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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声者正是莫向阳的头号爪牙童意致。
常生慢条斯理掏了掏耳朵:“哪家的疯狗没拴牢,在此狂吠?”
怒喝骤起,童意致脸色铁青。
尽管以往也有过类似遭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 尚属首次。常生,休得猖狂!他厉声喝道。
常生只是轻蔑地转过脸去,对此置若罔闻。肃静!白虎堂内岂容喧哗!莫向阳压低嗓音呵斥,眼中闪过不耐之色。
他瞥向童意致的目光里满是鄙夷:不成器的家伙。
待众人齐聚,王飞虎龙行虎步自后堂现身,端坐主位。
厅内众人齐刷刷起身抱拳。诸位弟兄辛苦,请坐。王飞虎衣袖一挥,开门见山道: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传达无垢司急报。
朝廷要犯已潜入泗水县境,这是通缉画像,务必全力搜捕。
一众镇武卫当即领命:属下遵命。
常生接过画像,招呼手下围拢查看。
画中竟是一对少年男女。无垢司竟为两个娃娃兴师动众?有人嘀咕道。
常生双眼微眯:少废话,全体集合。他一心只想稳妥完成任务,藉此积累命运值与武功秘籍。
镇武卫的身份正给了他这般便利——缉拿罪犯既可获命运值,又能攒功勋兑换更高深武学。
领着九名玄衣卫疾步出衙,常生直奔市井打探。
要论消息灵通,莫过于地头蛇。县内有几处帮派势力?新调任的常生向本地同僚询问。
一名镇武卫上前答道:回大人,以冷蛇帮与狂刀堂最为势大。
冷蛇帮尽是市井之徒,耳目众多;狂刀堂虽人少,却多是练家子。
略作思索,常生决断道:先去冷蛇帮。
......
冷蛇帮总部门前,守门混混正打着瞌睡,忽见十名金纹玄衣人逼近,慌忙踉跄入内通报。
不消片刻,便有个满面堆笑的胖中年率众迎出。
吕财圆滚的身躯像尊弥勒佛,哪还有当年街头斗狠的模样。
他堆起满脸褶子,仰头望着常生一行人时,活脱脱像个见了主人的哈巴狗。哎哟喂!诸位镇武司的大老爷们驾到,怎么不提前支会小人一声?也好让小的备些薄酒招待各位官爷。
在泗水县这地界,莫说他们这些帮派混混,就是县衙里的书吏见了镇武司的人也得绕着走。
常生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吕财肩头叩了两下:吕当家不必紧张,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帮官爷的忙?吕财绷紧的后背明显松了松。
镇武卫递来的画像在常生手中哗啦展开。朝廷要犯。
以吕当家的门路...常生突然凑近,带着刀茧的拇指按在画像上,若让我发现你知情不报...
吕财慌忙接过画像,腰弯得快要折成两截:官爷放心!小的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您把人翻出来!
待那袭玄色官服消失在街角,吕财脸上的谄笑瞬间结冰。大哥,连镇武司的猎犬都嗅不到踪迹的兔子...心腹话未说完,就被吕财阴鸷的眼神截住。传话下去,所有场子停业。吕财捻着画像的指尖微微发颤,谁能揪出这两只老鼠,赏银百两。
他眯成细线的眼睛里窜着火苗。
若是借机攀上镇武司的高枝,何须再看那些大人物的脸色?说不定冷蛇帮的旗号,明日就能插遍泗水县的每处赌坊 !
子夜时分,镇武司衙门的灯烛仍亮如白昼。禀大人,吕财求见。
常生从案牍中抬头时,吕财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门槛外。常大人明鉴!那对贼人现躲在下水村的废窑里。他额头顶着青砖,小的亲自带人摸清了路线...
常生的指节在堪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吕当家这份情,本官记下了。
能为大人效劳已是三生有幸!吕财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仿佛听见了自己平步青云的脚步声。
吕财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普通人看他财大势大威风凛凛,可在朝廷命官眼中不过是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更何况是统领天下的镇武卫呢?
这支只听命于皇帝的秘密机构,连当官的见了都要缩着脖子做人。
但富贵向来险中求,这局必须赌。
吕财一咬牙,从袖中摸出锦盒陪笑道:常大人,方才在您门前被这木盒绊了跟头,想必是谁不慎遗失的,劳烦您帮忙寻找失主。
常生似笑非笑地接过木盒。
盒中躺着两块羊脂白玉,玉质晶莹如雪,细腻温润似凝脂,分明是难得的上等货色。吕财!常生突然变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行贿!
叩首声骤响,吕财急道:大人明鉴,小的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他心里直打鼓,莫非拍错了马屁?
