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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呯！”
贾张氏一镐头下去，覆盖着一层冰的土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子。
在冬天，他们这些犯人干的活主要是以平整土地和破冰浇地为主。
这也是个苦活。
冬天的田野冻得硬邦邦的，就好像是穿了一层铠甲一样。
几镐头下去，不一定能砸开冰冻层，但一定会将自己的胳膊震得发麻发酸发痛。
再加上寒风跟刀子一样，似乎能贯穿衣服，让人透体冰凉。
又冷，又累，后背还出汗，风一吹，后背上的衣服冻成硬邦邦的一块，这种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绝对体会不到。
嫁进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以来，这几十年间，贾张氏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
贾张氏想想就气，却也无可奈何。
她伸直了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还没喘上两口气，就听见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传来。
“24号，你不积极劳动改造，想偷懒吗？”
贾张氏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睡在通铺头铺的犯人1号，也是她们这个监舍的事务犯。
“报告监舍长，我没有，我就是胳膊有点麻。”
“少特么的给我废话。”
事务犯走过来，一脚就踹在了贾张氏的后腰上，直接将她踹翻在地。
“你不是胳膊有点麻，你是思想有问题，抗拒劳动改造……”
事务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犯人，短发，精瘦精瘦的，目光凶狠，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惹。
她是因为投机倒把进来的，在黑市里面讨生活的。
这个年代能在黑市里面搞投机倒把的女人，一般都不好惹，类似于后世混社会的那种人。
“我看你肥头大耳的样子，就知道你在外面是一个不事劳作，专门趴在劳动人民身上吸血的地主恶霸，我告诉你，到了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改造，通过劳动改造你的旧思想，不然有你好受的。”
“不是的，不是的……”
贾张氏完全没有了在四合院撒泼打滚的气焰，吓得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在这里可没有人惯着她，也没有易中海给她拉偏架。
跟事务犯犟嘴，容易挨打不说，事务犯还可以惩罚她，给她加劳动任务，甚至是不准她吃饭。
贾张氏最怕的就是吃不饱饭。
关禁闭那三天，就饿的她头晕眼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劳动一天，再不给她吃饭，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她慌慌张张的说道。
“监舍长，我这就干，我这就干……”
“你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要是让我发现你偷懒或者完不成今天的劳动任务，你就别想吃饭了。”
事务犯警告了一句，就去检查其她犯人的劳动去了。
这也是事务犯的特权，因为是协助管教干部管理，有督促同监舍犯人劳动的权利，劳动强度也相对要低一些。
“是，我一定好好改造。”
这个事务犯走了之后，贾张氏才无奈的抡起镐头刨起地来。
不干不行，每个人都有任务的。
这个天气干农活，真的很要命，这比她当年在乡下干农活还要苦。
刨地还好一点，把冻土刨开一层，再用铁锹把土块拍碎，堆成田埂，就算完事了。
最苦的是破冰浇地。
河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得用冰镩把冰凿开，再用铁锹把冰块搬到岸边来，露出下面的河水，然后扛起沉重的水管，铺在田地里，引水灌溉麦田。
往往冰水溅在裤腿上，很快结成了冰疙瘩，手脚更是冻的麻木，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中午吃饭时，手指冻的握不住食物，需要放在嘴边哈气，用力的搓一搓，才有了知觉。
“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啊。”
干着干着，贾张氏突然想起来了，低声喃喃自语。
刚一说完，就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睛都红了。
“东旭啊，你这个白眼狼，你再不来看你老娘，只怕老娘会死在这。”
……
贾张氏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贾东旭此时也并不好受。
从昨天晚上，被张军关进保卫科的小黑屋后，贾东旭就没有合过什么眼。
主要是冷，冷的像个冰窟窿似的。
小黑屋的面积很小，不到十个平方，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硬板床，连被褥都没有。
采光和通风极差，哪怕是大白天，也是一片昏暗，仅有的一扇窗户也被报纸遮挡的严严实实。
所谓的小黑屋，实际上就是保卫科临时关押违规人员的简易禁闭室，关押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一般是一个晚上，或者是一两天。
被关押者通常要等上班后，才会被带到保卫科审讯室问话，若问题不严重，写份书面检查就能了事，若是问题严重，则会移交相关部门进一步处理。
张军这次之所以要关他们三天小黑屋，是因为春节放假，要初四才上班。
不得不说，张军将这个因素充分的考虑进去了。
不过，要是让傻柱和贾东旭知道，张军是因为这个原因关他们三天，肯定会在背后骂娘。
太特么冷了，现在是零下啊。
贾东旭和傻柱一人坐在了硬板床的一头，双手抱膝，冻得瑟瑟发抖。
“傻柱，你……你这个蠢货，要……要不是你，我怎么……怎么会吃这种苦……”
“现在……现在好了，过年都过不成，大年初一还关……关在这里，都是你害的，冻……冻死我了。
傻柱也冻的够呛，嘴唇都是乌青的，不过他比贾东旭倔强一些，虽然冻的牙齿都在打颤，可是还梗着脖子说道。
“这怎么能怪我了，你们也太恶心人了，大年三十让我去问我妹妹借白面，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亏我还将你们两口子当我的朋友，你们就是白眼狼。”
贾东旭一噎。
这事确实是他们贾家干的不地道。
他也有些后悔，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谁知道你……你和我媳妇是怎么说的。”
傻柱一听就怒了。
“呸。”
傻柱重重的“呸”了一口。
“贾东旭，你还是个男人吗？”
“出了事就知道往自己媳妇身上推，我看你就不是个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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