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输。”
卓耀再次打断他,“而且,你的处置方式,太麻烦。”
话音未落——
“嗖!”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原本站在高台上的卓耀,竟直接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师旸身前三尺之内!
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什么?!”
师旸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拔剑。
但卓耀的动作比他快十倍!
没有花哨招式,没有多余对白。
卓耀右手探出,五指成爪,带着破风声,扣向师旸拔剑的手腕!
师旸也是久经实战,惊骇之下急忙变招,化拔为格,左拳同时轰向卓耀面门,企图逼退。
然而,卓耀预判了他的所有动作。
扣腕的右手在中途诡异一折,避开格挡,并指如剑,以更快的速度,狠狠戳在师旸手臂麻筋上。
“呃啊!”
师旸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剑都差点脱手。
他左拳力道也因此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破绽。
卓耀脚下步伐一错,肩膀狠狠撞在师旸的胸膛上。
“砰——!”
一声巨响!
师旸被撞得双脚离地,倒飞出去!
卓耀根本不给他落地调整的机会,一个箭步追上,在师旸即将摔落的瞬间,左手擒住其衣领,右手握拳,对准其腹部。
“咚!咚!咚!”
接连三记重拳,又快又狠。
“呕——!”
师旸痛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整个人如同煮熟的大虾般蜷缩起来。
卓耀这才松手,顺势抬腿,一记侧踢,正中师旸腰侧!
“嘭!”
师旸翻滚着摔出两三丈远。
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爬不起来,只能蜷缩着,发出闷哼。
从卓耀动手,到师旸趴地不起,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息的工夫!
演武场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些原本跟着师旸义愤填膺的弟子,此刻脸上只剩下惊骇。
几乎代表着庄内弟子战力顶峰的大师兄,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少主面前,竟然……连一招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这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薛智志也震惊了。
他只知道卓耀在外可能学了武艺,却没想到,竟然强悍如斯!
连站在一旁的薛贤,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
兄长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卓耀甩了甩手腕,一步步走到师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学会怎么跟我说话了吗?”
师旸捂着腹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色一阵青白。
“咳……就算……就算你身手了得又如何?”
他啐出一口血沫,“庄主之位,统领一方,岂是光靠蛮力就能坐稳的?!要的是运筹帷幄,是统领全局的头脑! 你一个外来的……”
“聒噪。”
卓耀很讨厌别人絮叨。
单手拎起师旸的衣领,将他扔回弟子堆里。
“不服?”
“那就比到你服。说,还想比什么?”
师旸被同门扶住,顿了顿,这才道,“好,那就比沙盘推演。假设有强敌上门,围剿千鹤庄,你我各领一军,看谁能守得住,谁能破得了局!”
这是师旸的强项。
他多年协助管理庄子,对周边地形和庄内防御了如指掌,自认绝非一个外来者能比。
很快,沙盘被布置好。
这比拳脚功夫,更关乎庄子的生死存亡。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二人对垒。
师旸率先布防,依托庄子险要地形进行布置,不少懂行的弟子暗暗点头。
轮到卓耀。
他并未立刻动作,而是闭目沉吟了片刻。
他想到之前在闲王府时,闲王按着他的脑袋看兵书。
还有,他陪着闲王与秦昭月品茶论道时,二人随口提及的些许兵法要义与战例。
当时他只当着故事听,还吐槽兵法无聊。
但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些话,竟是那般精妙。
闲王府,是他的靠山,更是他的托底。
唉,想家了。
卓耀心里叹了口气,随即睁开眼,手指在沙盘上迅速移动。
他并未固守,反而在外围隘口,布下了小股疑兵。
主力也并未全部待在庄内,而是分出一小支,标注了一条后山小道。
“你这是何意?”
师旸皱眉,“分兵弱势,自寻死路!”
卓耀不答,示意推演开始。
当师旸指挥“敌军”猛攻正面时,卓耀的外围小队且战且退,诱敌深入。
同时,那一小支队沿后山小道迂回而出,切断了敌军的后勤粮道,并虚张声势,做出大军合围的假象。
正面战场,卓耀指挥庄内守军抵抗,消耗敌军锐气。
后方粮道被断的消息传来,“敌军”攻势骤缓。
就在师旸犹豫是进是退时,卓耀留在庄外的一支奇兵突然从侧翼杀出,与正面守军形成夹击之势。
沙盘推演结束。
师旸的“敌军”进退失据,首尾不能相顾,败局已定。
而卓耀指挥的“千鹤庄”,虽然也有损伤,但根基未动,成功击退强敌。
演武场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但这一次,没有质疑和不服,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如果说刚才的武力是碾压,那么这手沙盘推演展现出的,就是谋略与大局观。
一个外来者,对地形并不如师旸熟悉,却能瞬间抓住要害,出奇制胜。
这哪里是空降的草包?
这分明是雄主之才!
所有弟子,包括之前支持师旸的人,看向卓耀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轻视、怀疑,变成了敬畏,甚至有一丝庆幸。
若庄子真由这样的人带领,或许……
师旸死死盯着沙盘,脸色灰败。
最终,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输了。”
他低下头,“心服口服。”
卓耀看向众人,“现在,还有谁,有异议?”
鸦雀无声。
连师旸都已跪地认输,谁还敢有半分异议?
不知是谁带头,人群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参见庄主!”
待众人散去。
薛智志走到卓耀面前,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愧疚,有释然,也有一丝为人父的骄傲。
他张了张嘴,良久才道:“……谢谢。”
卓耀没有回头。
“不必。”
“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这劳什子千鹤庄的基业。”
他缓缓转身,“是为了我娘。”
“这庄主之位,这庄子里的一草一木,你们薛家如今拥有的一切安宁……都是你们,欠她的。 我如今拿回来,不过是替她,收回一点利息。”
看着儿子眼中的恨意与决绝,薛智志所有试图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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