难道这位常大人真是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
满腔热望骤然冷却,只觉先前种种盘算尽是痴心妄想。哈哈,开个玩笑罢了。常生又换上和煦笑容,亲切搀起吕财,这失物本官自会处置。
不过...他压低声音,下次寻失主,不妨遣人去我府上,此处终究不便。
吕财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蠢钝,急忙奉承:大人夙夜在公还要操心此等琐事,实在令人敬佩。
分内之事。常生坐回案前,话锋突转:有句话要说明白,你们冷蛇帮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立即收手。
若被人拿住把柄,本官也爱莫能助。
吕财心领神会,三指指天:多谢大人指点,小的回去定严加约束弟兄,唯大人马首是瞻。
去吧。常生一挥手,自有差役引吕财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身旁的镇武卫低声道:大人,冷蛇帮尽是些市井无赖,与之交往恐损清誉。
常生摩挲着白玉轻笑:你以为我们这些朝廷鹰犬,在庙堂在江湖能落着什么好名声?人贵有自知之明。
拿着,总共两块,我留了一块,这块羊脂白玉你找人卖掉,分给弟兄们。
李孝利慌忙接住常生抛来的锦盒,一时怔住。
很快,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常大人果然够义气,跟着他真是明智之举!
常生微微一笑,又吩咐道:顺便把犯人的情报送给莫大人。
李孝利不解:常大人,我们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如果抢先拿下犯人,这可是一等功啊。
一等功?常生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
无垢司通缉的要犯,怎么可能没点本事?你以为他能逃到这里是侥幸?
李孝利恍然大悟,露出钦佩之色:是属下愚钝了。
此刻他才真正看清这位常大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实力恐怕也不俗。
难道他一直在隐藏锋芒?
属下这就去办。
李孝利抱拳行礼,恭敬退下。
……
……
系统,兑换命运点!
命运点增加壹佰贰拾。
看来一块羊脂白玉值一百二十两。常生点头。
刚才他直接送出了一百二十两,但他清楚,想让手下卖命,就得舍得喂饱他们。
……
一炷香后,李孝利再次敲响常生的门。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王飞虎大人刚刚下令,泗水县所有镇武卫出动,目标正是下水村。
如今他对常生的判断深信不疑。
王飞虎倾巢而出,说明敌人绝非等闲之辈。
若是他们先前贸然行动,恐怕早已横尸荒野。
常生披上大氅,提起断魂刀走出门外。
李孝利等人已备好马匹静候。出发!
一声令下,九人纵马飞驰,转眼消失在尘土中。
……
向西疾行片刻,常生一行与大队人马汇合。
百余人整装列队,直扑下水村。
冷月洒下寒光,黑夜里只余马蹄声回荡。
常生望着前方的王飞虎,心中疑惑渐起。
白天王飞虎对此事还态度模糊,怎么短短一日就变了样?
王飞虎一反常态,连夜带着镇武司全员出动追捕目标。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已抵达下水村外。停下!王飞虎勒马示意。
他严肃告诫部下:发现逃犯必须活捉,绝不可伤其性命。
虽然心存疑虑,但众将士仍抱拳领命。
就在他们准备散开搜查时,树丛中突然冲出数十名黑衣骑士。锵——
镇武卫们迅速拔刀围成一圈戒备。前方可是王飞虎将军?黑衣人喝问。正是。王飞虎沉声应答。
火把光亮中,一位衣着华贵的阴柔男子策马而出。
常生认出那是无垢司神怒营的人马——曹公公的嫡系精锐。本官李生,奉曹督主之命前来。阴柔男子尖声道,请王大人随我等入村缉拿要犯。
两队人马汇合后冲进村中,发现无垢司正被一群高手压制得节节败退。王飞虎果断挥刀下令。
镇武卫加入战局后,局势瞬间逆转。
常生注意到敌阵后方有几名甲士保护着两少年和一名妇人,正暗自猜测对方身份时,林中突然传来尖喝:放箭!
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敌方阵型顿时崩溃,惨叫声响彻夜空。
一名身着浅紫铠甲的太监策马越众而出,他面容白净却透着阴鸷,发间隐现银丝。
无垢司首席档头——蕴气境强者莫不声。
只见他轻拍马鞍,一张缠绕金丝的巨大木弓已握在掌中。
双臂真气流转,弓如满月。咻咻咻!
十支利箭破空而出,直指村口奔逃的少年们。
眼看箭雨就要夺人性命。
忽有黑影自天而降,足有八尺之高,夜行衣猎猎作响。
刀光织成幕墙,将弩箭尽数格挡,护住身后惊魂未定的少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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