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虚号在葬骨荒原上空飞行了整整两日。越往深处，环境越发诡异。原本只是散落在地面的骸骨开始“活”过来——不是真正的复活，而是受到某种力量影响，自动组合成各种扭曲的形态，在荒野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有时能看到数十具骸骨拼接成的蜈蚣状怪物，身长百丈，每一节都是一具完整的骨架；有时则是上百个头骨堆砌成的“骨山”，山体表面睁开无数空洞的眼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念；更有一些骸骨保持着生前的战斗姿态，永远重复着死亡瞬间的动作，如同被时光凝固的悲剧雕塑。
“这些是‘怨骨’。”骨铭站在舷窗前解释，“葬骨荒原埋葬了太多强者，他们的执念与怨气在魔煞之气的滋养下，让骸骨产生了异变。这些怨骨没有灵智，只凭本能行动，但攻击性极强，会吞噬一切活物的生命能量。”
正说着，前方地面上突然隆起一座巨大的骨山。那骨山由至少十万具骸骨堆砌而成，山体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只由无数头骨组成的巨大眼睛！眼睛死死盯住破虚号，瞳孔中射出惨白的光芒！
“是‘千眼骨魔’！”骨铭脸色一变，“这种怨骨已经产生了初级灵智，能施展精神攻击！快避开它的视线！”
但已经晚了。那道惨白的光芒照射在星舟护罩上，护罩剧烈波动，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更可怕的是，光芒中蕴含着恐怖的怨念冲击，直接穿透护罩，轰向众人识海！
“哼！”凌云冷哼一声，秩序领域展开。银色的光芒与惨白光芒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怨念在秩序法则面前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瓦解。
“系统，分析千眼骨魔的弱点。”
【分析中……千眼骨魔：由大量怨骨在特殊能量场中融合而成。核心：位于山体中央的‘怨念结晶’。弱点：光明法则、净化类神通、以及……摧毁其能量来源——地下的‘怨气脉络’。建议：以秩序法则强行切断怨气供应，骨魔自会解体。】
“明白了。”凌云一步踏出星舟，凌空而立。他双手结印，秩序法则化作无数银色的锁链，刺入地面！
“秩序——地脉重构！”
锁链在地下穿梭，找到了一条条暗红色的能量脉络——那就是怨气在地下流动形成的“怨气脉络”。秩序锁链缠绕上去，强行将怨气的无序能量“规整”为有序的灵气！
地面剧烈震动，千眼骨魔发出凄厉的嘶吼。它体表的骸骨开始脱落，中央的眼睛布满裂痕。三息之后，整座骨山轰然崩塌，化作一堆普通的白骨。一颗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结晶从废墟中飞出，被凌云抓在手中。
【获得：怨念结晶（中品）。功能：可用于炼制精神防御法宝，或作为某些诅咒类神通的施法材料。警告：蕴含强烈负面情绪，需净化后使用。】
“继续前进。”凌云回到星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骨铭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千眼骨魔啊……当年我们骸骨族为了清理一只，出动了三位神帝，苦战了三天三夜才取胜。您就这么……随手解决了？”
“取巧而已。”凌云平静道，“找到了它的能量来源，切断就行了。”
骨铭沉默。这可不是“取巧”能解释的——能精准找到怨气脉络并强行改造，这需要对法则有极深的理解，至少也是神帝巅峰级别的掌控力。
星舟继续前行。第三日傍晚，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一片笼罩在灰白色浓雾中的区域。雾气浓稠得如同实质，即使在血月的照耀下也无法穿透。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树木影子，那些树木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黑色枝干，如同无数伸向天空的鬼手。
“亡魂沼泽到了。”骨铭神色凝重，“这里比地图上标注的更加危险。你们看，雾气范围扩大了至少三成，说明沼泽深处的怨灵能量正在外溢。”
确实，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雾气中传来的哀嚎与低语。那是无数亡魂的执念汇聚而成的声音，能侵蚀心智，让人陷入疯狂。
“按照原计划，我们从沼泽边缘绕行。”凌云吩咐，“骨铭，你确定那条‘怨灵禁地’的路线安全吗？”
