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指还贴在地面裂缝上,震动节奏突然变了。
不再是四台守卫同步上升的规律脉冲,而是三道紊乱、一道停滞。苏然的战术平板屏幕闪出红框:“病毒正在被反向扫描,再不切断,它会顺着数据链找上门。”
“那就别等它上来。”林风扯下绑带最后一段金纹,指尖一搓,金线在呼吸间被压缩成针状,“老子今天不当医生了,当屠夫。”
他把秩序导引针拍进符文回路,地面裂纹瞬间泛起暗金色波纹。第四台守卫刚抬起肩炮,动作猛地一卡,摄像头频闪两下,充能进度条倒退三十个百分点。
“同步协议冻结,0.8秒。”林风声音压得极低,“够不够?”
苏然手指翻飞,绿色数据流在镜片上炸开一片残影:“够了!但这次不是让它生病,是直接送它走!”
“那就走流程。”林风冷笑,“心脏骤停,安排。”
苏然调出生命术模拟程序,将“生物性死亡信号”编码成攻击指令,顺着林风打开的漏洞直插主能源中枢。控制台警报声刚响起一半,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首台守卫胸口红光剧烈抽搐,六层护盾崩解两层。林风一步踏前,右手握笔如刀,在空中划出逆向湮灭符文。
笔尖落下的瞬间,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破。”
一声轻语,能源接点应声爆裂。红芒冲天而起,又迅速黯淡。第一台守卫双膝砸地,炮管垂落;第二台僵立不动,关节冒出黑烟;第三台卡在破土中途,只剩半截躯干露在外面。第四台虽然还站着,但肩炮彻底哑火,摄像头来回扫视,像是失去了目标。
平台安静下来。
只有控制台屏幕还在闪:**主能源离线,备用协议失效。**
苏然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赢了?”
“不算赢。”林风喘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只是把它们按在地上打了个盹。真要全废,还得补一刀。”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苏然一把拉住手腕。
“你手冰的。”她皱眉,“修为压到头了吧?”
林风没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那一笑差点没绷住——他体内修为已经被压缩到近乎虚无,外人看来气息全无,像具活尸。可他自己清楚,那是因为所有力量都沉在丹田深处,凝成了一颗比星辰还密的本源核。
“死不了。”他说,“只要还能呼吸,我就算躺着都能变强。”
苏然翻白眼:“你这系统是不是专门为你这种懒狗设计的?”
“不然呢?”林风活动了下手腕,“赶紧拿碎片,咱们还得跑路。”
两人走向透明屏障。晶体静静悬浮,金纹流转,像是在呼吸。林风伸手触碰,屏障自动消散,六棱晶体落入掌心,微微发烫。
“第二块到手。”苏然盯着晶体,“跟第一块频率对得上,估计后面还有更多。”
“越多越好。”林风把碎片塞进冲锋衣内袋,“到时候拼个拼图,看看这地球到底是谁写的剧本。”
苏然正要说话,突然战术平板“滋”地冒了股青烟,屏幕黑了。
“靠!超频过载?”她猛拍两下,“我这可是改装版!”
“省省吧。”林风瞥了一眼,“刚才那波操作把你设备榨干了。现在你是纯肉眼观察员。”
“那你呢?还能打吗?”她抬头看他。
林风深吸一口气,体内修为随呼吸缓缓流动。虽然压到了极限,但系统后台仍在运转——静默推演自动分析战场残留数据,连机械守卫最后几毫秒的动作都被拆解成三百六十种反击预案。
“能。”他说,“我现在就像一锅煮沸的水,盖子越压越紧,掀开来的时候,蒸汽能把房顶掀飞。”
苏然刚想吐槽,忽然察觉脚底震动。
不是机械守卫那种规律节奏,而是……脚步声。
多人,从不同方向逼近。
她立刻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林风眼神一冷,迅速环顾四周。平台东侧有道裂口,勉强容一人通过,通往地下管网。那是他们进来时的路线,但现在回去等于钻口袋。
“不走回头路。”他说,“那边。”
他指向西侧一处塌陷的通风井,锈蚀的铁网已经半脱落,底下漆黑一片。
“跳下去摔不死?”苏然瞪眼。
“摔不死。”林风把战术笔插回兜里,“大壮说过,只要下面有东西能吃,他就敢往下跳。我现在比他还皮实。”
两人刚挪到通风井边,身后合金闸门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原本封闭的缝隙,竟缓缓开启。
几道身影走了进来。
不是机械守卫,也不是黑帮打手。
是人,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作战服,胸口绣着一个银色环形标记。领头那人手里拎着一根短杖,杖头镶嵌着一块与创世碎片极为相似的晶体。
“捡便宜的来了。”林风冷笑,“还真不怕死。”
苏然咬牙:“他们是冲碎片来的,不会放我们走。”
“那就别让他们靠近。”林风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混沌结晶,“老六计划启动。”
“又来?”苏然叹气,“你每次说这四个字,我都觉得要倒霉。”
“倒霉的是他们。”林风把结晶捏碎,粉末洒在通风井边缘,“我在这儿留个‘见面礼’。等会他们追下来,先尝尝什么叫连锁反应。”
他话音刚落,下方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嗡鸣。
像是某种机械正在启动。
苏然一愣:“下面有东西?”
“不知道。”林风耸肩,“但肯定比上面这群人难缠。”
他拉着苏然翻上铁网,两人顺着锈蚀管道下滑。刚落地,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合金闸门完全开启,黑衣人带队进入平台。领头者目光扫过瘫痪的机械守卫,又看向空荡荡的屏障位置,嘴角微扬。
“跑了?”
他抬起短杖,晶体闪烁微光:“没关系。碎片留下痕迹了,他们会带我们找到剩下的。”
手下上前检查地面,突然惊呼:“队长!这里有能量残留,而且……”
“而且什么?”
“触发了旧地铁系统的自毁倒计时。”
领头者脸色一变:“什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紧接着,整条通道开始剧烈震动。
通风井上方,铁网崩裂,一块混凝土砸落,正好砸在混沌结晶粉末上。
能量引爆。
冲击波顺着管道蔓延,火光映亮了林风和苏然的脸。
“走!”林风拽着苏然狂奔。
身后爆炸接连不断,烟尘弥漫。通道尽头是一扇锈死的合金门,门缝渗出微弱蓝光。
“那边通哪?”苏然问。
“不知道。”林风喘着气,“但总比被炸成烤串强。”
他抬脚踹门,门纹丝不动。
苏然掏出工具包里的切割器,刚打开电源,却发现没电了。
“完了。”她苦笑,“我是真的成废人了。”
林风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呼吸一次。
体内那颗压缩到极致的本源核,轻轻震了一下。
他抬起右拳,对着合金门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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