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疗养中心”那扇如同地狱之门的厚重铁门！在一阵沉闷的齿轮转动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冰冷、死寂的庭院！
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平稳地驶入！
车内！
陆砚辞穿着一身剪裁合体、但略显保守的深灰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遮住了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神！他微微低着头！手中捧着一个厚重的皮质公文包！姿态谦恭！如同一位训练有素的助理！但紧握公文包边缘的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内心翻涌的紧张和滔天的怒火！
他身旁！
程屿穿着一身熨烫笔挺的藏青色羊绒大衣！里面是考究的三件套西装！打着温莎结！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符合身份的、温和而略带疏离的专业表情！眼神平静！如同深潭！只有最深处！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两人的身份……
是来自瑞士苏黎世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的权威专家 dr. hans muller（程屿）！以及他的助理兼翻译 mr. Li（陆砚辞）！
文件！完美无瑕！
履历！无可挑剔！
气质！沉稳专业！
再加上周凛重金打通的内部关节！以及一份措辞严谨、盖着国外顶级医疗机构印章的“疑难重症病例复核邀请函”！
他们顺利地通过了第一道森严的门禁！没有引起丝毫怀疑！
接待他们的！是‘圣心’的副院长！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可掬！眼神却如同毒蛇般精明锐利的中年男人！
“dr. muller！欢迎莅临指导！”副院长热情地伸出手！英语流利！“久仰大名！能请到您这样的国际权威！真是我们‘圣心’的荣幸！”
程屿微微颔首！用流利的、略带德语口音的英语回应！声音沉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学者风范：“副院长客气了！疑难病例的挑战！是我们共同的课题！希望这次交流能有所收获！”
陆砚辞紧随其后！扮演着尽职的助理！微微躬身！将一份文件递给副院长！声音平静：“这是我们需要复核的病例摘要！请过目！”
副院长接过文件！目光快速地扫过！当他看到“苏棠”的名字时！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笑容不变：“哦！这位患者啊！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复杂！具有严重的攻击性和自毁倾向！我们一直在进行严格的隔离和药物控制！效果尚可！但确实需要更专业的指导！”
“我们希望能亲自见见患者！”程屿语气不容置疑！“进行面对面的精神状态评估！这对后续治疗方案的制定！至关重要！”
副院长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但很快被热情取代：“当然！当然！专业评估是必须的！不过……这位患者情绪非常不稳定！需要严格的防护措施！请随我来！”
穿过冰冷的、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走廊！乘坐需要特殊权限的电梯！来到大楼最深处！标着“重症隔离区”的区域！
这里！气氛更加压抑！如同冰窖！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药物、排泄物和腐朽的气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厚重的铁门！间隔排列！门上只有小小的探视窗！如同监狱牢房！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病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如同厉鬼哀鸣！撞击着耳膜！
副院长在一扇标着“07”号的铁门前停下！示意旁边一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男护工开门！
“咔嚓——！！！”
沉重的锁链被打开！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缓缓向内推开！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死寂气息！扑面而来！
陆砚辞和程屿！同时屏住呼吸！目光急切地投向门内！
狭小的房间！惨白的灯光！冰冷的铁床！墙角天花板上！监控探头红色的指示灯！如同恶魔的独眼！无声地闪烁着！
而在房间最深处的角落！
地上！
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苏棠！
当看清她模样的瞬间！
陆砚辞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攥紧！骤然停止跳动！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程屿的瞳孔！也猛地收缩！脸上那专业的平静面具！瞬间出现一丝裂痕！眼中翻涌起震惊！愤怒！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她穿着那身灰蓝色条纹病号服！宽大得如同麻袋！松松垮垮地罩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裸露在外的手腕！纤细得如同枯枝！上面清晰地印着几道深紫色的淤痕！显然是粗暴束缚留下的印记！
她的头发！枯黄！凌乱！如同干草！遮住了大半张脸！
露出的脸颊！苍白得如同透明！没有一丝血色！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如同骷髅！
嘴唇干裂！起皮！微微颤抖着！
但最令人心碎的……
是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如同山涧清泉般清澈！即使充满恐惧也带着怯懦生机的眼睛……
此刻……
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
没有焦距！
没有神采！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有一片死寂的、无边无际的麻木和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微微佝偻着！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墙壁深处！彻底消失！
没有哭泣！
没有哀求！
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坟墓！
这……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苏棠吗？
还是那个会因为一朵栀子花而露出羞涩笑容的女孩吗？
还是那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依然渴望温暖的人吗？
陆砚辞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剥夺了！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砂砾堵住！眼眶瞬间酸涩胀痛！一股毁天灭地的怒火！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心疼和自责！如同岩浆般！疯狂地冲撞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彻底焚毁！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口中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咆哮和冲进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程屿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死死地攥紧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让他保持了最后的一丝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转向身旁一脸假笑的副院长！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但仔细听！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副院长！患者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
“她接受了哪些具体的‘治疗’措施？”
“用药记录！能提供一下吗？”
“另外！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进行更深入的评估！能否安排一间单独的诊疗室？”
他必须争取时间！必须找到带她离开的借口！必须立刻！马上！结束这场噩梦！
副院长脸上堆满笑容！眼神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一边示意护工将门重新锁上！一边热情地回应：
“当然！当然！诊疗室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至于用药记录和治疗方案……”他顿了顿！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涉及患者隐私和我们内部医疗机密！需要走一些流程！我马上安排人去取！请两位先到诊疗室稍候！”
他转身！准备带路！
陆砚辞和程屿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流程？拖延？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暂时跟随！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隔离区走廊时！
陆砚辞敏锐的直觉！如同警铃般！猛地在脑中炸响！
他用眼角余光！极其隐蔽地扫向身后！
只见！
在走廊拐角处！一个穿着护工制服、身材矮壮、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审视！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那眼神！
陆砚辞太熟悉了！
那是一种在底层摸爬滚打、见惯了血腥和阴暗的人！特有的警觉和狠戾！
刀疤脸护工！眉头紧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陆砚辞身上反复扫视！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财经杂志封面？
商业峰会报道？
还是……纪家内部流传的某些照片？
该死——！！！
陆砚辞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认出我了！
或者……至少起疑了！
刀疤脸护工盯着陆砚辞看了几秒！又扫了一眼程屿！脸上疑惑的表情越来越浓！他没有立刻声张！而是猛地转身！快步走向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部内线电话！直通安保控制室和副院长办公室！
他的脚步！急促！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和狠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危机！
致命的危机！
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瞬间降临！
陆砚辞的心脏！狂跳得如同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微微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锐利如刀锋！死死地锁在那个走向电话的背影上！
程屿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手下意识地伸向大衣内侧口袋！那里……藏着一支强效镇静剂！和一个微型定位报警器！
副院长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他疑惑地回头：“dr. muller？mr. Li？怎么了？”
时间！仿佛凝固！
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陆砚辞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疯狂地运转！
动手？制服副院长？抢钥匙？强行救人？
但走廊尽头！还有其他护工！监控探头无处不在！一旦动手！立刻会触发最高级别警报！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苏棠也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等待？赌那个护工只是怀疑？赌他打电话只是确认？
但万一他认出了呢？万一他直接报告了纪家呢？后果……不堪设想！
刀疤脸护工已经走到电话旁！他拿起听筒！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确认什么！他再次回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陆砚辞！
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陆砚辞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凛冽！
刀疤脸护工脸上！疑惑瞬间变成确定！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手指猛地按下按键！
滴——！！！
电话接通的长音！如同死神的丧钟！在死寂的走廊里！刺耳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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