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宋瑶和贺云霄更无奈的是王铁军。
他上一秒劝自家老爸要冷静有风度，下一秒就得劝霍老爷子注意身体。
往返两个老爷子身边，忙的火急火燎，却一个都没能劝住。
宋瑶实在没忍住，闷笑出声。
而这笑声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泼向吵的正热闹的两个老爷子。
全场瞬间安静。
霍老爷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宋瑶，“我刚忘了问，老王头你上哪找来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王老爷子抬高下巴，得意轻哼，“小宋可是我们家的贵客！”
“那宋丫头你有没有对象？我家还有个不成器的孙子，虽然一天到晚冷着脸，但模样和体格还是不错的，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宋瑶哭笑不得。
她没理解错的话，霍老爷子是要把霍狄介绍给她？
王铁军见宋瑶和贺云霄双双变脸，连忙向霍老爷子介绍，“叔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小宋和云霄结婚多年，两人的儿子都上高中了。”
“儿子上高中？可我怎么瞧着这小姑娘也就二十来岁吧，铁军你真是跟你爸学坏了，现在只会骗我这老头子了。”
霍老爷子一句话，将王铁军父子俩都捎上了，气得王老爷子撸着袖子要跟他干架。
王铁军赶紧拉住他，并给贺云霄使眼色。
贺云霄心领神会地上前，朝霍老爷子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礼。
“报告老首长，宋瑶是我媳妇，我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现年十三岁半。大的上初二，小的在附中上高二。”
“十三岁半就能上高二？看来你们这是生了个天才少年啊。”
霍老爷子话里满是羡慕，打量贺云霄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我知道你小子，首都军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长。之前铁军可没少向我们这帮老家伙炫耀，说是有幸带出了你这么一员大将。”
“原先我还疑惑什么样的人能降服你，现在看来天下姻缘都有定数，你们小两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既肯定了贺云霄的能耐，也欣赏宋瑶棋局上的大本事。
“既然小宋当不了我孙媳妇，那不如给我当孙女吧，这样就可以多来家里陪我这老头下棋。”
给霍老爷子做孙女？
那岂不就成了霍狄的干姐姐！
宋瑶尚未出声，就听王老爷子跳脚反对，“不行，宋丫头是我先发现的，就算真要当孙女，那也是我王家的人。”
“老霍头你真不要脸，一天到晚跟我抢好东西，现在连个孙女也要跟我抢，我不同意！”
“是你先认识的又怎样，谁让认孙女是我先提出来的呢，宋丫头就该当我霍家的孙小姐。”
“不行，宋丫头下棋那么厉害，就应该是我王家的人。”
“是我霍家的！”
“王家的！”
两个老头就这么又吵到了一起，不过这次的重点是宋瑶应该做谁的孙女。
王铁军满脸无语的提醒他们，“你们是不是应该问问当事人小宋的意见？”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然后整齐转头问宋瑶，“丫头你来说，你想当谁的孙女？”
宋瑶嘴角微抽，就这俩老头的气性，她不管怎么说，都会得罪另一方。
就在她不知如何开口时，王铁军再一次打圆场，“小宋你祖籍哪里？家中长辈可都还健在？”
“我就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母亲早逝，我算是外公和两个舅舅关照长大的。”
至于李志远那生物学上的亲爹，不提也罢。
王铁军有些意外，“呀，原来你是京城本地人，我之前听说你是知青出身，还以为你是南方随军过来的呢。”
一旁王老爷子听说宋瑶是地道京城人，好奇地问她，“丫头你打小在哪片活动呢？”
“东城那片儿。”
“两个舅舅都是干什么工作呢？”
“大舅是厂里的高级钳工，小舅也当兵，几年前刚从闵省退休。”
王铁军父子对视一眼，诧异问道，“从闵省退休？你小舅该不会是宋北吧？”
“对，大舅宋南，小舅宋北。”
这时霍老爷子突然变脸，语气森然地问道，“所以 ，你是宋韵的女儿？”
宋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对，我妈妈名叫宋韵。”
“可她当年明明是嫁进李家，怎么你却姓宋？”
霍老爷子话里的信息量巨大，而且短短几十秒里，他脸上浮现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但宋瑶仍是神色淡然地解释，“因为我随母姓，是宋家的姑娘。”
霍老爷子突然冷呵，“既然是宋家的姑娘，那我老头子高攀不起，收孙女这事就当我没提过吧。”
宋瑶直白询问，“老爷子您跟宋家有仇？”
不管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外公和大舅小舅一大家子都不曾提过这事。
宋瑶很疑惑。
“哼！”霍老爷子铁青着脸不愿意回答宋瑶这问题。
“老霍头你……”
王老爷子想拉他，被他给重重甩开，“我走了！以后有她宋瑶的地方不要叫我。”
霍老爷子说走就走，留下尴尬的王家父子和宋瑶夫妻俩。
“不好意思啊小宋，老霍头也真是的，越老越孩子气，让你看笑话了。”
“王老爷子您客气了，只是霍老爷子为什么这样，您知道原因吗？”
“唉！”王老爷子摇头叹气，随后背着手缓缓走进屋去。
这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态度摆在这里，又像是什么都说了的架势，让宋瑶更加疑惑了。
于是，她转头看向王铁军。
王铁军不能像两个老头那样当甩手掌柜，也知道这事从头到尾，宋瑶都很无辜。
所以思忖片刻，他示意宋瑶和贺云霄坐下。
“想必云霄你看过霍狄的个人档案，知道他们家老爷子是行伍出身，但他爸却从商的信息吧？”
贺云霄点头，“嗯，知道。”
“其实霍狄他爸霍哲也曾入伍当兵，而且在大比武中荣获个人全能，大家都以为他会在部队有一番作为。”
“可谁知他却在一次任务中摔伤左腿被迫退伍。霍叔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深入调查发现，霍哲在出任务前曾跟一名宋姓女子发生过争执，以至于任务时心神不宁跌落山崖，伤了左腿。”
宋瑶秒懂，“照霍老爷子刚刚的情绪来看，这名宋姓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我妈妈？”
王铁军没否认。
宋瑶眨巴着眼睛，瞬间明白了操蛋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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