“相对安全。”骨铭摊开地图，指着一条蜿蜒的路径，“这条路线沿着沼泽与荒原的交界处，避开了沼泽核心的‘怨灵君主’领地。但……我必须说实话，最近三百年亡魂沼泽一直在扩张，这条路线现在是否安全，我也不能完全保证。”
“那就先探探路。”凌云看向曦，“准备好了吗？”
曦深吸一口气，星辰冠冕在头顶浮现：“准备好了。生命与死亡本就是一体两面，我会尽力与它们沟通。”
星舟降低高度，贴着沼泽边缘飞行。越靠近沼泽，雾气中的哀嚎声越清晰。那些声音并非单纯的噪音，而是蕴含着某种精神攻击——修为稍弱者，光是听到这些声音就会神魂受损。
“固守心神。”凌云撑起秩序领域，将声音隔绝在外。
飞行约百里后，前方出现一片奇特的区域。这里的雾气呈淡金色，雾气中飘浮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微小的灵魂碎片。它们没有攻击性，只是漫无目的地飘荡，散发出淡淡的悲伤情绪。
“这是……安息之地？”骨铭惊讶道，“传说亡魂沼泽深处有一片区域，怨灵在那里会暂时恢复清明，回忆起生前的记忆。没想到真的存在。”
曦走出星舟，悬浮在半空。她闭上眼睛，生命法则与星辰之力交融，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那些金色的灵魂碎片仿佛受到吸引，缓缓向她汇聚。
“别害怕……”曦轻声低语，声音中蕴含着生命法则的安抚之力，“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
一个光点飘到她面前，化作一个模糊的女性虚影。虚影眼中流下光之泪：“回家……我想回家……我的孩子在等我……”
“我的宗门……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那场战争……我本该保护的人……都死了……”
无数声音在曦的识海中响起，那是这些亡魂最后的执念。曦的眼角滑下泪水——她能感受到这些灵魂深处的痛苦与遗憾。
“我会帮你们安息。”曦双手合十，星辰冠冕光芒大盛，“生命轮回，星辰指引——往生之路，开！”
一道银色的光路从她脚下延伸，通往无尽的虚空深处。那是生命法则构建的“往生通道”，能引导无依的灵魂回归天地。
金色的灵魂碎片纷纷飞入光路，每飞入一个，曦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引导如此多的亡魂往生，对她的消耗极大。
“曦！”苏慕雪担忧地想上前帮忙。
“别过来。”曦咬牙坚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它们太痛苦了……我要送它们回家……”
越来越多的灵魂碎片飞入光路，曦的身体开始颤抖，嘴角溢出血丝。就在这时，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怒吼！
“谁敢动我的食粮？！”
浓雾翻滚，一个高达千丈的恐怖身影从沼泽中站起！那是一个由无数亡魂融合而成的巨人，全身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脸上长着上百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滴血。它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神帝巅峰！
“怨灵君主！”骨铭脸色煞白，“完了……我们惊动了它……”
怨灵君主伸出巨手，抓向曦：“把我的食粮还来！”
“你的时代结束了。”凌云挡在曦身前，纪元剑出鞘。
但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他将五枚星陨之晶碎片的力量注入剑中，然后……一剑刺向地面！
“秩序——轮回重构！”
剑尖刺入沼泽的瞬间，整片亡魂沼泽开始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缝隙中涌出银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触手般缠绕上怨灵君主的身体，将它庞大的身躯强行“拆解”！
不是摧毁，而是拆解——怨灵君主是由无数亡魂强制融合而成的扭曲存在，此刻在秩序法则的作用下，那些被强行束缚的亡魂一个个被解放出来，化作纯净的灵魂光点，飞向曦开启的往生通道！
“不——！！！”怨灵君主发出不甘的咆哮，但它无法抵抗秩序法则的力量。它的身体越来越小，从千丈缩小到百丈、十丈……最终完全消散，化作数万个灵魂光点，全部进入往生通道。
当最后一个灵魂光点消失时，曦终于支撑不住，从空中坠落。苏慕雪及时接住她，发现她已经昏迷，但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
