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也正色道:“小花,此事蹊跷。我估计那个虚无神殿,可能隐藏了。”
苏樱点头:“而且时间点很巧。……会不会是那个‘殿主’的人,在混淆视听?”
我心中一动。确实,这太可疑了。
“走,去茶摊听听详情。”我低声道。
我们装作普通茶客,在刚才那个茶摊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壶“碧波灵茶”。
茶摊上,那几个修士还在热烈讨论。
一个瘦高个修士唾沫横飞:“……要我说,散布这消息的人,其心可诛!你们知道南边现在乱成什么样了吗?多少修士往那个镇界碑跑?我听说啊,光是为了争抢‘破墙优先权’,就已经打了好几场了,死了十几个人!”
另一个胖修士摇头:“也不一定是假的吧?万一……是去的人方法不对呢?我听说啊,要月圆之夜,用特定属性的法宝,才能打开真正的入口……”
“得了吧!”瘦高个嗤笑,“王涛那队人,什么方法没试过?五行轮转、月华灌注、甚至用了张古传送符——屁用没有!那就是个普通的山壁!”
第三个中年修士沉吟道:“说起来,这消息最开始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好像……是突然就在黑市和一些小门派传起来的,源头不明。”
“管他哪儿传的!反正现在南疆那边,凡是提到‘虚无神殿’四个字的,都要被骂骗子!我有个朋友,前些日子在酒馆多喝了两杯,吹牛说自己知道神殿线索,结果被一群红了眼的修士围着打,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听到这里,我基本确定了。
这绝对是“殿主”或其手下的手笔。
目的有二:一,估计我当初看到那个虚无神殿,殿主可能用什么方法给转移了;二是通过这个“骗局”,让所有关于“虚无神殿”、“镇界碑”“万灵血祭”的消息都失去可信度。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有人再发现类似的血祭节点,说出来也会被当成骗子。
好高明的手段。
不费一兵一卒,就借贪婪修士之手,毁掉了现场,还堵住了知情者的嘴。
“夫君,看来对方反应很快。”璃月传音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苏樱也小声道:“那以后……我们如果再发现类似的节点,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信了。”
我点点头。这正是对方想要的效果。
“上仙,那我们不是成背锅的了?”小花气鼓鼓地飘在桌上,花瓣都皱起来了,“明明是你破坏了坏人的阵法,救了那些人,现在他们反而骂你是骗子!太不公平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旁边桌的修士又看了过来。
我赶紧把她按回桌上(用茶杯压住她的藤蔓):“淡定,淡定……这事本来就不能声张。”
“可是……”小花挣扎着,“我好气啊!明明上仙是英雄!”
“英雄往往都是默默无闻的。”我爹龚老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刚买完东西,让鹤尊带回去了。”我爹抿了口茶,目光扫过旁边桌那几个还在高谈阔论的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易被流言左右,却对真相视而不见。”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散布此谣言者,倒是个妙人。此计一石三鸟:毁迹、污名、惑众。”
我苦笑:“爹你的看法不错啊,我也这样认为的。”
我爹龚老大正色道,“此事恰好说明,汝之对手,并非莽夫。其心思缜密,手段老辣。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我深以为然。
这时,旁边桌的讨论进入了新阶段。
胖修士压低声音:“其实啊……我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
“什么?”瘦高个和中年修士都凑过去。
“听说啊……那个镇界碑的骗局,可能跟最近在南疆活跃的一个神秘组织有关。”胖修士神秘兮兮地说,“有人看到,在消息传开前,有一队黑衣人出现在那片区域。那些人气息阴冷,训练有素,不像普通修士。”
黑衣人?我心中一凛。
“什么组织?”中年修士问。
“不清楚。但那些人很神秘。”
“哦,不会是什么魔教吧?”
“也可能是‘幽冥教’?他们不就喜欢搞这些神神秘秘的……”
“嘘!小声点!这些名字是能随便提的吗?”
几人立刻噤声,左右看看,换了个话题。
但我已经得到了关键信息。
是不是跟影十七一样的……这些名号,或许是幌子,或许是真有关联。但无论如何,这证实了我的猜测——确实是“殿主”的人在善后。
“我们回去吧。”我放下茶钱,起身道。
回到听涛阁的独立院落,鹤尊已经回来了,采购了不少水州特有的阵法材料。三大妖王和玄冥也都在。
鹤尊优雅地理着羽毛,意念传来:“此计甚毒。若任其流传,日后汝再言血祭、殿主之事,恐无人信矣。”
幽影吱吱叫道:“那咱们去澄清啊!就说那里本来有邪阵,是上仙破掉的!”
“澄清?”玄甲意念传来,“如何澄清?言我等亲眼所见?何人信之?人类……更愿信‘眼见为实’。而今现场已毁,死无对证。”
夜煞点头:“玄甲所言甚是。此刻澄清,反似欲盖弥彰。”
苏樱担忧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污蔑夫君?”
璃月沉思片刻,轻声道:“或许……不必急于澄清。对方既然想将此事定性为‘骗局’,那便让他们定。我们只需知道,对方在害怕——害怕有人继续追查血祭节点。这说明,类似的血灵石山脉,很可能不止一处。
而且……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完全暴露。”
我眼睛一亮:“璃月说得对。他们越是想掩盖,越是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镇界碑的事,就让他们去吵吧。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其他节点,破坏‘殿主’的计划。”
小花似懂非懂地飘来飘去:“所以……上仙不是骗子,但是要假装是骗子?”
“不是假装。”我揉了揉她的花瓣,“是暂时不管。清者自清。”
“哦……”小花歪着花苞,“那如果他们骂得太难听呢?”
我笑了:“那就让他们骂。等有一天,真相大白时,看谁尴尬。”
一直沉默的玄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主……需……清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杀几个传闲话的有什么用?反而坐实了我们心里有鬼。随他们去吧。”
玄冥默默点头,退回阴影中。
龚老大还是气不过:“不行!我龚老大的儿子,怎么能平白受这种污蔑?等从龙庭回来,我就去南疆,把那些嚼舌根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
“爹,冷静。”我哭笑不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龙庭见江老爹,完成婚礼。其他的,从长计议。”
龚老大哼了一声,勉强压下火气。
鹤尊突然道:“其实……此谣言,亦有利处。”
我们都看向它。
“何利?”我问。
“若所有人都认为‘镇界碑’是骗局,那便无人再去探查。”鹤尊意念平静,“而真正知晓内情者——如那‘殿主’之人——反而会放松警惕。他们以为,线索已断,风声已过。”
我恍然大悟:“前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暗中继续调查,反而更安全?”
“正是。”
夜煞抚掌轻笑:“妙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此计,可入曲。”
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方以为用谣言封住了我们的嘴,却不知,这反而给了我们暗中行动的机会。
“好了,这事暂且放下。”龚老大拍拍手,“明天一早出发,全速赶往潜龙渊!早点见到老江,早点把龙庭的婚礼办了!我儿子娶媳妇,可不能委屈了!”
众人都笑了。
小花又兴奋起来:“去龙庭!见另一个爷爷!不知道龙庭有没有好玩的!”
看着这群伙伴,我心中温暖。
谣言也罢,污蔑也罢,前路艰险也罢。
有他们在身边,有璃月和苏樱相伴,有两位父亲支持……
这世间,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夜深了,千湖城灯火渐熄,湖面倒映着漫天星斗。
我们站在院中露台上,望着远方。
明日,又将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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