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还粘在鞋底,踩在地上留下一串湿脚印。
陈岸站在充电站的地基前。水泥还没干,地上有一圈一圈的脚印。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掌的纹路很清楚,皮肤很粗糙,和以前一样。风吹过来,有点铁锈味,不重,但刺鼻。
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用手蹭了蹭地面。
地面是凉的,是硬的,是真正的水泥。
不是假的工地,也不是什么虚拟的东西。这是真的在建。
【系统提示:检测到隐性污染源,建议启动生态扫描】
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还是那个机械的女声,短,快,没有多余的话。
他没动,也没抬头。
三年了,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后面都会有事发生。
他慢慢把手按在地上,闭上眼睛。
一道看不见的波从他手里散出去,贴着地面向外扩散。空气里突然有点响动,像有人吹口哨,调子低,断断续续,有点像鲸鱼的声音。
几秒后,扫描结束。
他睁开眼。
前面三米的地方,水泥下面有东西闪了一下。
不是反光,是颜色变了——灰白的水泥下,露出一点暗红色,像是铁皮罐头,被埋得很深。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板房门口走出一个人,穿着西装,袖子上有灰,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走近了,额头出汗,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
“陈……陈先生?”那人站住,勉强笑了笑,“您怎么在这儿?工程刚开工,有点乱,还没来得及通知您验收。”
陈岸没说话,只看着他。
这人眼神飘忽,站得不稳,左手一直压着文件夹,好像怕掉出来。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是靠关系进来的监工。
“你是承包商?”陈岸问。
“对对,我是项目负责人,姓李。”那人点头,“我们施工都按环保标准来,材料都有合格证,不会有问题。”
陈岸指着地上那块变色的地方:“那你告诉我,下面埋的是什么?”
李承包商脸色一变:“下面?地下都是地基,能有什么?”
“罐头。”陈岸说,“装毒废料的罐头,三个,排成三角形,埋在四十公分深的地方,上面用水泥封住了。你敢让人挖出来看看吗?”
对方愣住,手一抖,文件差点掉了。
“这……这不可能!我们进场前地皮已经平整过,要是有这些东西,也是之前的人留下的!我真的不知道!”
“哦。”陈岸点点头,“那就是上一任干的。”
“对对!”李承包商连忙接话,“肯定是之前的队伍偷偷埋的!我们只是接手工程,责任不在我们!”
陈岸没说话,走到水泥地前,蹲下,用指甲抠了抠地面。
水泥裂开一条缝,下面的暗红色更明显了。
他摸了摸左小臂。
那里有一道疤,是以前赶海时被石头划的,一直没好。现在这疤有点发烫,像晒了很久的太阳。
他知道这是签到印记在反应。
每次系统升级,这道疤都会有感觉。今天特别热,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铜哨。
不大,巴掌长,一头刻着虎鲸的样子,是他上次在深海签到时得到的。当时系统说:“今日签到成功,获得‘虎鲸哨’”。
他没多问,收下了。
现在他把哨子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声音不高,但很低沉,像是从海底传来的。
嗡——
整个工地一下子安静了。
连远处的铲车也停了。
工人从各处探头看,有人小声说:“又来了,陈家哥儿又要搞什么?”
哨声停了三秒,地面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扫描,是回应。
埋着罐头的地方,水泥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过。
陈岸走过去,抬脚踩了一下。
咔。
水泥塌了一块,露出铁皮罐头的一角,上面有模糊的字,还有一个骷髅标志。
李承包商脸都白了,后退两步,靠在板房墙上,喘气:“这……这不是我们放的!真是前任留下的!我可以查交接记录!”
“不用查了。”陈岸把哨子收进口袋,“从今天起,所有运进工地的建材,必须经过虎鲸哨检测。”
“啊?”李承包商一愣,“什……什么检测?”
“听声。”陈岸说,“每批材料进场,先吹一次哨。能通过的,才能用。通不过的,原路退回。”
“这……这不合规矩啊!我们有质检报告!有环保批文!哪有靠吹哨子验货的?”
“那你解释一下。”陈岸指着地上的破洞,“这三个罐头,有批文吗?有报告吗?是谁批准埋的?”
李承包商张着嘴,说不出话。
周围工人也围了过来,有人指着罐头喊:“这不就是上周清理排水沟时看到的那种铁桶吗?说是装涂料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闭嘴!”李承包商回头吼了一句,转头又对陈岸赔笑,“陈先生,咱们能不能商量?这么干,工期要耽误的……而且,县里领导也……”
“我不跟人商量。”陈岸打断他,“规则就这么定了。你愿意守,就继续干。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李承包商僵在那里,脸一阵青一阵白。
远处海风卷着沙子刮过工地,铁皮棚哗啦作响。
陈岸没再看他,转身走向高处的地基台。
那里看得清楚,能看到整个工地,也能看到海。
他站在风口,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每一辆进来的货车。
他知道,这事没完。
这种罐头不会自己埋下来,也不会随便找个工地就塞。这是冲着他来的,或者,是冲着这个项目来的。
他抬头看向海面。
风平浪静,阳光照在水上,闪闪发光。
可就在那片光里,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
像夏天路上的热气,但这里没有高温。
一道虚影慢慢出现。
男人穿着白大褂,脸看不清,但那双眼睛陈岸认识。
陈天豪。
不是真人,也不是机器,是意识体,浮在半空,隔着几十米看着他。
陈岸没动。
他知道对方看不穿他的想法,也影响不了他现在的身体。
他已经不是实验体了。
那次爆炸是真的,他毁了所有连接点。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陈岸,是这片海养大的人。
虚影没靠近,也没说话。
它只是站着,像在看,又像在等。
陈岸慢慢抬起右手,摸了摸左小臂上的签到印记。
它还在发烫。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
纹路清楚,皮肤粗糙,是干活的手。
他张开手,又握紧。
然后,他对着那道虚影,轻轻吹了一声哨。
短,急,像警告。
海风猛地一转,卷起沙尘,扑向那片扭曲的空气。
虚影晃了晃,像电视信号不好,一闪,不见了。
陈岸放下手。
工地恢复安静。
工人回到岗位,铲车重新启动。李承包商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手里文件撒了一地。
陈岸站在地基高处,左手握着虎鲸哨,右手垂在身侧。
他望着刚才虚影出现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知道,对方还会来。
不是为了吓他。
是为了试探。
看他听不听话,守不守规则,会不会再被拉进时间暂停、数据迷宫里。
但他们忘了。
他现在不需要系统保护。
他自己就是防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哨子。
下一波货,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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