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的手还放在怀表上,震动一直没停。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你忘了,我也去过你的梦里。
他没动,也没抬头。会议室的灯光照下来,墙上的影子很长。他从口袋里拿出虎鲸哨,在掌心搓了两下,金属有点扎手。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身体里开始有变化。不是心跳加快,也不是血流变快,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体内多了一层东西,慢慢包住了内脏。
签到印记突然发烫。
系统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激活时空免疫体质,是否启动时空折叠?”
他点头。
空气变了。
不是风,也不是温度变化,而是墙上的光影突然错开。原本平整的墙面像被水泡过一样,一层叠着一层地出现画面。有的亮着灯,有的冒烟,有的起火。
这些不是假的。
是他去过的地方,也是张总出现过的地方。
第一块画面是写字楼,夜里十二点,办公室没人。电脑屏幕还亮着,一个年轻人趴在桌上,头歪着,手垂下来。监控角落站着一个人,端着咖啡,看了一眼尸体,转身走了。
那是他前世死的那天。
第二块画面是渔村码头,天刚黑,一艘船正在下沉。甲板上有人喊,水里有手在抓。镜头一转,赵秀兰站在岸边打电话,脸上没有表情。
第三块是充电站工地,爆炸前五分钟。摄像头拍到两个穿工装的人在埋管子,其中一个抬手看表,正是马明远手下那个技术员。
第四块……是他自己。
地铁站,早高峰,人很多。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突然倒下,公文包滑出去很远,文件撒了一地。没人扶他,只有一双脚绕过去,继续往前走。
那是他上辈子最后一次心跳停止的画面。
陈岸喉咙发紧。
他想移开视线,可眼睛不受控制,盯着那一幕反复看。那人脸越来越清楚,就是他自己。领带歪了,眼睛闭着,手里还攥着没交上去的加班申请单。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系统又响了:“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过大,建议关闭观察窗口。”
他不理。
声音还在继续:“共情强度已达临界值,现实感知剥离风险上升百分之七十三。”
他咬了一下舌头。
疼。
嘴里有了血腥味。
这回清醒了。
他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立刻消失大半,只剩中间一圈光圈,里面关着一个人影。
张总。
他还穿着西装,皮鞋擦得很亮。但他不像之前那么稳了,边缘有些模糊,像电视信号不好时的样子。
“你做什么?”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
“我在找答案。”陈岸说,“你为什么来找我?就为了吓我?”
张总没回答。
他往后退了半步,后面是墙。墙上又出现一段影像:海边一栋小楼,窗帘拉着,屋里有个女人在哭。她抱着相框,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陈岸父母。
“你查过我家的事。”陈岸盯着他,“八三年那场海难,是不是你安排的?”
张总嘴角抽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陈岸往前走一步,“为什么每次我死,你都在场?我加班累死,你在监控室喝咖啡;原主溺亡,你在渔村签扶贫协议;现在我又活过来,你又出现在新能源项目谈判桌前。”
他停下。
“你是跟着我,还是专门挑这种人下手?”
张总终于笑了。
笑得很难看。
“你以为你是特别的?”他说,“你只是数据流里的一个节点。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拼命挣扎,最后都一样——死了就没了。”
“那你呢?”陈岸问,“你是谁的数据节点?”
张总不说话。
他抬手摸了下领带夹,动作很自然。但陈岸看到了,那地方闪过一道蓝光,和上次一样。
能量源还在运行。
这个投影靠什么东西维持,还没断。
陈岸把手伸进口袋,虎鲸哨还在。他轻轻捏了下,哨子裂口更大了,边缘更扎手。
他知道该怎么做。
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别人帮忙。这个人现在就在他面前,困在一堆时空碎片里,逃不出去。
他张嘴,吹了一声。
很短,很低。
没有声音传出来,但整个房间晃了一下。桌上的水杯跳了跳,灯闪了一瞬。
光圈缩小。
张总的影子被挤得更紧,脚底下出现裂缝,像踩在玻璃上。他抬头看天花板,那里也浮出一段新画面——
一座地下机房,全是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是不同的人,在工作、吃饭、睡觉、走路。其中一块正放着陈岸今天早上签到的画面:他蹲在礁石边,手伸进海水里,身后是妹妹陈小满拿着本子记账。
“这是什么?”陈岸问。
张总不答。
画面自动放大了。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目标编号:cA-1983】
【状态:活跃中】
【关联事件:三次死亡记录匹配成功】
【建议处理方式:清除或回收】
陈岸看着那行字,胃里发凉。
他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们把我当实验品?”他声音低下去,“死了还能再拉回来用?”
张总终于开口:“你不明白。这不是针对你。这是系统运行的必要损耗。有人进来,有人出去。你刚好卡在中间。”
“所以你就让我一遍遍重来?”
“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张总说,“第一次死,你可以放弃;第二次重生,你可以不管渔村;第三次见到我,你可以装作不认识。可你每次都选了同一条路。”
陈岸愣住。
他说得对。
他明明可以躲。
但他没躲。
每一次,他都往前冲。
因为不甘心。
因为他不想再被人当成耗材。
“我不是工具。”他说。
“那你是什么?”张总反问。
陈岸没答。
他低头看手里的怀表。
表壳还在发热,裂痕更深了,几乎要断成两半。他想起昨天早上在海边签到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防滑胶靴。
那时候他还觉得,这就是普通奖励。
现在他知道,每一份签到,都在帮他抵抗某种东西。不是运气,不是巧合,是系统在偷偷加固他的体质。
赶海签到系统,从来不只是捡鱼捞虾那么简单。
它是在对抗更高层次的力量。
而他,是唯一能撑到现在的人。
他抬起头,看向囚笼中的张总。
“你说我是数据节点。”他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才是那个变量?”
张总眼神变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陈岸把虎鲸哨放进嘴里,“我不按你们的程序走。”
他用力吹了下去。
这一次,声音出来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那种,而是直接撞进脑子里。像是几千个人同时喊话,又像是潮水猛拍岩壁。
四周的碎片全部亮起。
每一幕都开始加速播放。
前世的办公室,今生的渔船,未来的爆炸现场……所有时间线交织在一起,围着张总的投影疯狂旋转。
他开始挣扎。
可动不了。
身体被光圈锁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西装表面出现裂纹,像瓷器被打碎那样,一块块剥落。
“你不能这么做!”他喊,“你会破坏规则!”
“规则?”陈岸冷笑,“谁定的?”
“上面的人!”
“上面是谁?”
张总没说。
他张嘴想喊什么,可声音被淹没在声浪里。
陈岸没停。
他知道只要一停,对方就会逃。这次不会再给他机会。
他盯着那团光影,看着它一点点缩小,颜色变暗,最后缩成拳头大小的一团光,悬浮在半空。
怀表自动打开。
表盖朝上,内部不再是齿轮,而是一个小小的黑洞,正在吸气。
那团光挣扎了一下,被扯了进去。
啪的一声。
表盖合上。
房间里安静了。
墙上的碎片全消失了,灯恢复原样,桌上水杯也不摇了。
只有陈岸站着,手还放在口袋里,虎鲸哨断了一截,卡在指缝里。
他喘了口气。
刚想抬手擦汗,怀表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震动。
是里面有声音。
一个女声。
轻飘飘的,听不清词,但旋律很熟。
像是小时候妈妈哼过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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