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烬瑜被拖下去时,惨嚎声比刚才真言符逼供时还要凄厉三分。
那是对死亡最本能的恐惧。
堂外百姓听得心头一爽。
但这场“真相大白”的戏码,还远没到落幕的时候。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两个汉子挤开人群,“扑通”两声跪在封泽萱兄妹面前。
膝盖砸在青石地砖上,发出闷响。
“仙姑!仙君!求两位做主啊!”
为首的黑脸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泪。
“去年俺媳妇回娘家,被劫匪抢了救命钱,人也被推下了山崖摔没了……”
“衙门抓了那泼皮李三,可他死不承认!大人说没凭据……”
另一个年轻些的汉子,额头磕得青紫一片。
“仙姑!我爹是百味楼的大厨,半年前店里丢了秘方,掌柜硬说是我爹偷的,活活逼死了人!我爹冤枉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瞬间炸开了。
“对啊!我家也有冤情!”
“仙姑!求您赐一张符!”
“大师!我那桩官司拖了三年……”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
黑压压一大片。
这年头,谁心里没压着几块搬不动的石头?
谁还没遇见过几个颠倒黑白、死不认账的无赖?
如今这专治“嘴硬”的克星就在眼前。
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封泽萱手里的瓜子停在半空。
看着眼前乌泱泱跪倒一片的人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
【哟呵?】
【统子,快看这一大片……这不就是行走的瓜值提款机吗?】
【我仿佛已经看到小金库在冲我招手了!】
姜云峰站在公堂上,看着这阵仗,心里五味杂陈。
他现在急需洗刷“教子无方”的耻辱。
不用吩咐,立马挥手让衙役去提人。
封泽萱更是爽快。
贴符动作行云流水,那架势就跟撒传单似的。
公堂再次变成了大型“自爆”现场。
那个叫李三的泼皮,被硬生生撬开了牙关。
“是我!是我干的!”
他一边发疯似的抽自己耳光,一边嚎啕大哭。
“我看那小娘子包袱里有银子……她还敢喊救命,我就推了一把!我真没想杀人啊!谁知道她会摔死!”
那胖得流油的掌柜跪在地上,肥肉一抖一抖的。
“秘方……秘方没丢……”
他哆哆嗦嗦地把底裤都抖了出来。
“是我去赌坊输红了眼,欠了高利贷……想赖掉那老头两年的工钱,就想出这招讹人的!”
全场哗然。
又是两桩铁案!
姜云峰强撑着身子,当场改判。
李三杖毙。
掌柜充军。
判决一下,百姓们的眼睛都亮了。
那眼神儿,恨不得把封泽萱供起来。
“仙姑!我家耕牛丢了半年,是不是隔壁老王偷去打牙祭了?”
“大师!我男人最近回家倒头就睡,身上有股劣质脂粉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大师!我儿子越长越像村口铁匠,您能不能给俺媳妇贴一张?”
最后一个问题一出,人群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脸色煞白,抱着孩子就要往外溜。
封泽萱被吵得脑仁疼。
她视线一转,落在县衙大门口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上。
位置显眼,背靠官府,风水绝佳。
【嘿嘿,来活了!】
“哥,你去跟姜县令借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来。”
封泽楷知道妹妹又要搞事情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去跟姜县令交涉。
“停——!”
少女这一嗓子蕴含内力,瞬间镇压了菜市场般的喧闹。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硬纸板和一只狼毫笔。
笔走龙蛇,一张价目表新鲜出炉。
封泽萱大马金刀地坐在哥哥搬来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手里多了把拂尘。
“都别挤!排队!”
“贫道今日心情好,就在这门口支个摊儿,专治各种不服!”
她指了指那张价目表,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看清楚了哈!”
“穷苦人家,有冤无处诉的,人命关天的……”
她拂尘一甩,搭在封泽楷肩膀上。
“分文不取!本仙姑倒贴符纸!”
“至于那些穿金戴银,想问家产、问阴私、问花边新闻的……”
封泽萱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那些富户一个个缩着脖子往后躲。
“一百两起步!上不封顶!还得看本仙姑乐不乐意接活儿!”
【宿主,你这价格定得……绝了!】
【那是!这叫精准收割!】
【穷人的事儿咱们免费办,富人的钱使劲儿薅,这叫劫富济贫,懂不懂?】
【再说了,那些有钱人问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不宰他们宰谁?】
封泽楷在一旁坐下,默默充当起账房先生。
他轻咳一声,耳根有点发烫。
妹妹这张嘴……当真是天上地下无所不敢说。
就这样,大夏国历史上最离谱的一幕出现了。
严肃庄重的县衙门口,一边是还没干透的血迹,一边是排成长龙的吃瓜队伍。
“下一位!王员外!”
封泽萱把玩着手里的银票,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您这是问啥?”
王员外凑过来,压低声音。
“仙姑,那个……小人想问问,第十八房妾室怀的孩子,是不是小人的种?”
封泽萱眉毛一挑。
“哟,王员外有这么多妾啊?那必须贴符!二百两!”
王员外肉疼地掏出银票。
黄符“啪”地一声,贴到了跟来的十八妾室身上。
结果相当惨烈。
王员外花了二百两银子,得知了一个让他想当场上吊的真相——
孩子是管家的。
而管家,还是隔壁老李介绍来的。
连老李都跟十八姨太有一腿。
人群爆发出阵阵哄笑。
快活的空气弥漫了整个清溪县。
不到半个时辰,“神算仙姑”的名号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十里八乡。
……
悦来客栈二楼。
日暮西沉。
封泽萱盘腿坐在榻上,数着手里厚厚一沓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
“哥,看到没?这就是知识付费的力量!”
封泽楷端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
眼底全是宠溺。
“妹妹这,着实有些……费人。”
楼下大堂,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话说那仙姑,手持金光符,脚踏太师椅,对着那姜贼大喝一声:大胆妖孽,还不现形!那姜贼当场吓得屁滚尿流……”
封泽萱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嚼得嘎嘣脆。
【啧,这说书的水平不行啊。】
【明明我当时说的是“姜烬瑜,我问你一句,你敢回答吗?”,怎么就变成“大胆妖孽”了?】
【还有那个“脚踏太师椅”是什么鬼?我明明是坐着好吧!】
系统适时插话。
【宿主,艺术加工嘛!说书人就靠这个吃饭。】
【再说了,你现在可是“神算仙姑”,形象越玄乎越好!】
封泽萱正要再吐槽两句,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
“砰!”
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七八个壮汉鱼贯而入,个个虎背熊腰,腰间别着短刀。
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管家模样的人,穿着绸缎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但那双三角眼里透着股阴狠。
“哟,就是你们兄妹俩在县衙门口摆摊儿?”
管家背着手,打量着封泽萱兄妹,眼神里满是轻蔑。
“我家老爷有请。”
【宿主,探测到了!】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本地最大的乡绅豪族——陈家!】
【陈家在清溪县一手遮天,连县令都要给三分薄面!】
【他们这次来,多半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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