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陈岸就醒了。
他没起床,手指摸了摸虎鲸哨。昨晚的事还在脑子里。录音笔、警官收走的东西、周大海拍的画面,全存进了电脑最底层的文件夹。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今天要签协议,新能源充电站的独家承建权要移交。县里的人来了,会议室在村委办公楼二楼。墙是白的,地是灰的,桌椅摆得很整齐。他穿了件干净衬衫,外面套着旧工装,脚上还是那双胶鞋,裤腿上有泥也没擦。
他走进楼道时,电梯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西装,戴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低头看合同。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笑了,伸手过来。
“陈先生,久仰。”
陈岸看到这张脸,心一下子收紧。
这张脸他太熟了。前世他加班到凌晨两点,监控最后出现的就是这个人。对方坐在公司最高层,一句话就能让人被开除。他记得自己倒下前还在改报表,而那人发消息说:“数据不对,重做。”
他没握手,也没动。
那只手停在半空。对方笑容没变,眼神却沉了一下。
“怎么,陈先生不欢迎合作?”
陈岸把手插进裤兜,绕过那人,直接推门进了会议室。
屋里开着空调,有点冷。长桌一头坐着几个干部,另一头是施工方代表。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合同上。
张总——名片上这么写的——随后进来,坐到了他对面。皮鞋很亮,袖扣对称,翻页的动作很慢。他把钢笔放在桌角,轻轻敲了两下。
“陈先生年轻有为,能把项目做到这一步,不容易。”
陈岸没说话。
他盯着对方的手,忽然发现那支笔不是用来写字的。张总一直在转它,节奏和前世一模一样:三下快,一下停。
这时,张总起身整理领带,西装内袋突然掉出一样东西。
“啪”一声,落在地上。
是块怀表。
铜壳,表面刻着“陈氏集团”四个字,链子断了一截,像是被人扯下来的。
屋里安静了一秒。
陈岸没捡,也没让别人捡。他看着那块表,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检测到时空重叠者投影,建议激活对抗模式。”
他呼吸一紧。
投影?不是真人?
他慢慢伸手,在桌下摸了摸口袋里的虎鲸哨。指尖碰到金属的瞬间,眼前一闪,没有字,只有一条波浪线。他看不懂,但感觉到了——这人周围不对劲,空气像有一层看不见的膜。
张总弯腰去捡表,动作很慢。
“老物件了,家传的。”他笑了笑,“不小心掉了,见笑。”
陈岸盯着他弯腰的样子,忽然开口:“你们公司建的那个充电站,地基打得不太稳吧?”
张总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哦?陈先生懂工程?”
“我不懂技术。”陈岸靠向椅背,“但我懂潮水。退潮时,水泥缝会渗水。昨天我路过,看见三号桩基周围有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顶起来的。”
其实他没去过现场。这话是编的。但他知道,真假不重要,反应才重要。
张总笑了笑,右手无意识碰了碰领带夹。
就在那一瞬,陈岸看见领带夹闪了一下蓝光。极短,像电流跳闸。
不是反光。
系统又响了:“能量波动确认,目标处于非实体状态,持续时间不超过七十二小时。”
陈岸心里有底了。
果然是投影。
他不动声色,把合同往前推了推:“张总既然来了,咱们先把手续办了吧。签完字,我让人带您去现场看看。顺便查查地基,真有问题也好补救。”
张总看着他两秒,也笑了:“陈先生真是细致。不过……”他把怀表放回口袋,坐直身体,“项目要紧,小问题可以后面处理。我们时间紧,不如先签字?”
“可以。”陈岸点头,“但有个条件。”
“请讲。”
“所有建材进场前,必须用虎鲸哨检测。这是硬性规定,写进补充条款。”
屋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
有干部皱眉:“这……是不是太麻烦了?又是哨子又是声波的,不像正规流程。”
陈岸不说原因,只问:“出了事谁负责?”
那人说不出话了。
张总手指敲着合同边缘,节奏乱了。
他还没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
陈小满抱着笔记本冲进来,头发乱,脸通红,像是跑了一路。
“哥!”她喊,“我搞定了!”
所有人都看她。
她不理别人,走到陈岸身边,把电脑放在桌上,快速点了几下。
屏幕上出现一段波形图,正在解码。
“赵秀兰藏的录音,加密破了。”她喘着气,“是你妈临终说的话,还有她伪造遗书那天的通话记录,全在里面。”
张总的神情变了。
不是惊讶,也不是慌,而是一瞬间的僵硬,像机器卡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合同上,指尖微微发抖。
陈岸看了妹妹一眼,问:“能播吗?”
“能。”陈小满点头,“随时。”
屋里一下子静了。
没人说话。
张总合上合同,抬头看陈岸:“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谈生意还要放录音?”
“不是谈生意。”陈岸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落在那块怀表上,铜壳泛着冷光。
“我是来做事的。”他说,“不是来演戏的。”
张总没动。
但他左手慢慢抬起来,摸了摸西装内袋。
那个位置——陈岸前世老板放香烟的地方。可这个人,明明不抽烟。
系统又响:“目标情绪波动异常,能量场不稳定,建议保持距离。”
陈岸没退。
他转身面对张总,声音很平:“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上次在工地,也是你?”
张总不答。
但他嘴角抽了一下,像笑,又不像。
“陈先生想象力丰富。”他慢慢站起来,“我劝你别太自信。你以为你掌握真相,其实你连自己在哪都不清楚。”
“我知道。”陈岸说,“我在渔村,八三年,我爸妈死了,我和两个弟妹活着。我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
“哦?”张总戴上手套,动作很慢,“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那个逼我加班到死的人。”陈岸上前一步,“你是让我改不完报表、喝不下咖啡、最后倒在键盘上的人。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记得你每一个表情。”
屋里人都愣住了。
张总却笑了。
他摘下眼镜,用布擦了擦,再戴上。
“有意思。”他说,“可我现在是张总。工商注册、法人授权、银行担保,全是合法的。你拿一段录音,一个破哨子,就想否定整个项目?”
“我不需要否定。”陈岸说,“我只需要证明,你不该出现在这儿。”
他话音刚落,陈小满按下播放键。
电脑发出第一声杂音。
张总的身子晃了一下。
不是明显地晃,而是像电视信号不好,边缘出现一点点锯齿。
他立刻后退半步,撞到了椅子。
“关掉它。”他声音低了。
“为什么?”陈岸问,“怕听清楚她说的话?”
“关掉!”他猛地拍桌,手套掉了。
露出的手背没有指纹,只有一层暗纹,像电路板。
屋里所有人都惊住了。
陈小满吓得往后缩,但手没松开鼠标。
陈岸盯着那双手,低声说:“原来如此。”
他拿起虎鲸哨,轻轻吹了一下。
没有声音。
但张总的领带夹突然爆出一点火花,整个人猛地一震。
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嘴里说了句什么,没人听清。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一声极细的“滋”响,像老电视关机的声音。
陈岸站在原地,握着哨子,眼睛没移。
张总慢慢站直,整理衣服,脸上又露出笑。
“陈先生。”他说,“你赢了这一局。但游戏才刚开始。”
他弯腰捡起手套,戴好,把怀表塞进口袋。
“我们下次见面,不会在这里。”
说完,他走向门口。
走到一半,他停下,回头看了陈岸一眼。
“你妹妹……很像你当年的助理。”他说,“聪明,但太信技术了。”
门关上了。
屋里没人说话。
陈小满颤抖着关掉电脑。
陈岸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虎鲸哨,表面多了一道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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