“她做到了。”凌云检查了曦的状态，“只是消耗过度，休息几日就能恢复。而且……她的生命法则在这次往生仪式中得到了升华，醒来后应该会有突破。”
亡魂沼泽的雾气开始消散。那些扭曲的黑色树木迅速枯萎、倒塌，沼泽中的黑水也变得清澈。这片被怨灵盘踞了无数年的死亡之地，终于开始恢复生机——虽然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不可思议……”骨铭喃喃道，“你们竟然……净化了亡魂沼泽？这怎么可能……”
“只是清除了表层的怨灵。”凌云摇头，“沼泽深处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但那不是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继续前进吧。”
就在众人准备返回星舟时，异变突生！
四周虚空突然裂开数十道缝隙，从中涌出大量魔族！左侧是皮肤血红、獠牙外露的血魔族，右侧是身披阴影、若隐若现的影魔族，数量超过三百，修为最低也是神王中期！
“终于等到你们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血魔族阵营中传出。一个身穿暗红战甲、手持血色巨斧的魔族强者走出，他眉心有一道竖着的血色纹路，气息达到了神帝中期，“血魔族‘血斧将’，奉混沌魔主之命，取你们性命！”
影魔族那边也走出一位强者，他全身笼罩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清晰可见：“影魔族‘影刃将’，协同执行任务。凌云，交出你手中的星陨之晶碎片，可以留你全尸。”
原来跟踪者不是一拨，而是两拨！血魔族和影魔族竟然联合了？
“就凭你们？”修罗拔出刀，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当然不止。”血斧将狞笑，“出来吧，‘九幽魔卫’！”
地面再次裂开，九道身披黑色重甲、气息深沉的身影缓缓升起。他们与寻常魔族不同，体表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额生独角，背后拖着骨尾，眼中跳动着幽蓝的火焰——这正是九幽魔族的特征！
但诡异的是，这九个九幽魔族的眼中，都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黑色纹路。
“被混沌侵蚀的九幽魔族？”骨铭惊呼，“他们背叛了魔主的遗志！”
“背叛？”为首的九幽魔卫发出沙哑的笑声，“不，我们只是选择了更强大的主人。混沌魔主即将苏醒，届时整个魔界都将纳入混沌的怀抱。我们不过是……提前投靠胜利者罢了。”
三个神帝中期，六个神帝初期，加上三百神王……这阵容足以围剿一支神界大军！
“主人，情况不妙。”赫利俄斯低声道，“我们被包围了，而且曦姑娘昏迷，战力受损……”
“无妨。”凌云依旧平静，“系统，启动战斗辅助模式，标记所有敌人的弱点与能量连接。”
【战斗辅助启动……标记完成。发现异常：九位九幽魔卫体内有‘混沌傀儡符文’，控制者位于……西北方向三百里外的地下。建议：优先斩杀控制者，傀儡自会失效。】
原来如此。这九个九幽魔卫不是叛变，而是被控制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在暗处。
“修罗，时雨，你们对付血魔族和影魔族。骨铭，你保护曦和苏慕雪。赫利俄斯，你跟我来。”凌云迅速分配任务，“真正的敌人……在地下。”
他身形一闪，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赫利俄斯紧随其后。
“想跑？”血斧将正要追击，却被修罗一刀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修罗眼中猩红光芒大盛，“杀戮领域——全开！”
血色的领域笼罩方圆十里，将血斧将和影刃将全部卷入！时雨则展开时空领域，将那些神王级的魔族困入时空迷宫，一一绞杀。
地下三百里处，有一座隐秘的地下宫殿。宫殿中央，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正坐在祭坛前，祭坛上悬浮着一面黑色镜子，镜中显示的正是地面上的战斗画面。
“呵呵……秩序传承者果然敏锐，竟然能发现我的位置。”黑袍人发出诡异的笑声，“不过没关系，等我的‘混沌傀儡’消耗完你们的战力，我再亲自出手……嗯？”
他突然脸色一变，因为镜中显示，凌云和赫利俄斯已经找到了宫殿入口！
“怎么可能这么快？！”
“轰——！！”
宫殿大门被一剑斩碎，凌云和赫利俄斯踏入殿内。
“找到你了。”凌云看向祭坛前的黑袍人，“混沌使徒的走狗。”
