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呼吸越来越慢，几乎听不到声音。每一次吸气，胸口那团乱流就轻微一颤；呼气时，它又退开半寸。他没睡，也没走神，而是把全部意识沉进系统后台——那里正飞速推演着千万条路径。
苏然盯着战术平板残骸上跳动的数据，手指在裂屏边缘滑动。“信号锁定了。”她低声说，“地下七层d-7收容区正下方，有一条未登记的矿脉分支，终点是个封闭岩穴。”
“里面有东西？”林风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微光。
“有反应。”苏然放大图像，“能量频率和创世碎片同源，但没有任何波动，符合‘未激活原始矿晶’的特征。”
林风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右臂缠着的秩序绑带。那玩意儿还在发烫，像是随时会炸。他知道时间不多了，记忆侵蚀已经到了临界点，再拖下去，连自己叫什么都可能忘。
“计划照旧。”他说，“你远程操控机械守卫残骸做掩护，我从地道潜行过去。”
“你这状态能走直线？”苏然皱眉。
“不能。”林风咧嘴一笑，“但我能滚直线。”
他撑着墙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比刚才强。系统在后台自动压缩紊乱能量，每呼吸一次，就多挣回一分清明。他把战术笔夹在指间转了两圈，顺手往地上划了道符文，测试灵力传导是否正常。
符文亮了一下，随即熄灭。
“还行。”他说，“至少没当场自爆。”
两人沿着锈蚀管道向深层通道移动。通讯频道一直静默，曙光小队的信号被某种未知干扰屏蔽了。林风没吭声，心里却清楚——有人盯上了他们。
刚拐过第三个岔口，红外探测器突然震动。苏然迅速调出画面，前方隧道口站着四个人，穿着黑帮改装作战服，手里拎着电磁枪，腰间挂着简易灵能探测仪。
“老K的人。”林风眯眼，“这群人怎么阴魂不散。”
“不是巧合。”苏然冷笑，“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林风没说话，靠在墙边蹲下身，闭眼开始吐纳。系统立刻进入高阶推演模式，三秒内生成三条突围路径：左道布满压力陷阱，右道有巡逻机甲，中间主道温度高达八十度，蒸汽管道交错，热流紊乱。
“走上面。”他睁眼，“热干扰能骗过探测仪。”
“那你得爬通风管。”苏然提醒，“而且不能碰金属支架，否则会被震波感应到。”
“小事。”林风脱掉冲锋衣外套塞进系统空间，只留一件贴身作战服，“我小时候翻工地比这刺激多了。”
他顺着梯架爬上顶部管道，苏然同步切断所有电子信号外泄。两人转入被动潜行模式，像两道影子贴着天花板移动。
就在接近岩穴入口时，一名黑帮成员忽然抬头。
林风屏住呼吸，整个人贴在高温管道表面。汗水刚冒出来就被蒸干。
那人举起探测仪扫了一圈，嘟囔了句什么，又低头抽烟去了。
林风松了口气，继续前进。距离目标只剩二十米。
突然，一声枪响！
子弹擦过他肩膀，火花四溅。林风顺势一滚，从管道边缘坠落。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瞬间弹射出战术笔，精准击中断崖边的支撑缆绳。
轰隆！
巨石崩塌，砸下通道，烟尘冲天。黑帮成员慌忙后退，阵型大乱。
“干得漂亮！”苏然在耳麦里喊。
“别夸。”林风抹了把肩头血，“还没完。”
他趁乱冲进岩穴，一眼就看到了嵌在石壁中的那块灰白石头——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和他幻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伸手抠进裂缝，用力一掰。
矿晶应声而出。
冷光一闪，整块晶体浮现出古老符文，随即安静下来。
“拿到了。”林风将它收入系统空间，转身准备撤离。
可刚迈出一步，洞口就被堵住了。
老K带着剩下三人站在外面，满脸怒火。
“林风！”他吼道，“把东西交出来！这矿脉是我们先发现的！”
“哦？”林风拍拍裤子上的灰，“那你咋没挖走？是不是怕烫手？”
“少废话！”老K举枪，“抢回来！谁拿到碎片，赏十箱压缩营养剂！”
手下立刻扑上来。
林风冷笑，深吸一口气。系统吸收周围微量灵气，压缩成一道无形波动。他在心里默念：“想要碎片？给你们个假的。”
他故意露出破绽，从系统空间抛出一块低纯度结晶残片。黑帮众人见状疯抢，场面瞬间混乱。
苏然远程触发烟雾装置，浓雾弥漫。林风趁机跃入侧道通风井，身影消失在幽暗深处。
撤离途中，他轻敲耳麦：“苏然，通知大壮。”
“又想坑他？”苏然问。
“哪能。”林风笑，“告诉他，下次别拿我的小说当睡前读物——不然我真写他爱上混沌魔君。”
通道尽头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林风贴着墙角疾行，右手按在系统空间接口上，矿晶静静躺在内部，微微发热。
他知道，融合实验马上就能开始。
但他也知道，老K不会善罢甘休。
身后远处，一声爆炸响起，火光映红了隧道墙壁。
林风脚步没停，只是低声说了句：“下次见面，该收利息了。”
他拐进一条狭窄维修通道，身形隐入黑暗。
通风口铁格栅上，一滴血缓缓滑落，砸在下方生锈的工具箱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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