的房间,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要当着他的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手足无措地暴露自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订好的窘迫吗?那也太丢人了。
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攥着衣角的指尖更是紧张得沁出了薄汗,心里的慌乱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
孟晚橙的脸颊瞬间红一阵白一阵,像是调色盘被打翻,窘迫和慌乱交织在一起,烧得她脸颊发烫。
她慌忙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交握的指尖,避开张真源探究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振翅欲飞却又被缚住翅膀的蝶。
心里的小人儿急得团团转,指尖冰凉的触感,更是让她慌乱得快要坐不住,恨不得立刻打开车门逃出去。
孟晚橙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胸腔,那频率急促得像是擂鼓,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尾音甚至微微发颤:“哎呀,真的不用送我进去的!”
她的语气急切得有些过分,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般急于掩饰,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张真源对视,只能死死盯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光。那些光影明明灭灭,映在车窗上,却偏偏照得她心底的窘迫无所遁形。
她生怕再多说一句话,就会泄露自己根本没订酒店的秘密,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推辞的话,声音里都带上了点哀求的意味:“真的不用麻烦你,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彩排呢,肯定很累的。”
张真源看着她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刚才还漾着温柔笑意的眼眸里,此刻染上了几分不解的疑惑。他沉默了几秒,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滞了,原本温和的语气淡了几分,竟直接叫了她的全名:“孟晚橙,你一直在推脱。”
这三个字落在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瞬间让车厢里残存的那点暧昧氛围消散得无影无踪。
张真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那眼神清透又专注,像是带着穿透力,要将她藏在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全都看穿。车厢里的暖光落在他的睫羽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却丝毫没减弱他目光里的认真。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原本淡下去的语气又添了几分无奈的困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孟晚橙的耳尖:“从开始说送你到酒店,你就在推脱,现在不过是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想送你到房间门口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空气像是被这句话凝住了,窗外的霓虹透过车窗映进来,明明灭灭地落在两人之间。
孟晚橙被这声郑重的全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着强装镇定的力气。心底那道紧绷的防线轰然崩塌,积攒了一路的慌乱与窘迫瞬间倾泻而出,堵得她鼻尖发酸。
她攥着衣角的指尖抖得厉害,指腹深深嵌进布料里,留下几道皱巴巴的印痕。她死死垂着头,目光钉在自己的鞋尖上,连抬眼看向张真源的勇气都没有
声音细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哭腔,断断续续地颤着:“我,我没有订到房间……我怕你们担心,才……才没敢说。”
这话出口的瞬间,孟晚橙的脸颊烫得惊人,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像是烧着了一团火。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那些刻意维持的从容、那些绞尽脑汁的敷衍,尽数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处遁形的窘迫。她的指尖蜷曲着,紧紧抵着膝盖,连一丝一毫去触碰张真源目光的勇气都没有,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进这车厢的阴影里。
张真源听完这话,先是怔怔地愣了几秒,那双平日里盛满了温柔笑意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两道清秀的眉峰便紧紧地蹙了起来,眉心拧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他没有立刻说话,车厢里的空气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连晚风穿窗而过的声响都变得微弱。窗外偶尔掠过的车鸣声遥遥传来,反倒衬得此刻的氛围格外沉闷。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平整的布料,力道渐渐重了些,指腹蹭过面料的纹路,留下浅浅的痕迹,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有些生气了,不是生孟晚橙的气。
他是气自己,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早点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气自己明明看出了她眼底的慌乱,却没能第一时间追问到底。
他更气她,气她宁愿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找借口,宁愿憋着满心的窘迫和不安,独自扛下所有难题,也不肯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一句“我没订到房间”。
他更是气她这份小心翼翼的逞强。明明他们早就亲近得不分彼此,明明他早就把她当成了要放在心尖上细细护着的人,她怎么就不知道,遇到难处的时候,第一个可以找的人就是他呢?
就算不找他,找马哥也行啊,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肩膀都递到她面前,让她知道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可她偏偏要这样硬扛。
“没订到房间,为什么不找我?”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点压抑的闷意,尾音甚至微微发紧,像是攒了满心的情绪,却又怕吓着她,只能刻意放轻了语调。
他抬起手,下意识地想去揉她的头发,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指尖微微用力,力道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又藏着快要溢出来的心疼:“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着你慌慌张张推脱的样子,有多着急?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还没地方住,打算怎么办?难道要在街边凑合一晚吗?”
孟晚橙的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贴到锁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堪堪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窘迫与无措。
她攥着衣角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指腹因为用力,在衣料上掐出几道深深的褶皱,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像是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惹得他更生气似的:“我……我打算等你走了,在进去拿行李。”
她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难言之隐,才继续小声说着,语气里满是无措的委屈,尾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到时候就去问问前台小姐姐,看酒店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要是有的话,就赶紧开一间凑合一晚;要是没有……”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连自己都没半分底气了。其实她也没想好没房间的话该怎么办,或许是拉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在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或许是找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一杯热饮,缩在角落的椅子上窝到天亮。那些窘迫又狼狈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指尖蜷缩得更紧了,连指节都泛出了淡淡的青白。
张真源听完,只觉得一股又气又心疼的情绪直往上涌,他抬手扶着额头,无奈地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才压着声音开口,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没有,那没有就在马路上睡?”
他这话带着点质问的意味,却没什么火气,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心疼。
孟晚橙被他问得一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迟疑了几秒,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却让张真源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我想着,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小的倔强,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等着对面的人开口数落自己,“你们开演唱会肯定很累了,不想再让你为我的事操心,怕耽误你们休息。”
张真源看着她垂着头,一副快要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的模样,心里那点又气又急的情绪,瞬间就被密密麻麻的心疼给彻底淹没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压过还带着演唱会疲惫的酸胀感,压下喉咙里泛起的那点涩意,声音放得更柔了些,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你也说了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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