黑袍人缓缓转身，摘下兜帽。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皮肤苍白如纸，眼中跳动着混沌的火焰。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眉心镶嵌着一颗不断旋转的黑色晶体——那是混沌使徒赐予的“混沌之眼”仿制品！
“本座乃混沌使徒座下‘魂控师’摩罗。”老者声音嘶哑，“能死在我手中，是你们的荣幸。”
他抬手一挥，祭坛上的黑色镜子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碎片，每一片都化作一个狰狞的鬼影，扑向凌云二人！
“光明——净化圣域！”赫利俄斯全力展开光明领域，圣洁的光芒将鬼影暂时阻挡。但这些鬼影是纯粹的负面能量凝聚而成，对光明法则有极强的抗性，竟然在缓慢穿透领域！
“雕虫小技。”凌云一步踏出，秩序法则化作银色的火焰，将靠近的鬼影全部点燃！那些鬼影在秩序之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青烟消散。
“秩序法则果然克制混沌……”摩罗眼中闪过忌惮，“但这里是我的主场！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地面裂开，爬出九具漆黑的棺椁。棺盖打开，从中走出九具身披重甲、气息恐怖的傀儡——它们的模样，竟然与地面上的九个九幽魔卫一模一样！
“这才是我的真正傀儡。”摩罗狞笑，“地面上的那些只是分身，这些才是本体。每一个都有神帝中期的实力，而且……不死不灭！”
九具傀儡同时睁开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凌云。
“不死不灭？”凌云嘴角微扬，“系统，扫描傀儡结构。”
【扫描中……九具‘混沌傀儡’：以九幽魔族强者遗骸为基础，融合混沌能量炼制而成。核心：位于胸腔的‘混沌核心’。弱点：秩序法则可净化混沌核心，但需同时摧毁九具傀儡的核心，否则它们会互相修复。】
需要同时摧毁九个核心？这对寻常修士来说几乎不可能，但凌云有系统辅助。
“赫利俄斯，你拖住摩罗。”凌云传音，“我来解决这些傀儡。”
“明白！”
赫利俄斯冲向摩罗，光明圣剑斩出炽热的剑光。摩罗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根白骨法杖，与赫利俄斯战在一起。
而凌云这边，九具傀儡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同时出手！九道黑色的混沌光束从不同角度射向凌云，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
“时间……缓流。”
凌云施展时间法则，周围的时间流速骤然减缓十倍。那九道光束在他眼中变得缓慢如蜗牛，他有充足的时间观察轨迹，寻找破绽。
然后，他动了。
不是闪避，而是迎着光束冲去！在时间缓流的状态下，他的速度远超光束，如同鬼魅般在光束的缝隙间穿梭，眨眼间就来到第一具傀儡面前。
“秩序之剑——破！”
纪元剑刺入傀儡胸腔，精准命中混沌核心。银色的秩序之力涌入，核心瞬间被净化、炸裂！傀儡眼中的红光熄灭，轰然倒地。
但正如系统所说，其他八具傀儡体内的混沌核心同时亮起，试图修复被摧毁的那一个。然而凌云的速度太快——在它们完成修复前，他已经来到第二具、第三具傀儡面前！
“第二具！”
“第三具！”
剑光闪烁，傀儡接连倒下。当第五具傀儡被摧毁时，剩下的四具终于完成了修复，但已经晚了——它们失去了数量优势。
“现在，是五对四。”凌云持剑而立，“还要继续吗？”
摩罗见状，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所有核心的位置？！”
“因为我有‘眼睛’。”凌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摩罗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只洞察一切的眼睛。
“撤！”摩罗当机立断，想要逃跑。但赫利俄斯的光明领域已经将他牢牢锁定：“想走？问过我的剑了吗？”
“滚开！”摩罗怒吼，白骨法杖爆发出恐怖的混沌能量，硬生生震退了赫利俄斯。他撕开空间裂缝，就要钻入。
“我允许你走了吗？”凌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摩罗回头，只见一道银色的剑光已经刺到面前！他想要抵挡，但体内的混沌能量在秩序法则的压制下运转滞涩，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刺入眉心——
“咔嚓！”
那颗混沌之眼仿制品炸裂，摩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枯、腐朽，最终化作一滩黑色的脓水。
