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秘境的灵能监测室彻夜亮着冷白的光。程明趴在中央控制台前,双眼布满血丝,面前的十二块屏幕被分割成不同的数据窗口 —— 左侧是实时灵脉波动图谱,右侧是深空信号接收频段,最下方的星图上,代表七大灵脉节点的光点正稳定闪烁,唯有边缘一块标注 “深空探测” 的区域,不断跳出刺眼的红色警告。
“嘀嗒、嘀嗒”,秒针的跳动在寂静的监测室格外清晰。程明的手指悬在触控屏上,划过代表信号强度的绿色曲线 —— 曲线从三天前开始脱离平稳区间,最初只是微弱的起伏,如今已像陡峭的山峰般垂直攀升,屏幕右上角的数值从 0.3 灵能单位飙升至 7.9,且每过十分钟就翻一倍。
“又是一次峰值。” 司徒玄夜推门而入,黑色令牌在掌心泛起淡青灵光,他将令牌嵌入控制台的接口,星图上立即弹出一道淡蓝色的信号轨迹,“来源方位确认,与播火者星舰撤离的航线完全重合,排除了灵脉紊乱或域外陨石的干扰。”
程明的目光落在信号频率的数值上,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横线:“你看这里,频率始终锁定在 1.27 赫,正好是灵脉共生核心的共振频段。之前的‘灭识大阵’干扰波是宽频覆盖,而这信号是窄频定向传输,像极了…… 目标定位。” 他顿了顿,调出三天前的历史数据,“最初的信号强度符合自然衰减规律,可从昨天凌晨开始,突然进入指数级增长,这和核裂变的链式反应曲线完全一致。”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 “滴滴” 声,屏幕上的绿色曲线骤然拔高,瞬间冲破 10 灵能单位的阈值,原本平滑的波形边缘出现细密的锯齿,像是被强行注入了高频脉冲。程明迅速敲击键盘,调出信号的频谱分析图,图中赫然出现三道平行的暗线,将信号牢牢框定在灵脉共振的安全频段内。
“是调制信号。” 司徒玄夜的指尖在黑色令牌上快速滑动,令牌投射的星图中,代表信号源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他们在给信号加密,而且加密方式在不断迭代,我的令牌只能破解出零碎的能量特征 —— 和王铁山被回收时的光柱能量同源。”
洛清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分形灵核的淡红灵光微微颤抖,她按住胸口,脸色有些苍白:“我在修炼时感受到了异常,那股能量…… 带着和播火者星舰一样的冰冷感,而且越来越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她走到控制台前,指尖轻触屏幕,灵核与信号产生微弱共鸣,屏幕上的锯齿波形竟短暂地化作清晰的螺旋纹,“这不是自然产生的灵气潮汐,是人造信号,在锁定我们的位置。”
程明的目光扫过星图上不断扩大的红色信号圈,突然指向昆仑秘境的坐标点:“你看信号的传播路径,经过了三次能量放大 —— 和宇宙中氢云放大深空信号的原理类似,但这是人为操控的放大。播火者在利用星际间的灵脉节点做中继站,把信号强度提升到能穿透修真界屏障的级别。” 他调出设备日志,“监测仪的温度已经超过警戒值,再这样增长下去,半小时后会彻底过载。”
司徒玄夜突然低喝一声:“信号频率变了!”
屏幕上的 1.27 赫突然跳动至 2.54 赫,恰好是超导灵石的临界响应频率,之前被拆解的灵能蓄电池残骸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铜丝接口处泛起细碎的火花。程明瞬间明白:“他们在测试我们的灵能设备耐受度,或者说…… 在定位所有激活的灵能核心。”
监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最右侧的屏幕弹出 “信号捕获完成” 的提示,一道完整的波形图在屏幕中央展开 —— 顶端是尖锐的峰值,两侧呈对称衰减,像一枚倒置的钉子,正是典型的定向探测信号特征。洛清羽的分形灵核突然剧烈震颤,她惊呼道:“里面有坐标!是昆仑秘境的精确坐标,精确到灵能监测室的位置!”
程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不是定位,是瞄准。他们在调整武器参数,或者准备开启新的传送通道。” 他快速敲击键盘,向所有新盟据点发送紧急指令,“司徒玄夜,立刻用令牌强化灵能屏障,阻断信号与本土灵脉的连接;洛清羽,通知凡人工坊暂停灵能设备运转,避免成为目标标识。”
司徒玄夜的黑色令牌爆发出刺眼的灵光,星图上的蓝色轨迹与红色信号圈碰撞,发出 “滋滋” 的能量灼烧声,信号强度短暂回落,却很快又以更快的速度攀升。洛清羽在通讯器里急促地传达指令,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南华山据点的灵能熔炉已经产生共鸣,他们的设备关不掉了!”
程明抬头望向监测室的穹顶,仿佛能透过岩层看到深空的景象。屏幕上的信号强度已经突破 20 灵能单位,波形图开始呈现规律的脉冲,每三次脉冲为一组,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他想起王铁山被光柱吞噬的画面,想起播火者冰冷的机械音,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攫住了心脏。
“他们要回来了。” 程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回收样本,是要彻底清理实验场。”
监测仪的警报声越来越尖锐,屏幕上的星图被红色信号完全覆盖,唯有昆仑秘境的坐标点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像黑暗中被瞄准的靶心。司徒玄夜仍在奋力压制信号,额角渗出冷汗;洛清羽在通讯器里不断安抚各据点的情绪,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程明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正在加紧打造新电磁炮的凡人工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指数级增长的信号,不是来自天外的问候,而是战争的序曲 —— 播火者的星舰,正在跨越星海,朝着这片他们视为 “实验体” 的土地,加速驶来。
监测室里的警报声穿透夜幕,回荡在昆仑秘境的山谷中。屏幕上的信号波形仍在疯狂跳动,像一头即将冲破牢笼的巨兽,预示着一场远比 “灭识大阵” 更残酷的危机,已在深空的尽头,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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