与此同时，地面上剩下的四具傀儡同时僵住，眼中的红光熄灭，变成了一堆废铁。
战斗结束。
当凌云和赫利俄斯返回地面时，那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修罗斩杀了血斧将，时雨解决了影刃将，剩下的魔族见首领已死，纷纷溃逃。
“清理战场。”凌云吩咐。
众人开始收集战利品。从摩罗的地下宫殿中，他们找到了大量关于混沌魔主苏醒计划的资料，以及一份详细的深渊裂谷地图——上面标注了封印节点的位置，以及混沌魔主被封印的具体地点。
最让凌云在意的是一份加密的通讯记录。系统破解后，显示出一条惊人的信息：
“混沌魔主苏醒倒计时：79日。届时，九枚‘混沌之种’将同时在魔界九个关键节点爆发，形成‘九星连珠’大阵，撕裂深渊裂谷封印。第一颗混沌之种已植入血月城万灵园（已被清除），第二颗在葬骨荒原‘骨龙巢穴’，第三颗在……”
九颗混沌之种？怪不得混沌之眼要在魔界布置这么大的局！
“骨龙巢穴在哪里？”凌云问骨铭。
骨铭脸色难看：“那是葬骨荒原最危险的区域之一，由一头活了百万年的‘太古骨龙’统治。那骨龙生前是魔主的坐骑，死后骸骨产生了灵智，实力达到了神帝巅峰，而且掌控着葬骨荒原的部分地脉权柄。要取混沌之种，必须面对它……”
神帝巅峰的太古骨龙？确实棘手。
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那声音中蕴含着恐怖的龙威，连空间都在颤抖！
“说曹操曹操到……”骨铭苦笑，“看来我们不用去找它了，它已经找上门来了。”
天边，一道长达万丈的骨龙身影正破空而来。它全身由暗金色的骨骼构成，每一根骨头都流淌着古老的符文，眼眶中跳动着幽蓝的灵魂之火。最令人心悸的是，它背上站着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龙袍、头戴骨冠的魔族，气息深不可测！
“九幽魔族的……龙骑士？”骨铭惊呼，“而且是‘黑龙将’！九幽魔族的三大统帅之一，神帝巅峰强者！”
太古骨龙加上神帝巅峰的龙骑士……这阵容，比刚才的围杀还要恐怖数倍！
但出乎意料的是，黑龙将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他驾驭骨龙停在千丈外，目光落在凌云手中的“指引骨”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骸骨族的指引骨……还有秩序法则的气息。”黑龙将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鸣，“你们……是来帮助九幽魔族，加固封印的吗？”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凌云敏锐地察觉到，这位黑龙将眼中没有混沌侵蚀的痕迹，反而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与……希望？
“如果我说是，你信吗？”凌云反问。
黑龙将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三个月前，我族大长老以生命为代价进行了一次预言。预言显示：‘当秩序之光携带指引骨来到葬骨荒原，将是封印最后的希望’。我原本不信，但现在……我不得不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九幽魔族的徽记：“九幽魔族统帅‘黑冥’，代表九幽魔族……请求阁下的援助。混沌魔主即将苏醒，魔界……乃至诸天万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局势，似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但凌云没有立即答应。他看着黑冥，以及那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太古骨龙，心中在快速权衡。
深渊裂谷的真相，九幽魔族的立场，混沌魔主的威胁……这一切，都需要他做出选择。
而在深渊裂谷最深处，那枚镶嵌在巨大骸骨上的银色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虚影缓缓浮现。
虚影看向凌云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动，仿佛在说着什么。
但距离太远，声音无法传达。
唯有碎片的光芒，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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